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通道里的海水已經在上漲了,一股股涌動的浪波,讓三個人在通道里的游泳很慢。常天頡用力的劃動著雙臂,腳蹼上下舞動,使前進速度盡量的變快。可是,越是臨近出口,海浪的涌動越是強烈,他們所遇到的阻力也越大。終于常天頡感到雙臂猛然一展,一種月兌困的自由傳遍全身。同時他也感到了來自大海潮汐更加劇烈的涌動,波濤洶涌,將這個小小的港灣里的船兒搖晃地幾乎要拋離了水面。身後薛衣人也出來了,幾乎同時兩個人都感到了那個孔洞里似乎有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海水開始倒灌了!
常天頡距離洞口很近,差一點就被倒吸的海水帶進去。猝然發生的變故,也令剛剛到達洞口的李尋歡一下子又縮回去好幾米,他也感受到了危險,趁著波浪的間隙,他雙腳一蹬洞壁,雙手同時在洞壁上一撐,身子向前一竄,被守候在洞口的常天頡一把拉住,拉了出來。而下一波的大浪也一下子將他們抬起,又很快地落下,隨著海流,向洞口直灌了過去。
他們看不到,實際上,在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上,已經形成了一個不是太大的漩渦,水流倒卷,加之潮汐力量,以人之力相抗衡,似乎只有奇跡出現了。
奇跡是人制造的。不知道誰說過這句話。常天頡和李尋歡在身體下落的時候,猛然感到身邊一道粗粗的鐵索隨著海波蕩動,同時伸手死死地抓住了鐵索,身體被海流卷動著向著那個孔洞漂去。後背上的氧氣瓶,似乎也在用力的拉扯著兩個人的身體,往那個死亡之洞里鑽。
十幾分鐘。對這兩個人來說,卻如同渡過了十幾年一般。海水鑽洞地狂熱,在十幾分鐘之後,變得平靜了很多。只是不到一分鐘,平靜的海水又咆哮起來,倒灌進孔洞里的海水回波,將兩個人的身體如同大風吹動方向標,眨眼蕩到相反的方向。
幸虧老M潛水裝具的質量過關。要不然,就這麼大的撕扯力度,就算弄不爛,也要從他們的後背上扯進大海里。
常天頡見大海雖然仍在發脾氣,可是這個最危險地孔洞卻不再發作了,知道游泳池已經灌滿了海水,內外水位平衡了。松開了船錨的鐵索,匯合了薛衣人。三個人向外游去。小小的港口里。有很多的船只下碇,出港口的時候,常天頡忽然停住了。拉住兩個人,指了指上面。如此天高夜黑,風浪巨大的,豈不正是干活的好時機?
三個人很仔細地觀察了一陣子,發現停泊在最外面的是一艘中型快艇,被海浪上下拋動著,搖晃得很厲害。
常天頡在水里慢慢地浮出來,觀察著快艇,並沒有警衛。船上也沒有***。他慢慢地接近快艇。示意身後地兩個人做好準備。隨著一層浪頭撲上來,常天頡被兩個人在下面一托。雙手攀住了船舷,一點點地爬了上去。
上去的地方是船尾的左部,前面兩步就是船艙,不是很深,常天頡右手握著水手刀,接著黑夜地掩護,慢慢地向前爬去。船體搖晃得很,站或者蹲反而都不如爬更安全了。船艙不大,里面沒有人,卻又不少的積水。船艙的前面,是駕駛艙,玻璃在星光下反著幽暗的光。常天頡慢慢地爬到駕駛艙的門邊,蹲了起來,腳用力的蹬在船舷的護欄上,將身體穩定好,側耳在駕駛艙的門板上听。
在大海嘈雜的海濤聲里,一個人呼嚕聲應該有多大?
常天頡靜心听來,才听到一個人地鼾聲,隨著大海地波濤,船體的搖晃,很均勻地歌唱著。
常天頡也不得不佩服,今夜地海潮如此洶涌,這個人竟然睡得如此香甜。
慢慢地扭開門扣,常天頡拉開了門,夜里有些冷森的海風一下子撲進去,將那人吹醒。當然跟著海風進去的,還有一把水手刀和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不料,那個剛剛還睡得香香的黑人,反應竟然是那麼的機敏,常天頡手上的水手刀竟然刺空了,而且在狹小的空間里,那人熟悉地滾動著,順手打開了側門的門,翻到駕駛艙的外面船甲板上。
常天頡跟著就到了甲板上,雖然身著潛水裝具,常天頡的身法還是很輕敏的,那人一看常天頡的動作,心里就已經害怕了。在這大海狂濤之夜偷襲上船的,肯定不是平庸之輩,何況這個人握刀的手法,和在如此搖晃的船體上的穩定,都令面前的黑人心生怯意。不等常天頡行動,他猛然身子倒翻,跳進海里。
對于水手來說,海就是他們的家。一旦到了水里,他心里才能找到一點感覺,一點沉穩的感覺,一點進退自如的感覺。他自信,在水里,就算不能勝利,也能逃月兌。可是,他卻忽略了一點,如此風浪之夜,登上他的船的,能是一個人?
黑人剛剛落水,就感到身子東西墜著向海底急潛下去。他用力的掙扎著,發現自己的雙腿被人抱住不能自由活動了。沒有裝具急潛,會有什麼結果?他很清楚。頭腦越來越不清醒,胸口發悶,肺似乎要爆炸了。
當有人看到他的尸體的時候,誰都不會相信,一向視大海為自己家的他,竟然被大海淹死了。身體上並沒有一點傷口,也沒有打斗留下的任何痕跡,他就是那麼平靜的被大海收走了。
常天頡看李尋歡收起鐵錨,薛衣人很有經驗地一點一點地將纜繩破壞掉,船兒終于自由了。無論是誰,從斷頭上看都會認為是風浪掙月兌了纜繩的束縛,帶著船兒飄進了大海。
一直出到很遠,常天頡才發動了機器,將船沖向大海的巨浪。雖然是極度的危險,可是他別無選擇,一旦遠離了海岸,這種快艇,要想不被翻滾的大海吃掉,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向著大浪沖鋒。
其實,大海並不可怕,當它發作完了脾氣之後。潮汐慢慢地退去,海浪慢慢地平靜下來,常天頡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將船舵設為固定。三個各自找了地方,倒頭大睡。他們身上還一直穿著裝具,躺在甲板上,駕駛艙里,慢慢的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常天頡才被太陽刺痛了眼楮,慢慢的睜開眼楮。怎麼渾身無力?怎麼頭昏目眩?他用力的眨眨眼,看清楚了。在他的眼前,一個腦袋幾乎是零距離地看著他,那人的頭上,也是一副潛水裝具,玻璃罩子後面的眼楮似乎很熟悉?
常天頡扭頭看時,笑了。甲板上,到處都是穿了潛水裝具的人,手里拿著的正是自己最心愛的95式特種突擊步槍。
黃藥師笑呵呵的摘掉了面罩,遞給常天頡一杯水,笑道,「不好意思,阿頡。把你們俘虜了。」
常天頡知道,他給自己三個人施了藥,迷幻藥。喝了水,把剩下的都澆在頭上,常天頡清醒了很多。
「什麼時候了?」他問。
「9點。」黃藥師一邊回答,一邊對身邊的幾個弟兄說,「去,把他們兩個都弄醒,睡懶了。」
「珠瑪小姐那里的情況怎麼樣?」常天頡坐起來。
「你們離開別墅之後,警報就響了。西門慶知道你們離開了,就切斷了和別墅的聯系。從衛星監控上看,別墅里一整夜都處于緊張之中。不知道今天的潛水活動會不會繼續。」黃藥師看著海面,「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會。」常天頡想到昨晚上听到的談話,肯定地回答道。
「我們現在的位置?」薛衣人問道。
「游泳區的最邊緣。敵人雷達的盲區,不過,如果他們動用衛星的話,很快就能找到我們。西門慶監控著呢。」黃藥師說。
「好。我們放棄船只,用吸管呼吸,節省氧氣瓶的消耗。」常天頡剛說完,西門慶的聲音就傳來了,「立刻棄船。敵人馬上就要搜索到這里了。」
船上的人轉眼間都逃進水里,有序地慢慢下潛。沒有多長時間,海面上傳來馬達的聲音,還有飛機隆隆的聲音。敵人開始大面積搜索了。
西門慶的聲音傳進常天頡的耳朵里︰「阿頡,珠瑪會按照計劃行動,不過,老M的人會照顧你們的。要小心,我已經取得水雷的控制權了,附近水域,有不明國籍的潛水艇出現,我已經帶弟兄們撤入潛艇,距離你們很近。隨時提供最大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