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郎 正文 第二卷 第五章 輕雷滾,催幾陣

作者 ︰ 花娘

燭光映照下衣服上的竹節愈加青翠,綠衣少年笑問。(;綠衣少年听得不由肅了面色︰「自家妹妹,我自己便會照顧。」

絳色少年起了身,不作聲,反剪雙手,踱了幾步,才回頭問︰「你可知道她是誰?」

說完也不去看對方,新揀了個茶杯,斟了一半滿,伸出食指,沾了點水,在木紋茶幾上畫起畫來。

一筆畫完,沾水,繼續一筆。

畫得認真,畫得用心,難得的嚴肅,目光灼灼。

少頃,畢。

綠衣少年端詳了半天還是不得要領︰「這是什麼?」好像是只鳥鳥。」絳色少年答道。一位美少年公子領了一個侍從,一個侍女進了一間普通茶館,要了壺好茶閑坐。初時候大家齊刷刷地注目禮,後來少年公子一坐角落就是一個多時辰,眾人也就沒了探究的興致,該干嘛干嘛去。這倒也方便了薛鏡搜羅些消磨時間的趣聞逸事。知道吧——上個月臨川郡的山賊讓官府給繳了。搜出來好多金銀財寶呢。」說得起勁。知道,听我二舅姥爺家當差的小外甥說,好多銀子,足足抬了一天才抬完。」

眾人听得吃驚,獨一人嗤之以鼻︰「欠,這關我們百姓什麼事!還不都是進了公家的腰包。」是。」紛紛附和。瞬間風向便轉了。薛鏡听得笑了一笑,繼續喝茶。花媛磕著瓜子。花清拿了果脯。的那家,嘿,真。奇了,他婆娘一回下了三個崽子。」一個粗漢道。

花媛撲哧地笑出了聲。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抬頭看了花清一眼,叫花清白了回去。了?」有人關心。活蹦亂跳的。」

一個腦袋探了︰「姑娘家?」個大胖小子!」大手一揮,得意得很。好似生地人就是他。

眾人紛紛驚嘆︰「是該好好慶祝一下。」

這會連花清臉上都有了笑意。

換了一人︰「听說前兩日京都府里押了批亂黨。听到極有時代氣息的「亂黨」兩字,包括薛鏡一行在內的耳朵紛紛豎了起來。

青年人問︰「這年頭還有不要命地亂黨跑出來?」是!」說者得意︰「我七嬸家管事的三女婿說了,是從潁西郡地天水城附近抓來的,好像是西燕國留下的余孽……」

自魏把燕國滅了後,版圖的西北角便添了個潁西郡。原來的國都天水城倒沒有改名,成了郡。

薛鏡喝茶地動作驟然停了。呢?」一人催促——」說著干了口大碗茶,抹了抹︰「然後當然也讓官府給繳了唄。」眾人笑開。

薛鏡手中的小茶杯越捏越緊,琉璃眸子暗得褐。道,里面有個叫徐離什麼的——徐離儀!好像原來還是燕國的個小郡王。當年趁亂逃了出來,結果他不好好地躲起來。非擁了批手下要……」說的人大了舌頭,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反。」旁人好心提醒。造反。你說說看。才二十不到的年輕人,就要上刑蹲牢頭。多可惜。」殺頭的大罪。」有人唏噓。

一個老者感嘆︰「他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天色不早,我們也該回去了。」花媛隨口。

薛鏡抬手示意再等會。花媛剛想再說什麼,一看薛鏡的臉色不好,連瓜子都不敢磕出聲。當地官府有膽量抓,沒膽量審,只有押到京都府衙門來。」

听者目瞪︰「京都府衙門?那不是要翁三出馬了!」三地手里,他們可是栽了大頭鬼了。」尚書馬仲午貪污的案子可是翁三一人頂下來的——他連他頂頭上司都敢扳倒……」喝口茶,嘖嘖贊嘆。有翁老爺子撐腰。」不屑。

一人得意︰「說到翁老爺子,我有個遠房表弟在翁府里當差,說這翁府……」

薛鏡臉色慘白至極,撂下「走」字,就起身一人出了茶館。花媛花清趕緊追上。

沈一棠這幾日過得頗為忙碌。信國公送了人馬來供他差遣。他先撥人盯了薛府,有什麼動靜就趕快回報。他總覺得薛鏡那塊兒太順當,順當到讓人有點不踏實。薛鏡地性子他知道,薛鏡的聰慧他也知道。雖然栽了戀愛里頭地女人沒什麼智商,但還是小心些為好。父親大人囑咐地這件事,可是連簡家都不能知道的。

結果探子報︰薛鏡翌日就去孟嘗樓見了一個人。這不免讓他起疑︰按理薛鏡第一次來奉苻,除開薛紡,薛綽兩家姻親,該沒有其他認識地人才對。派人查了查,竟然什麼都沒查到,著實讓他吃驚不小。薛鏡又推了他七夕的邀約,問了只說是已有安排。

卻可惜眼下另外件信國公要辦的差事緊得很,害他分不出心思。

他忙著在京里布置眼線,小心地與諸位京官們「聯絡感情」。沈鄴給他的銀子倒還夠花,不知道父親大人是什麼時候積攢下了這麼許多,看來有太多事情是原來不知道的了。沈一棠現在有些後悔當初便信了沈鄴,答應了幫他一次,當然還有此番的上京。

現在一切已像濕手沾上了面粉,甩不開。

而管則晏不能小覷,沈一棠听完打探後如是總結。

听說他十八歲進京赴考,拔得頭籌,喜迎陳中書——當時還是一名普通翰林,老蚌生珠得來的獨女下嫁,之後夫婦感情甚篤。未料陳家小姐婚後第二年誕下女兒後便早逝了。管則晏傷心之余開始著手整頓管家大族,管家的勢力自此開始蒸蒸日上,但他本人還是只滿足于作個州的小小地方官。不想獨女一日被征召進宮為宮女,而宮女在宮里的日子可是和家里的權勢息息相關,管則晏才不得不托老丈人才回的京。結果這個小宮女又蒙了聖眷,冊封了蕭嬪。一入宮門深似海,管則晏愛女心切,也只有費盡心思往上爬了。

有兩件事可以看出管則晏是個心意頗專之人。

其一,自妻死後,他未再有過正室夫人。後來再有所納,也均是妾。

其二,即便納妾也是隔了好些年份。長女管吟蕭——也就是當今管文妃娘娘,今芳齡二十有三,而長子管時晟剛滿十三歲,次女管吟薇還不到十二。中間相隔足有近十年。

管則晏能沉得出氣在州區就十年,將混亂松垮的管家打理得井井有條,手段已經不一般;立志後,又能在短短十余年間在京城闖出番事業,就更是非同凡響。

連近幾年來的皇家祭祀大典,都是由禮部侍郎管晦協同尚書王夫鷲一同率領百官進行的。其中國家大祀所用禮器,平日里也都是一人一半的保管。這對于僅僅是副官的管晦來說,可是蔭了管家的莫大榮耀。說不清是究竟是他賴得女兒討升官,還是管文妃蒙了父蔭才得晉位的。總之,是個人物。

要從他的手上坳得轉寰,做些功夫,沈一棠心里犯了難。

孩子們,新年快樂!!新年行大運運來

呵呵感謝大家下章更新2月1o日凌晨o點1o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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