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好一會兒才從眩暈狀態中緩解過來,對方帶來的沖擊是罕見的雙屬性,龍力和精神力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其結果便是無視精神防御,就是以胖子的強悍,也吃了一個大虧,他艱難的抬起頭︰「請問,你是哪位前輩?」
「咦!」
老者對胖子這麼快恢復了原狀感到有些震撼,古銅色的臉上寫滿了吃驚,他是知道自己全力使出的本能沖擊,有多大的威力,就是和他同一輩的強者們也不可能完全豁免,沒想到胖子居然這麼快就解月兌了出來,實屬異數。
對于實力得到自己認同的晚輩,他破天荒的應了胖子一聲︰「你是卡揚?看起來還行,不過想要知道我的名字,你還未夠班,哪怕是當今的阿喀琉斯也是一樣!」
「呸,老家伙,別給臉不要臉,少倚老賣老!」
哈卡吐了老者一灘口水,他能夠這麼快恢復正常,還得多虧于脖子上的一根項鏈,這是當初為了補償神器靈魂之弦,雅瑪特意從上古阿塔萊神廟的守護者那里求來的,源自于阿曼尼帝國的產物,擁有凝神的作用。
「你是哈卡,果然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小屁孩,看在祖安的份上,自掌五十下,然後給我滾出去!」老者冷喝一聲,一道高階沉默術,月兌手而出,精準的落在哈卡的嘴上。
不管他如何想要開口,卻駭然發現,雙唇仿佛是黏上了強力膠水似的,怎麼張,也張不開。掙扎片刻後,哈卡轉過身來,一臉焦急的望著胖子,希望他能夠幫忙。
胖子檢查一番過後,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是龍力和奧術能量結合在一起的變種法術,前所未見,我驅散不了。」
「想不到你還有點見識,自掌五十下,沉默術自動消失!」老者冷冷的說道,說罷,他甩下胖子,將目光落在了阿達爾的身上,在場三人,有兩個的聲音,同先前的不符,那麼說出賭術無用的,一定是這個自然進化的青銅龍族。
「看著我干什麼?我對同性,尤其是老得掉牙的同性沒有興趣!」頭暈目眩的阿達爾舉起一根中指,在老者的面前晃了晃,一臉的挑釁,哪怕明知道對方很有可能是龍族的前輩,但是這也不能夠讓他忍氣吞聲。
他才不信,他和胖子聯手,會解決不了這頭老龍。至于哈卡,在一旁呆著就是。
「好,很好,難道時間已經讓龍族失去了對長者的尊重麼?」老者勃然大怒的咆哮道,比先前還要大十倍的威壓破體而出,不可一世的龍威,充滿了整個房間,就是整個駐地,也能夠听得見他的怒吼︰「小輩,今天,就讓我教教你什麼才是應有的禮儀!」
「你要戰,那便戰,哪有那麼多的廢話,也不知道是誰,偷听我們說話不說,還直接的破門而入,簡直跟入室搶劫的強盜沒什麼區別,對于強盜,我們只有拳頭!」阿達爾不甘示弱的大罵道,有了頭一次的經驗,應付起對方的威壓就要輕松得多,他的精神力,也不弱,至少在金屬龍族里,屬于佼佼者。
「果然是你,說賭術無用的,就是你!」老者雙眼圓瞪,朝著阿達爾怒目而視,他氣極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用賭術,破了你的領域,讓你看看,什麼才是大道!」
「我在外面的院子里等你!」
白光一閃,阿達爾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房間之中,出現在小樓前面的院壩內,此刻,全副武裝的龍人戰士們,已經集結成了攻擊陣列,隨時可以發起攻擊,而胖子的女人們一個個飛出了臥室,漂浮在半空中。
奧菲莉亞和伊莎貝拉聯手,為戰士們加持好了輔助魔法,歐萊則直接進入了戰斗形態,張弓搭箭的用目光鎖定了緊隨在阿達爾身後的不速之客。
站在在布魯肩膀上的艾薇兒才不管對方是不是龍族的前輩,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老者,就是一陣痛罵︰「老家伙,你是哪頭?偷偷模模的溜進來不說,還把我們的哨衛薩格拉斯打暈了,你還要不要臉啊!」
「這話,就是斯坦利拉這小屁孩也不敢跟老子這麼說!」老者臉色扭曲的怒道,他幾百年沒有出現,沒想到如今的新一代龍族,居然那麼的浮躁,能力很差不說,口氣一個比一個大,見了前輩,不恭恭敬敬也就罷了,還敢兵鋒相見。
若不是他不打女人,早就一巴掌把艾薇兒扇翻再說。
「年紀一大把,連一點長者的風度都沒有,少在我們倚老賣老!」話雖如此,艾薇兒的聲音還是小了許多,叫移動凶器為小屁孩的,維拉大陸上並不多見,更重要的是,能夠無聲無息的放翻薩格拉斯,足以體現對方的水平。
「夠了!維阿,帶著你的人解散,納塔斯,把建築物都加固了,艾薇兒,你們幾個把空間讓出來,然後再弄個大型結界,護住我們的駐地!」胖子緩緩的從窗口漂了出來,大聲的命令道,如果這個老者真的有惡意,偷襲之下,沒有幾個能逃月兌的。
由此可見,他並不是什麼敵人,擺出攻擊的架勢,就變得毫無意義,還不如把這份力量用來加固駐地,他才不想看到自己的住處,被戰斗的余波弄成一片廢墟。
「結界?需要麼?今天,我就讓你們幾個小輩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賭術!」老者從懷中模出幾枚骰子,不住的把玩著,黑白相間的骨骰,在他指尖不住的翻滾,無論如何運動,始終不離開他的手掌半步,仿佛這些最尋常不過的賭具,是他身體的部分一般。
「青銅龍,我給你三次攻擊的機會,而我,站在原地,只用骰子來防御,如果你能夠踫到我的身體,或是讓我移動了身體,我就放你一馬,如果你不能,就給我道歉,承認賭術是無所不能的!」
說罷,老者隨意的站在原地,一手抓骰,另一只手背在了背後,不可一世的目光中,阿達爾宛如螻蟻一般。
「放我一馬?你配麼?」
阿達爾大吼一聲,高亢的龍吟直沖天際,一陣抑揚頓挫的龍語從他的嘴里吐了出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場戰士們手中的武器,身上的鎧甲,漸漸發出一陣陣轟鳴,如同應和一般,一團青銅色的外泄龍力形成的光暈中,阿達爾直接現出了龍形。
光暈散去,變成一頭只有兩米來長紅色陸行龍姿態的阿達爾,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他的額間被一只布滿龍語符文的鋒利獨角完全掩蓋,一絲絲實體化的金屬能量,不停的在角面環繞,這是他的本命龍咒,力量增幅。
獨角之下,是一張被青銅色的金屬龍鱗保護的大嘴,上下兩排咬合緊密的血色牙齒,在陽光中,顯得格外猙獰,有力的脖頸上滿是,發達得幾乎撐破皮膚的肌肉,條理分明,一對前抓緊縮在長滿倒刺的胸前,隨時可能發起致命一擊。
修長粗壯的後腿,支撐起了身體的重量,一道道可怖傷痕遍布其間,由此可見阿達爾早已身經百戰,長長的錐形尾巴,微微下垂,帶給身體良好的平衡。阿達爾就像一尊最完美的殺戮機器一般,靜靜的站在原地,並沒有立刻發起攻擊。
他大嘴一張,雄渾的聲音月兌口而出,如同炸雷一般,在小院中炸響,震得觀戰者們,一陣頭皮發麻︰「如果你輸了,那又怎麼說!」
「輸?這一萬多年,老子從來沒有敗過!」老者自負無比的答道︰「若是真的輸了,老子隨你處置!這個滿意了麼••••••」。
他的話音未落,阿達爾發起了攻擊,由靜而動,只是眨眼之間,便達到了肉眼無法分辨的高速,他直接化成了一道殘影,夾雜著破空之聲,額角平舉,尖銳的角間,閃爍著金屬獨有的光芒,整個身體融成了一團紅光,對準了老者的腰間。
三十多米的距離一瞬即逝,眼看阿達爾便能撞上對方。
老者突然動了,他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個不屑一顧的笑容,指尖的骰子月兌手而出,排成一個完美的三角楔形,六點朝內,一點向外,看似緩慢的迎向阿達爾的獨角,只听見轟的一聲,全力沖刺的阿達爾一下倒飛了出去,巨大的反彈力,將他推了回去,在堅硬的地板上留下一道半米來深的刺痕過後,這才堪堪停下。
阿達爾吐出一口鮮血,頹然倒地。
令胖子目瞪口呆的是,阿達爾倒下的地方,恰好是他發起攻擊的位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你這不是賭術,你這絕對不是賭術!」艾薇兒尖叫一聲,大聲的說道,在她看來,老者的骰子,只是一個承載龍力的工具,反彈傷害的力量,源自于本身,而不是所謂的賭術,這分明是打著賭術的幌子,實為龍力的表現。
「不是賭術?你看清楚再說!」老者指著阿達爾的額角,淡淡的說道,在他的角尖上,六枚骰子有序的排成了一個盛開的梅花,六個六點組成的骰面,顯得格外刺眼。「你不是賭徒,你不知道這叫梅花手,這是骰子里最基礎的技法,你可以隨便找人來驗證。」
「就算是什麼梅花手,可也是你用龍力激發的,這說明實質上還是依靠了你的龍力!」艾薇兒不服氣的反駁道,若是擺出一個梅花,就說這是賭術的話,那就太可笑了。「沒有龍力,你憑什麼反彈攻擊!」
「我不需要跟你解釋!」
老者高傲的別過頭去,他從來不跟女人打嘴仗,這有失他的身份。
「你是解釋不了吧!」艾薇兒不依不饒的說道,一句快過一句,如同一門永不停歇的魔晶大炮,喋喋不休,最後,還是檢查完阿達爾傷勢的胖子,打斷了她的糾纏︰「艾薇兒,別說了,這的確是賭術!」
「每一枚骰子,都是最尋常的動物骨頭制成,屬于大眾賭徒最常用的哪一種,我一個一個的檢查過,發現這些骰子上只有阿達爾龍力存在的痕跡,只有這一種龍力,也就是說,這位前輩,並沒有說謊。」
「可是這也不能證明,他用的是賭術啊!」
艾薇兒撇了撇嘴,一臉的不甘。
「這個,由我來說吧!」歐萊緩緩開口道,先是用欽佩的目光,看了老者一眼,這才接著解釋︰「這六枚骰子同阿達爾接觸的那一瞬間,排成了一個高速旋轉的圓錐,在旋轉力的作用下,將阿達爾的攻擊吸收分解,並且隨著形狀的改變,完全的反彈了回去,這是規則的力量。」
憑心而論,比起這位老者來,胖子對規則的了解,還處于介乎于門檻邊緣的階段,論起力量控制來,更是遠遠的不如對方,對此她是心服口服。
「還是你這個小鳳凰,有點見識,任何一種技巧,只要達到了巔峰,便能夠突破規則的局限,賭術也好,龍力也罷,只不過是攀登極限的工具,從本質上說,二者並沒有什麼區別的,要不,那些沒有半點戰斗力的綠皮矮子,憑什麼能夠跨入神階,進軍天界,正是這個道理!」老者語重心長的提點道。
不論如何歐萊都是一個很有潛質的苗子,若是這番話能夠讓她獲得一些領悟,那就再好不過了,若是不能,也沒有什麼損失。
「這的確是規則!」
阿達爾虛弱的聲音,從地上響起,他掙扎著試圖從地上站起來,卻怎麼也做不到,在承受了兩倍的沖擊之後,他的青銅領域,已經不堪重負,而**的強度,也不足與承受,連續嘗試了幾次,依然是無法站立。
「你還有兩次的機會,要試一試麼?」老者臉色一變,恢復了先前的冰冷,他不無嘲諷的接著道︰「不過就是給你二十次,二百次的機會,你也不可能成功,區區一個聖域,想要對抗規則,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是啊,還有兩次機會!」阿達爾微微一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他用盡全身力氣的扭過頭,望著掌管藥劑的若雅,斬釘截鐵的說道︰「若雅,把洛丹倫大師提煉的狂化藥劑給我,現在,我需要它!」
「你瘋了麼?就是你身體完好到時候,也不見得能夠承受藥劑的力量!」若雅倒吸了一口涼氣,拼命的搖頭拒絕道︰「不行,絕對不行,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好好養傷,現在你的領域已經到了支離破碎的邊緣,絕對無法承受這樣的力量。」
「只有戰死的阿達爾,沒有放棄的阿達爾!」
阿達爾沙啞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他幾乎是用嘶吼的方式,一字一頓,「現在,請將狂化藥劑給我!」
「需要麼?」
老者面色一緩,伸出右手五指微張,瓖嵌在阿達爾龍角間的骰子瞬時回到了他的掌心,接著他將骰子向頭頂一拋,六枚骰子在空氣中展開,高速旋轉的組成了一個正八角形,游離于空氣中的水元素,快速的向八邊形的中央匯集,最後形成一股微藍色的元素洪流,落在了阿達爾的身上,沿著鱗片之間的縫隙,漸漸深入。
在水元素的滋潤下,受傷的器官,逐漸的恢復,力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阿達爾慢慢的從地上站起,剛剛擺出一個攻擊姿態,便被胖子一記手刀,重重的切在後腦勺上,一下子暈倒過去。
「聖域真的不是規則的對手麼,我想試試!」
胖子一臉微笑的站在老者的面前,平靜的說道。
「隨便你」
老者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在他看來,胖子的確比阿達爾強大的多,但是依然屬于聖域階段,哪怕是接觸到了規則,也是極其有限,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既然他想代替阿達爾,也沒有什麼不行的。
「準備好了麼?你有兩次機會!」
「不,這並不公平!」胖子輕輕的搖了搖頭︰「從先前的戰斗中,我已經了解到了賭術的規則,有了兩次的機會,足以讓我破解或者最大程度的運用這個規則,我有很大的把握,逼迫你離開原地。」
「這倒是事實!」老者沉思片刻,接受了胖子的觀點,當規則展現之後,胖子可以根據賭術同規則連接在一起,這樣就能夠預判出他骰子的軌跡,從而起到破解的作用,這樣一來,他就落了下風。
「既然是賭術,那麼我們就玩一把,看看誰輸誰贏,至于最後的結果,已經不重要了,至少你已經證明了賭術的強大,你看如何?」胖子說得倒是大實話,阿達爾已經親身體驗了一把小看賭術的代價,他又何必自討苦吃的自虐一盤。
「玩一把?那還真不如打一場,你憑什麼跟我玩!」老者對胖子的建議,不屑一顧,一萬多年,無論是賭場還是戰場,他未曾一敗,胖子明顯是一個外行人或者是初學者,根本連半點機會都沒有。
對于可以預見的一邊倒,又何必浪費時間呢。
「論起賭術,我當然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們要賭的,並不是賭場里的那些常規玩法,什麼骰子啊,牌啊,恐怕早被你玩濫了,賭起來就沒意思。」胖子又不是白痴,在對方最擅長的賭術上挑戰,不是找抽麼?
「我想跟你玩一把的,是麻將,一種您絕對沒有玩過的東西,而它的可玩性,早已經得到了我們的驗證,若是你不相信,可以問問玩過的,幾乎沒有一個不上癮的。比起常規的來,又是另一番滋味!」
「對啊,老家伙,你敢玩麼?麻將是四個人的,我也算一個,若不在麻將桌上殺得你哭爹喊娘的,我就不叫艾薇兒!」艾薇兒直接用上了激將法,大聲的說道,在場的沒有誰比她更有麻將癮,雖說每一次她都會輸得個灰頭土臉,但依然樂此不彼。
現在,總算有機會欺負一下不懂規則的新手,而且還是看似牛皮哄哄的家伙,她當然不想放過。
「但願想你所說的那樣,真的好玩!」老者擺出一副高處不勝寒的模樣,顯然是對其他的賭博方式,已經感到厭倦。
「去吧,我的麻將牌拿來,就在我的工作室!」
胖子回過頭來,對一旁看熱鬧的侍女們努了努嘴,接著簡單的介紹了一番麻將的規則,隨著他的不咸不淡的敘述,老者的眼楮逐漸亮了起來,從這些看似簡潔的規則中,他看到了一幅廣闊的天地。
確實很有可玩性。
手腳麻利的侍女們,很快在小院中央搭起了一個木台,胖子,艾薇兒,老者,再加上奧蕾,湊成了一桌,準備開工。
「老規矩,每人一百萬紫金幣的籌碼,誰先輸光,就算結束,贏家自然是最多的那家!」艾薇兒隨手模出二十張十萬一張的紫金卡,分給了奧蕾一半。胖子也笑呵呵的拿出了同樣的籌碼。
只是老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一百萬紫金幣?」
老者的眼楮瞪得老大,仿佛是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看著他們輕描淡寫的樣子,也不是第一次,相比尋常都是百萬級別上下,這簡直顛覆了他的觀念,龍族雖然富有,但是胖子這個年紀的青年龍族,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財產。
「一百萬很多麼?老娘可是每分鐘幾十萬上下的,別說,你拿不出來吧!」艾薇兒輕蔑的掃了老者一眼,真是少見多怪,龍族投資公司和愛與家庭兩個吞金怪獸般的存在,已是人盡皆知的事實,這個老家伙,該不會是才從墳墓里爬出來的吧。
「敗家子,一群敗家子!」
老者生氣的指著艾薇兒,他還真沒見過不把紫金幣當成一回事的龍族後代。不由得非常的氣憤。
「哼?沒錢就直說,我們是不會嫌棄的,既然如此,那你隨便拿十張牌出來,作為籌碼,我們輸了,把紫金卡給你,你輸了,把牌給我們就是,我們向來都是尊老愛幼的。」艾薇兒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根本就沒把老者放在眼里。
麻將桌上,六親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