蘇老神醫走後讓我驚奇地現他在我的心目中已經佔有了很重要的地位他是我在這個時空第一個不求回報真正關心我愛護我的人。他在我眼中不僅僅是師父還是親人還是朋友。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又付出了感情;原來無論如何想控制自己的心到頭來還是枉然;原來我永遠也不可能看淡人世間的生、死、離、別。
此後的一段時間我悄悄地對忘塵進行了考查對于忘塵蘇老神醫是不信任的這讓我也對他產生了戒心。然而經過長時間的朝夕相處我知道了忘塵他只是冷淡了些沉默了些。對于我他是感激的因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對我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像我什麼時候渴了什麼時候餓了他都能第一時間現馬上作出反應。有他的陪伴讓我很快的就從對蘇老神醫的思念中走了出來。我想當初蘇老神醫就算不信任他也要把他留下來就是知道我……沒有辦法一個人生活吧!
就這樣日子不知不覺便過了兩月有余。其實說起來這段時間也是我在谷中最悠閑的時光不用像以前那樣沒完沒了地學習這個學習那個。是以我把時間都花在了問忘塵關于外面世界的諸多事情上。
這日我坐在石凳上一邊喝著茶一邊對忘塵說道︰「塵我要去一趟羽城。」
來到這個時空現在才知道這個覲陽王朝有四大城市最出名分別是︰羽城景城洛城汐城它們是覲陽王朝最繁華最達最熱鬧的城市也是經濟展最集中的地帶。我們所在的蝴蝶谷離羽城最近我決定選它作為我的第一個展地。
忘塵澄澈明淨的雙眼定定地望著我半晌他清冷悅耳的聲音響起︰「真的要去?」
我輕輕一笑堅定地說道︰「是。」
「‘殺手盟’就在羽城外十里的紫金山上你就這麼肯定我們能一舉殲滅他們?」忘塵的眼神是不贊同的語氣中略帶著一絲疑惑。
我展顏一笑語氣堅毅而果斷地說道︰「不是殲滅是收服。」
自從十日前我告訴了忘塵我的計劃他就一直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到這個時空的第一天我就想建立一個強大的信息網當然要建立這個信息網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物力我相信自己可以掙到;但是人力卻比較困難若自己培養的話還不知道要多少年呢?當我知道「殺手盟」的那一天我心里就一直有這個計劃。有誰是一生下來就想做殺手的他們都是和忘塵一樣有太多的無奈心酸甚至更多的是被迫所以「殺手盟」我是勢在必得況且我已經有很詳細的計劃了。
沉默了半晌後忘塵淡淡地說道︰「那好明天我們出。」忘塵對我可以說是唯命是從不管我要做什麼事他只有遲疑卻從來不會反對。
陽光明媚烈日當空已是正午時分了。
官道上一匹白馬由遠而近的疾馳了過來馬上坐著兩個人一白衫一紫衫。白衫公子十四、五歲的樣子漆黑亮麗如緞的長一部分被一根銀白色的絲帶系著整個頭松松垮垮的垂于腦後肌膚如玉杏眼櫻唇雙眸清澈靈動睫毛黑翹濃密整個人看起來嬌俏俊美雌雄難辨;紫衫公子十七、八歲的樣子頭頂用紫色錦帶束著其余的則瀟灑俏皮地垂著面如冠玉眉若遠山目似寒潭挺鼻薄唇周身散著冰冷之氣整一個冰山美男。
此時我與忘塵正在趕往羽城的路上從清水鎮到羽城坐馬車要五日騎馬要三日毫無疑問我選擇了騎馬與忘塵共騎一匹。
「雪兒你看。」順著忘塵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座高聳的城牆映入眼瞼城外的吊橋上人來人往護城河就在橋下靜靜地淌著「那就是羽城。」
羽城不愧是覲陽王朝的四大城市之一熱鬧、繁華。這里齊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商賈偶爾還能看到一些服飾奇異的外族人滿街的小販不停地叫賣著。
我與忘塵隨著人流走進了一家客棧連日來不停地趕路我已經是又累又餓了現在只想找一家店好好的吃一頓好好的睡一覺。
當我們踏進客棧大門時人聲鼎沸的客棧馬上安靜了下來「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們射了過來。
呵!我們的魅力還真大啊!尤其是忘塵的那張臉如果長在女人的身上肯定是傾城傾國的大美人。這不現在客棧里女人則都是一臉花痴樣男人們則是有驚艷有嫉妒有羨慕甚至還有惋惜。惋惜?惋惜什麼?惋惜忘塵不是女人嗎?呵呵!自從來到這個時空我所見到的哪個男人不是禍水級別的人物不知當他們一起出現會是什麼效果。
我低頭沉思了片刻自嘲的笑了笑聳聳肩抬眼看向忘塵他的臉越來越陰沉了冰冷的眼楮掃了四周一下隨即所有的人都有些膽怯的低下了頭果然殺手的眼楮也能「殺人」。
我朝忘塵笑了笑回頭對著人們叫道︰「怎麼沒有人招呼我們啊是不是打算不做生意了。」
話音剛落不知從那里跑出來的店小二接過忘塵手中的馬韁點頭哈腰的笑道︰「二位爺怠慢了是住店還是用膳?」
我看了看他笑道︰「小二哥請給我們兩間上房。」
「好 」店小二對我們笑道「二位爺請稍後小的馬上就來。」說完把我們的馬牽到了馬房。
片刻後店小二有走了過來對我們笑道︰「二位爺請跟小的來。」
我們隨著店小二走到二樓的一間房門口這時店小二笑道︰「這是天字一號房隔壁是天字二號房二位爺看行嗎?」
我推開門一看房間清爽干淨窗明幾亮笑了笑道︰「好謝謝你小二哥就這兩間吧。」說完我拉著忘塵走了進去轉頭接著對店小二說道︰「給我們拿些吃的上來要快知道嗎?」
店小二笑道︰「好 ……二位爺稍後小的去去就來。」
半晌店小二端來飯菜我和忘塵胡亂吃了些就各自歇息去了。
好累!我緩緩地掙開雙眼這幾日來的騎馬弄得我現在是腰酸背疼看來以後還是不要太過逞強否則傷的是自己。我吃力地扶著床沿坐起來朝窗外看去呵!天已經有些黑了看樣子已經是黃昏了。
「咚咚」這時敲門聲響起「雪兒你醒了嗎?」是忘塵的聲音。
我迎上去開了門側身讓他進來掩上門說道︰「剛睡醒你呢?」說完我拉著他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在我旁邊的椅子坐定抬手翻開茶杯倒了杯水遞給我道︰「我醒了一會兒了听到你房里有動靜就過來看看。」
我一怔呆愣地看著他我靠!這也太強了吧我起床的聲音他也能听見他是有千里眼呢還是順風耳?
忘塵見我茫然震驚的表情伸手將我方才因睡覺而凌亂的絲輕輕捋到耳後淡淡地解釋道︰「以前專門訓練過作為殺手警惕性要比平常人高些。」說完他望向窗外眸光變得深遠。
我抿了口茶淡淡地笑道︰「能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嗎?」
忘塵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澤他欲言又止最後好象又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好我七歲那年……」
忘塵的回憶︰我七歲那年照顧我的桂婆婆死了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親人我沒有父母也不知道父母是誰。我的易容術是桂婆婆教的她臨死前千叮嚀萬囑咐叫我不要隨便讓別人看我的真面目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還是乖乖地听她的話所以這些年來我都是用那張普通的臉。
那年也是我的噩夢的開始桂婆婆死後我靠乞討為生直到有一天我見到了一個黑衣人他說可以給我吃的喝的只要我听他的話我看他不象壞人就點頭跟他走了。他帶我到了一個很大的宅子里面有很多像我這麼大的孩子剛到的時候我過得真的很開心他讓我吃得好住得好。
但是有一天他把我和十一、二個孩子關在一間黑屋子里一關就是三天三天後他把我們帶到一個很明亮的屋子里屋里中央的桌子上放著一只雞他對我們說︰誰搶到就是誰的。于是孩子們就動手搶了起來我看了看他們走到一個角落坐了下來他們撕打的很厲害有的孩子滿臉是血有的手腳都被打傷了趴在地上更有甚者都已經暈過去了。
這時一個帶金面具的人走到了我的身邊問我︰你為什麼不去搶難道你不餓嗎?我看了看他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從身後拿出一只雞遞給我笑道︰吃吧!我先是怔怔地看著他隨後一把接了過來剛要吃的時候那邊撕打的孩子們停了下來有幾個向我走了過來我站起他們撲了過來我一個閃身一腳把他們全都踢倒在地因為我跟桂婆婆學過幾招武功。就這樣沒有一個孩子再敢過來跟我搶而那幫孩子最後是一位小姑娘搶到了那只雞後來我才知道沒有搶到雞的人只有死路一條因為進入這個大宅的那天我們就中了‘月月醒’而那只雞正好是解藥。
接下來我就和那位小姑娘還有很多孩子一起學武那黑衣人會時常給我們帶來一些可愛的小動物當我們跟小動物培養了很好的感情他就會逼著我們親手殺掉它初時我們還會哭還會鬧後來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
十四歲那年黑衣人把我們五人一組的關在一間屋子里他說︰你們只有一個人能走出那間房子。我又看到了那位小姑娘她和我還有另外三個男孩關在一起我們合力殺了他們三人當他們的血從我的劍上淌下來的時候我的心好痛為什麼我們要自相殘殺。
接下來的事卻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那位小姑娘對我笑了笑說道︰我希望你活連我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就一刀刺進了自己的心髒那時的我整個人都呆了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笑容那個淒美的笑容自那以後我也忘記了怎麼笑。
作為殺手武功的高低不是最重要的殺人只要乘人不備之際一劍斃命。後來我殺人的手段越來越高明手法也越來越殘忍甚至連我的武功也越練越高最終成了「殺手盟」的頭號殺手。對于這個稱號我是厭惡之極但又無可奈何。如果不是那件事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會繼續殺人;如果不是遇到雪兒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在這個世上。
回憶結束。
這就是忘塵的過去一個充滿了黑暗沒有一絲陽光的過去我不知道桂婆婆為什麼要忘塵易容也不知道那個女孩為什麼要救忘塵也許連忘塵自己也不知道那女孩為什麼要救他?
忘塵從頭到尾都用很平淡的語氣述說著他的過去就像再說別人的故事說完後他就垂下頭靜靜地沉思著。
我看了看忘塵這才現他滿臉傷痛的表情我的心猛地一痛簡直想煽自己一耳光我不是一向自詡聰明嗎?怎麼會問如此愚蠢的問題不是我讓他忘記前塵往事才給他取名「忘塵」的嗎?我要怎樣做才能愈合過去在他心底刮開的傷口怎樣做才能溫暖融化他那冰凍著的心跟他比起來我的過去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走到他身邊擔心地輕叫一聲「塵」忘塵抬眼看了看我很輕很輕的一眼這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脆弱的眼神心如同被掏空了一樣的空空的疼著……
我蹲下輕輕地將他攬入懷中忘塵的身軀猛地一怔隨即他的雙手環住了我的腰頭靠在我的肩上我們就這樣靜靜地擁抱著。
半晌我覺得有濕濕的液體滑入我的脖頸那樣的滾燙。
忘塵他……
「塵我……」我剛想開口說什麼又覺無話可說。
「雪兒」忘塵輕輕地喚了我一聲聲音有些哽咽「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
我緊緊地抱住他開玩笑似的說道︰「只要忘塵不離開雪兒雪兒是永遠不會離開忘塵的雪兒還需要有人給雪兒燒飯洗衣做很多很多雪兒不會做的事情。」停頓了一會又道︰「就怕到時候忘塵閑雪兒麻煩不要雪兒了。」語聲中帶了幾分戲謔其實是為了壓住我有些傷感的聲音。
忘塵抱我的手緊了緊堅定地說道︰「不會雪兒是在這個世上唯一一個真正對忘塵好的人忘塵會永遠和雪兒在一起。」
那晚的夜很靜靜得出奇。
自那晚後忘塵看我的眼楮不在是冰冷的;自那以後他每次跟我說話眼神都是溫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