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風聲一陣緊似一陣,雲霜感到身體有些涼,她抬著臃腫的眼楮往洞門口望去,門簾在飄動,她再次縮了縮身子,她要仔細想自己的行動。
「咯,咯,咯……」外面又傳來幾個女野鬼放縱的笑聲,她有些毛骨悚然。
「啊……啊……啊……」接著一陣嚎叫聲傳進了她的耳朵,好像是誰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好像從天上突然掉到地上被摔疼了的感覺,像小孩,又像老人。
接著是听見野鬼們在互相追逐打鬧。
哭夠了了,雲霜開始冷靜下來听著外面的各種聲音,聲音開始慢慢變小。
她開始將身體蜷縮成一個圓圈,圍在床中央,頭團在胸口上。直到聲音小得快要听不見了,雲霜才將緊緊團在胸前的頭微微抬起。
從山洞的縫隙里透進一絲亮光,很微弱,雲霜知道天快亮了,北方的天同南方不同,天亮要提前一個小時。山鬼們怕雞叫,也怕天亮,雞一叫,它們就會回到自己的窩里藏起來,那時候乖得像小山羊,可是,一到晚上,就會肆無忌憚的四處活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雲霜也希望自己能在萬籟俱寂的時候瞌睡一會,可是怎麼也還是睡不著。
想到那一晚︰「就是那一晚那該死的視屏,要是我堅持不接無痕哥的視屏,那麼後來就不會生那麼多的故事,也沒有我今天的斷然離開人世。一個快活的人,變成了一個憂傷而抑郁者,這天壤差別就都是源于那一晚的不謹慎。」雲霜將這個責任完全歸功自己。
因為自己的不謹慎,自己的快樂沒有了,自己的幸福也沒有了,現在還變成了孤魂野鬼,沒人愛,沒人疼,甚至連可憐自己的人都沒有了。
想到這兒,雲霜的那雙被眼淚泡腫了的眼楮被淚水給浸得生痛起來,像誰在眼瞼上撒了胡椒面般難受。她用手貼在眼楮上,想揉揉,可是貼上去的手感覺眼楮好像凸得很高,她隨手摘下牆上的鏡子,一看,眼楮像黑桃般鼓起,眼眶黝黑,如同一個幽靈。
「我這是何苦,何苦啊?」雲霜想不通,為一個背叛自己的人去冒險,去丟命,去哭得死去活來,還要去他面前低三下四︰「我的清高哪兒去了?我的自尊哪兒去了?竟然為了這麼一個折磨你佔據你,然後又拋棄你的男人去冒生命危險,置自己的人格尊嚴于不顧,這還是我冷雲霜嗎?怎麼現在連那份殘存的自尊都被那可惡的所謂愛奪得沒有一點兒痕跡呢?」
望著門口上那條狹小的縫隙,雲霜更是悲痛︰「放著家里剛裝飾好的別墅不住,偏要為了愛情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同那些孤魂野鬼們住在一起,整夜听那鬼哭狼嚎的聲音,丟掉家里那溫馨的寬敞,美麗的環境不享受,偏要跑到這麼狹小的空間來蝸居在這個黑暗潮濕的山洞里,天壤的差別,要是無痕哥對我好一點兒也還是無悔了,可他那個樣子,他會對我好麼?」
是呀,他會對她好麼?人鬼不同且不必說,單他那些網友們就不會同意他同雲霜再進行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