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歌看著毛毛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吸著氧氣,額頭上還有傷痕,實在不忍心看下去,走出觀察室,她要調整情緒打電話撒謊給石勝。
高培培和張內涵隨著毛歌一起走出觀察室給予安慰。
這時給了趙雨蕊獨自走進觀察室看毛毛的機會。
此時的趙雨蕊整顆心都被憤恨污染的不見一絲血紅,剩下的只有惡毒的黑色。她要拿下毛毛的氧氣罩,使毛毛永遠不再有機會走近韓小坎去勾引。趙雨蕊沒有停止走近毛毛的腳步,她也不曾猶豫過伸到毛毛氧氣罩上的手,眼前只有那韓小坎對毛毛百般的關心,她最不能容忍的畫面在毛毛的臉上身上浮現,她要馬上結束這不堪入目的背叛帶給自己的震撼。
「雨蕊!」聲音輕輕的,微弱的、無力的。
趙雨蕊打了一個寒戰,迅的收回已經到達目的地的魔掌,嚇出一身冷汗,回頭竟然是韓小坎。
「你不在病房休息來這兒干嗎?」趙雨蕊心疼的說。
「我不放心毛毛過來看看。」
一聲霹雷擊在趙雨蕊頭頂,使趙雨蕊木木的站在那里,渾身**,腳步無法上前,嘴唇也被影響的無法正常運作。
看著韓小坎走近毛毛投下憂郁的目光,灑下呵護的背影,趙雨蕊默默的走出觀察室,淚水在那一刻不顧一切的泉涌。
「怎麼啦?雨蕊!」撞見張內涵和高培培。
趙雨蕊沒有回答只是通過玻璃窗看一下里面的韓小坎和毛毛。
「不用擔心毛毛,她福大命大,死不了的!」高培培說道。
趙雨蕊冷笑一下,深呼吸調整一下情緒,離開。
張內涵︰「人家哭是心疼韓小坎!」
高培培︰「離開是不忍心看見韓小坎的受傷麼樣,冷笑是……冷笑是什麼?」
張內涵搖了搖頭,兩人不約而同的向觀察室內看去︰「不是吧!」異口同聲。
張內涵︰「難道趙雨蕊是看見韓小坎現在對毛毛的關心才哭的?」
高培培︰「那離開正確的答案是逃避看韓小坎對毛毛的關心和擔心,冷笑是……」
張內涵︰「死心?失望?繼而生成絕望?」
高培培︰「不見得,他們感情那麼深!」
「不見得這舉動就是不見得!」張內涵推門走近觀察室,她想她對趙雨蕊的心情是深有體會吧!
毛毛在眾人的呵護和忙碌中慢慢蘇醒。慢慢睜開雙眼,繼而眼前模糊的臉面慢慢清晰,是韓小坎。
「你醒了,毛毛!」韓小坎輕輕的問候,激動被手上動作搶去抓起毛毛的手,僅僅的攥在手心里。
毛毛再看周圍,一個個的看,張內涵、高培培、李、馬東。
大家被毛毛沒有表情的眼神怔住了,互相看了看對方,不明白毛毛這只動眼不吭聲是什麼意思。
高培培︰「這妮子不會是腦子被撞壞了吧!」
馬東︰「有可能!」
張內涵︰「那豈不是我們在她眼里都變成了陌生人了!」
馬東︰「是外星人不是陌生人!」
李︰「接下來不會只認識她睜開眼楮看見的第一個人,然後要死要活的以身相許,不離不棄吧!」
高培培︰「那這是瓊瑤言情還是安徒生童話故事?」
張內涵︰「兩者兼得!」
趙雨蕊站在門外听著眾人的對話,心里只剩下怨恨,她恨自己孤身奮戰,不像毛毛那樣身邊有那麼多朋友的掛心,她恨和韓小坎一起去鬼門關轉悠的不是自己而是毛毛,她恨韓小坎現在看毛毛的眼神透著說不出的異樣。
「毛毛!」
「毛毛!」
……
眾人一人一句,希望可以呼醒毛毛沉睡的記憶。
韓小坎握著毛毛的手也一個勁的叫著︰「毛毛,你不會不記得我們了吧!」
高培培︰「這妮子不僅失去記憶,看來語言也退化了!」
馬東︰「我去叫醫生!」嘴上說著,腳上也沒有行動。都怔在那里沉默的看著毛毛,時間停止在了這幾分鐘中。
「我被醫生診斷耳朵出了問題嗎?」
「啊」毛毛在眾人不作聲中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嚇了大家一個愣怔。
「嚇死我們了!」張內涵說道︰「耳朵沒問題,就怕大腦有問題了!」
「沒問題?那你們干嘛要測試我的听力?」
「測試你的听力?」
「一個勁的叫‘毛毛’‘毛毛’!其實我並不像你們想的那樣那麼喜歡自己的名字。」慢吞吞的講,疼痛並未完全消失。
眾人狂暈。
這場車禍拉近了韓小坎對毛毛的心,也使他明白了,自己原來是有善心存在的,竟然可以這麼在乎一個跟自己不那麼親密的朋友。在後來的日子里他時不時都會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想的最多的就是毛毛躺在病床上,緊閉的眼楮跟死亡對抗,而自己也在用多麼大的努力跟死亡爭取著毛毛。
「我覺得你變了!」趙雨蕊憋在心里的話終于在韓小坎又一次陷入深思的時候講了出來。
「嗯?」韓小坎給自己也給趙雨蕊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你的心好像停在毛毛出車禍的那一刻!」
「是啊!那一刻讓我知道死亡離我有多近!」
「你就那麼在乎毛毛?」
「當然,毛毛是因為我的失誤才差點送了命。」
「如果不是你開車造成的這樣的後果,你還會關心她嗎?」
「會,我們都是朋友,誰都不想失去她這麼可愛、單純沒有心機的女孩兒吧!」
「你對毛毛僅僅是……」韓小坎的每一句沒有猶豫便出口的話讓趙雨蕊徹底失去了自信,她不忍心再這麼問下去,她害怕韓小坎的回答會讓自己一無所有。
趙雨蕊听著韓小坎打電話給張內涵問病情,然後又主動要讓毛毛接電話,再然後是韓小坎關心的問候,嘻哈的調侃和嬉笑。她能猜得到,電話那頭毛毛用著怎樣爹聲爹氣的語句勾引著韓小坎,趙雨蕊知覺的內心被一股火膨脹著,馬上要燃燒在自己的皮膚上,她煩躁的抓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她在想象著要怎麼把韓小坎拽回自己的身邊,拽回他們共同擁有的從前那個美好時刻。
趙雨蕊的杯弓蛇影,也使得韓小坎警覺三分,他只以為是趙雨蕊還是那一次暈倒的原因,而這些日子照顧自己使沒有痊愈的身心得到又一次的疲勞所致。
「高培培說有一個很合適的保姆可以過來幫忙,我應了下來,這個保姆有家人需要照顧,而且還城里住,只是來做飯和做家務,不會打擾我們很長時間的!」韓小坎說著就要去報趙雨蕊︰「這段時間本來是你需要我照顧,可是我又出了這麼一件事,讓你累上加累!」
趙雨蕊听著韓小坎對自己的關心,覺得親切又遙遠,渴望又遙不可及,淚水瞬間溢了出來︰「好長時間沒有听你這樣對我講話了!」
「有嗎?我不覺得,我天天看著你呢!」勾頭看趙雨蕊的臉︰「你怎麼哭了?」松開抱著的懷抱,雙手緊緊抓著趙雨蕊的雙肩,雙眸注視趙雨蕊那滿是淚水的臉,心疼不已。
「你還會這麼關心我嗎?」這話不知從何問起。
「你怎麼啦?我不關心你關心誰?你是我的唯一!」然後再一次把趙雨蕊抱入懷中。
「嗯!我知道了,」趙雨蕊伸出雙臂環抱韓小坎的腰︰「抱緊我!抱緊我!現在什麼都不許你想,你的眼里只有你懷中抱著的趙雨蕊。」
韓小坎不明白趙雨蕊到底是怎麼了,感覺趙雨蕊這一切小心翼翼的舉動有些反常,把自己也逼到了小心翼翼的邊緣,這是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不願意去感受的,他愛著趙雨蕊,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要背叛她什麼,所以韓小坎不允許自己一心一意對待的人要用懷疑的心去警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