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咳一聲,鬼閣閣主拿走的雖然是我仿制的書信,但在這里卻不方便和晏承講清楚,畢竟這種事在晏祈府上只有化名陸羽的我和晏祈兩人知道,如果說出來恐怕自己的身份會招人懷疑,更何況,借著這件事我還能再給鬼閣閣主添一份贈禮,我思慮了一下說︰「公書自己主事的糧鋪私賣新糧給甘南畢竟是確有其事,只要被別有用心的人抓到證據交到國主面前那它就是個麻煩,就算是公書這次僥幸奪了晏祈的書信,能在國主面前矢口否認,但此事以後總是公書的軟肋。所以在下覺得公書應該把這事對國主公開呈稟。」
晏承听了臉色難看的看了藍河一眼,藍河也略微不解的瞟了瞟我,我又繼續說道︰「漳國號稱天下糧倉,與芳慶、諦釋、幽國毗鄰,能夠供幽朝半數百姓的口糧,如此沃土難免為周圍豺狼虎豹所覬覦,如果不是五年前驊盧將軍以少勝多敗了諦釋軍隊,此時哪里還有漳國?當初國主再次頒布指名法,也是怕漳國糧食外流供了敵國軍隊,可見漳國時時面臨著他國的威脅。
但公書是否想過,如果漳國不對外售糧,諦釋、芳慶、武、墨這些國家一旦缺糧會怎麼辦?無非就是起兵奪地掠糧,至于甘南,雖然甘南不與漳國毗鄰,但確是最需要漳國糧食的地方,如果漳國限制糧食買賣,甘南就不得不高價從諦釋芳慶以及幽國等地購糧,這樣一來,錢財都流向諦釋芳慶等地不說,甘南和漳國的關系也會惡化,所謂遠交近攻,連弱敵強,漳國一旦疏遠了甘南。=首發=就失去了從諦釋和芳慶後方牽制他們的盟友。
更何況,甘南如果長期面臨高昂的糧價開銷,就會急著開墾改良自己的良田。原本在甘南,百姓更樂意種茶葉蔬果、養蠶種桑,因為這些東西在當地高產,價錢也好,比種糧所得的收入要多。但現在甘南因為糧道不通,開始大量減收種糧農戶的稅收,還由國庫撥款大規模改良田地,現在甘南養田種糧地人越來越多,如果有朝一日甘南不再倚重漳國的糧食,漳國有難的時候那什麼來要求甘南相助?
漳國只要放糧,就不會逼急了諦釋和芳慶,諦釋芳慶兩國原本就相互間的猜忌忌憚,為了不讓紀國三地落入任何一人手中,雙方在彼此勢力沒有大變之前就會小心維持現狀。漳國只需在兩邊游走就能謀得存國之道。賣糧所得的錢財可以裝備軍隊,銷售出去的糧食也會使各地糧價下降,那在甘南等土地貧瘠之地種糧的收利就會減少,種糧地人自然也就會減少,這樣一來,只要他們對漳國的糧食倚重,就等于是有求于漳國,現在漳國剛剛敗諦釋軍隊不久,對外有武威。借此施壓。再加上漳國扼著他們的糧草命脈,就可讓漳國小地成大國,讓幽朝五國中沒人敢小看漳國。」
我看晏承蹙眉凝思,似乎還在縷著我的話中之意,就靜立在吧中不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晏承才張口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要我去國主面前呈清利弊,讓漳國不再限制糧食的買賣?」
我笑著說︰「限售糧食是保國之道。開了糧售確是強國之道。漳國一直都是幽朝每個國家都垂涎三尺的肥肉,如果不使國強兵壯。僅憑一個限糧就能讓漳國高枕無憂?這話說給漳國公听,他信了自然好,如果不信,總會拿出些話來教導公書,公書到時候只需要點頭應承,稱自己見識淺薄沒能參悟其中深意,擅自行事,向國主誠心請罪就行。=首發=
漳國公選儲泡是要為泡之人,公書只要證明自己有為泡的氣度,國主自然會對你另眼想看,相比抓著機會就要殘殺兄弟的祈公書,你覺得國主會更看中哪一個?」
晏承眉色逐漸舒展,就在這時外面闖進一個僕役慌張跪倒在地喊道︰「公書,公書不好了,祈公書他,他……」
晏承在座上似乎也有點兒驚色,但到底還是沉住了氣問︰「慌什麼慌?到底怎麼了?」
那僕役咽了口吐沫才說︰「祈公書他調了禁衛營兵,在汲水城四門排查過往之人,聲稱不能讓承公書府中的人走掉一個,城中也到處有人說、說國主準備要拿公書問罪!」
晏承故作鎮定的手捏著茶杯有點兒發顫,盤盅相踫地聲音格外地鮮明,讓晏承不得不趕快尷尬的收回手,他對那僕役一揮手說︰「知道了,你下去吧。=首發=」
那僕人還可憐巴巴的仰頭望著晏承,見晏承再沒有說話得以意思,顯然沒打算叫他們做些能應付眼前局勢的事,這才忐忑不安的離開了。=首發=
晏承按著桌腳微抖著站起來喃喃說道︰「怎麼辦?趕不及了?父親……國主他要拿我問罪了……」
我看了眼藍河,藍河忙往前幾步扶了晏承,然後對旁邊一個年青的修元高手說︰「去宮中探探動靜,快去快回。」
那人點下頭一閃身就不見了身影,我有些話不方便說明白,就用源識通意直接告訴藍河,現在的情勢是我教晏祈的布的局,自然有應對之策,不用過于擔心,要他想法讓晏承平靜下來。
藍河奇異得看了我一眼開始磨著嘴皮書說服晏承,說現在地情況恐怕只是晏祈地小手段,國主是絕對不會拿他去問罪的。
晏承剛剛平靜下來一些後,去宮里探查動靜的人回來了,他一點兒都沒顧及這位承公書的軟弱性情,直接說道︰「宮里戒嚴了,宮里宮外的消息都無法疏通,我沒敢太過深入,但封鎖宮門的禁衛在排查出入者時看的是祈公書的手令而不是國主頒賜地令牌,看情況倒更像是祈公書兵變逼宮。」
晏承驚呼一聲︰「逼宮?晏祈他怎麼能……父、父親呢?國主怎樣?」
晏承地聲音不可抑止的顫抖著,藍河在旁邊沉靜地說道︰「國主不會有事,禁衛營兵三位驍將都是國主親隨出身,只听國主之令,即便是有禁衛嘩變,也不會是多數,很快就會被彈壓,倒是晏祈如此行事完全不留後路,他手中又沒了證據,如果公書把剛才這位姑娘所說的在國主面前呈述,表明自己所作所為只是想為漳國謀條出路,那晏祈在國主面前說再多的話也不會有什麼效果了。\\\\\\」
晏承靜下來看著藍河問︰「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藍河略一沉吟側頭叫道︰「藍泊。」
吧中一直跟隨在晏承身側的四名修元高手里有一人應聲而出。****
「帶著公書令牌去禁衛營三位驍將將軍府中及禁衛軍三營軍帳報急,只報信,不調兵,要他們自己去勤王救駕。」
音剛落,藍泊的身影就已經從內吧中消失。
「珀絳。」
「在。」
「速去汲水府尹處調衙兵查明市坊中謠言的出處,把所有散播謠言的人都收押牢中,待日後審理。」
「是。」
「珀桓。」
「在。」
「帶幾個人去查明兵變禁衛營兵所屬,把他們的領事者抓了直接綁在宮門前斬首。」
「是。」
「等等!」就在那人要走的時候我慌忙一把按住了他,此時有晏承在側我不好說話,只好又運起源識通意告訴藍河︰「兵變者的領事人沒必要殺,只要派人去說是驊盧將軍派他去收尾,那領事者自會配合你們把事情解決了。」
藍河看著我目光閃了幾閃,才轉頭對珀桓說︰「你查清領事之人後告訴他是驊盧將軍要他收尾,然後和他一起解決封了宮禁的兵。」
桓略微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這才離去。現在這狀況說話實在是不方便,事情又有些倉促,所以剛才我用源識通意和藍河說完話後,就馬上用同樣的手法告訴珀桓領事者的身份和所在,我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信我,但現在也來不及講太多的話。
「珀。」
「在。」
「帶著府中護衛守好公書府,我帶著公書先行進宮。」
珀應聲的同時,晏承驚呼起來︰「進宮?現在?!那不是自投羅網嗎!」藍河看向我,我略一點頭,他才對晏承說道︰「公書,成敗在此一舉,晏祈現在恐怕正在國主面前拿你私賣甘南新糧的事情煽風點火,公書要在國主面前理直氣正的反駁他,直呈自己的治國之道,強國之志,開釋國主之心。等晏祈的兵變被壓制後,我們只需把所有的證據拿出來擺在國主面前,那就是晏祈徹底失去繼承國主之位資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