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重重一哼,異常生氣的說道︰「哼,隨便找幾間賭場?說的倒輕巧,真正的賭術高手,絕對不會利用這種技巧為自己謀取哪怕是一枚銅板的利益,沒有一個高手,在心中尚存貪欲的情況下,突破極限,達到賭術的巔峰!」
「亂說,阿拉基賭桌里,不就是有這樣的高手麼?其他賭場也是這種情況,我怎麼沒見到他們一文不取啊,賭術本來就是他們賺錢的工具,要不怎麼會吃飽了沒事做,一天到晚的練習,不就是為了有一天,憑著這個填飽肚皮,甚至發財麼?」艾薇兒大聲的反駁道,大道理人人都會,可是在說出口之前,最好動動腦子。
她才不信所謂的真正高手就沒有貪欲這樣不切實際的廢話,如果不是為了利益,賭徒們怎麼會向往著成為賭台高手,如果不是為了金錢,那些高手們又憑什麼耗費畢生的光陰,專門鑽營于這個行當,一切還不是為了**。
若是真正的高手心中不存在任何的**,他又是怎麼成為高手的?
「那些半吊子,也好意思說是高手?」老者鼻孔朝天的昂起頭,語氣中盡是不屑,在他看來,那些賭場養著的賭客,充其量是個會審時度勢的熟手罷了,想要達到他這種程度,還遠遠需要錘煉。
「他們是半吊子,可是在賭局上讓我們龍族丟盡顏面,您老人家是超級高手,卻輸的連棺材本也掏了出來,真是有趣啊!」牙尖嘴利的艾薇兒就是一陣搶白,充滿諷刺的口吻,讓老者剛剛緩和的臉,再一次的變得鐵青。
可是現在的形式不如人,他也沒辦法展開反擊。
只得擺出一幅不願計較的模樣,扭過頭去,中斷了這個話題。
「艾薇兒,怎麼說話的,沒大沒小的!」七彩鸞鳳埃西瑞娜嗔怪的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為她的輕佻感到不滿,艾薇兒則吐了吐舌頭,用一個鬼臉,算作回敬。
「喂,你們還打不打麻將了?按照規矩,還有幾圈!」艾薇兒雖是面朝胖子,但是目光卻時不時的在老者臉上掃過,她那輕視的眼神充分表明,她並不相信對方還有足夠支持剩下幾圈的籌碼。
老者經過一番痛苦的掙扎,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面色復雜的說道︰
「不打了,我認輸!」
「不是說一萬年不敗的麼?嘖,嘖,嘖,真難得啊!」艾薇兒頗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她還以為,在自己的激將法之下,對方會拼上全部的財產的,沒想到,在這麼多外人面前,居然選擇了退縮,還真是小看了這個老家伙。
「輸就是輸,有什麼好說的!」真正的高手,需要學會的第一件事,不是如何獲得勝利,而是必須學會放棄,麻將不同于其他,這是一項充滿技巧的活動。當對手們聯合在一起的時候,水平再高,計算能力再強的哪一方,也只能接受失敗。
他正是看出這點,才果斷的選擇了放棄。
「艾薇兒和奧蕾把麻將收好,至于這些籌碼,就還給前輩吧,這只是一個玩笑。」胖子一臉真誠的說道,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可是對于老者而言,也許是其全部的財產,又何必背上一個貪婪的名聲。
雖說知道他的,都能夠體會到他對金幣的渴望,但是,就算是當了婊子,也要立上一個貞節牌坊,才符合需要。
「你這是施舍,還是憐憫?從我手里輸出去的,我不要在弄回來!」老者憤怒的瞪著胖子,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作為一個賭術高手,就應當有高手的風範,從哪兒輸的,就從哪兒贏回來,若是沒辦法在賭術上壓過對方,而用其他方法收回自己的損失,他將會被所有人恥笑。
就算對方主動送上,那也不行。
「不,都不是!」胖子輕輕的搖了搖頭︰「賭局的規矩,我還是明白的,不過我這並不是違反規矩,而是有事相求,這些東西,將會是您未來的報酬,可不是什麼施舍和憐憫。」
「什麼事,說來听听?」老者恢復了平時高高在上的冷漠,淡淡的說道。
胖子臉色一正,一本正經的開口道︰「是這樣的,這幾輪的賭局,相信您也知道了,我們龍族的表現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一局不勝,一分未拿,實在是太丟人,這也和我們沒有一位精通各種賭術的高手有關。」
「龍神在上,現在您出現了,我看到了重振聲威的希望,我想,能不能請你代表我們龍族,在接下來擂台戰之前的賭局中,為我們扳回劣勢,討回顏面,所以,我想用這些作為報酬,邀請您加入,不知道意下如何?」
話雖如此,但是在場的諸人都知道,龍族之所以這麼慘,全是胖子一個人搞出來的而已,比起外圍的利益來,賭桌上的那點,簡直就是微不足道,不過這樣一來,也讓絕大部分的賭徒們明白,這是龍族故意為之。
可是現在,這位身份不明的龍族前輩,自動送上門來,胖子可以趁著所有賭徒都不看好的情況下,在他身上下一筆重注,狠狠的撈上一把,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又怎麼可以錯過。
「我答應了,不過這些東西,還是算了吧!」老者來到這里,就是想要上場扭轉頹勢,就算是胖子不說,也會想方設法的達成自己的目的,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相信以胖子的眼力,也應該明白這點,那麼借助這件事,付給他酬勞,未免太投機取巧了點。
這對他而言,這是一種變相的侮辱,怎麼可能收下這些東西。
「不行!」胖子堅決的說道︰「前輩,我給你報酬,並不是因為趁著這個機會將這些原本屬于您的東西還你,而是由于這是制度,每一個為我們做事的,不論是幫忙,或是其他原因,我們都會給他一定的酬勞作為答謝。」
「就連克拉絲母親和穆拉在為龍族投資公司做事的時候,也會領到一筆合適的獎勵,其他的長輩,也是這樣,不信的話,你可以隨便問問。」胖子舉出一個最有代表性的例子,來證明自己的說法,倒不是說他錢多的燒手,而是公私分明是一個成熟的商會,必須擁有的特質。
並不會因為這個商會的性質是家族私產,而有所改變。
穆拉和克拉絲每年能夠從胖子的龍族投資公司里,獲得一筆不錯的分紅,他的幾個岳父岳母也是一樣,這不是因為他們同胖子的關系很好,而是他們有意無意的做出了足夠貢獻而得到的獎勵,當然胖子每年的孝敬,也不會少,只是並不經過這樣的渠道,他之所以這麼做,為的就是將個人與公事分開。
「荒唐,實在是荒唐!」從穆拉那里得到確實如此之後,老者破口大罵道,常年隱居避世的他還保留著老一代龍族的思維,認為龍族成員,為自己的家族辦事,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報酬。
可胖子的做法,分明是棄傳統于不顧,是他不能接受的。
「想當年,龍神殿下一呼百應,龍族成員那一個不以為他效力為榮,也沒說需要報酬,現在,你們,你們簡直就是顛覆了這樣的傳統,自家人為自家的商會幫忙,還需要領酬勞的,這像什麼話!」
老者痛心疾首的模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目瞪口呆,辦事拿錢,天經地義,這又不是胖子一個人提出來的,早在地精們的商會遍布維拉大陸的時刻,各族就認同了這樣的思想,要想更長久的合作,就必須互利互惠。
雖說穆拉夫婦確實是胖子最親的人不假,但是這麼做,也是為了表明公正,私底下,胖子應該孝敬的,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大家也都能夠坦然接受,這早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沒想到這位龍族前輩,居然又這麼大的反應。
就是輸掉沙曼陀林魔晶,也不是這個樣子。
由此可見,頑固派的守舊思想,是多麼的可怕。
不管胖子如何解釋這樣的好處,非但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反而讓老者更加的固執,可是制度就是制度,並不能因為對象的改變,而不能執行,一時間,場面有些僵持,誰也說服不了對方,哪怕克拉絲和胖子的幾個岳母們一同加入進來,依然是徒勞無功。
最後,萬般無奈之下,胖子只能將酬勞的問題暫時擱置︰「不談這個問題了,在這麼爭論下去,就算是爭論幾百年也分不出對錯來,不管怎麼說,您將代表我們龍族,參加後面幾場的賭局,這點,您能夠認同吧!」
「那是當然!」老者當仁不讓的肯定道,他再也無法容忍龍族繼續一輸到底的局面,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他要讓賭徒們看看,龍族不光是維拉大陸的極端武力,在賭博方面,也是真正的頂級水準。
「那好,請您告訴我,您的名字,我好讓莫里斯給您報上去,順便調整一下賠率,另外,另外,我想組織一批人,判斷一下您的實力,這也好讓我心里有個底!」胖子小心翼翼的說道,每一個詞都經過了斟酌,生怕一不小心,得罪對方。
哪怕老者的名字在響亮,沒有經過專業人士的大致評估,胖子是不會冒著風險更改名單的,萬一到上場時,老者突然失手的話,他的損失,將會是以億為單位的紫金幣,這對擂台戰的計劃是非常不利的。
一發而動全身。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我的真名是不可能告訴你們的,要不然會泄露出去,會惹很大的麻煩,你們就叫我艾格文好了。」老者沉吟片刻,接著道︰「至于判斷我的實力,那也沒問題,不過像那個黑龍戰士水準的,還是算了,簡直就是侮辱我的智商。」
老者從口袋里模出一個小小的銀色徽記,擺在了桌上︰「拿著這個,去找賭場聯盟的負責人,他們會明白,派什麼樣的人來的。」
胖子輕輕的點了點頭,撿起一看,約有五厘米直徑的徽記上,除了一個大大的龍族數字一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標示,他叫過老者口中的黑龍戰士,倒霉的維阿,低聲的吩咐道︰「你親自跑一趟,到了莫里斯那邊,讓他把幾個負責人都集合之後,再把這枚徽記拿出來,明白麼?」
「是的,老板!」
維阿鄭重接過,大聲的保證道。
他的這個稱呼,又讓老者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胖子將老者的表現看在心里,心中暗自尋思道,是不是應該讓他好好的接觸一下這個世界,不然的話,還真成了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史前怪獸了。
趁著這個間隙,一直很郁悶的穆拉,連忙上前兩步,一臉恭敬的邀請老者參觀位于龍族駐地對面的黑石居所,以他崇高的輩分,自然而然的代替了久未來到的長老們,成為有資格享受美景的唯一人選。
幾位神之使者,也趁著這個機會跟了上去,經過短短的觀察,他們駭然發現,這位老者隱藏的很深的神域波動,竟然遠在他們幾位之上,甚至超過水平最差的泰拉羅,有兩三階之多,他們不明白,維拉大陸什麼時候又出了一個這樣的強者。
照理說,凡是跨入神階的存在,天界都會有一個大致的記錄。
可對于這位老者,卻是兩眼一片漆黑,別說是記錄,就連與之類似的情況都沒有。
怎能不讓他們感到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