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是怎麼搞定巴倫德老頭的?」鮑里斯跟在李的後面輕聲問道。
「無可奉告!」
「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的話,你可以悄悄地告訴我。」鮑里斯在鍥而不舍地追問道。
「有什麼不好意思?你說清楚!」李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
「我听說巴倫德老頭一向博愛兼容,無論是靚男還是美女統統來者不拒。你為了一張前景未卜的桌子,這代價實在太慘痛了。要是傳出去,麻省理工頭號美女居然……少男生會失去生存的意義,想到這里我的心都要碎了。」鮑里斯撫著胸口哀怨地說道。
「你說我出賣色相?」李咬著牙說道,她容貌出眾,在麻省理工學院引人注目,而她自己又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尤其是美女面前的形象。要是讓這種謠言傳出去,自己真的只能去跳查爾斯河了。
「我可沒有這麼說。」鮑里斯一口否定,他知道這後果有多嚴重,想起以前李的那些手段,鮑里斯有些後悔自己管不住嘴巴。
最後只能咬牙切齒地說道,「立刻從我視線中消失。」
李當然知道這只是鮑里斯估計逗自己玩。但是這也太打擊人了,怎麼不叫李氣急敗壞呢?
鮑里斯很紳士地聳聳肩,然後很老實地走到了洪長生身邊,低聲交談一些對泰國的私人看法和印象。但是鮑里斯的樣子實在太可恨了。他故意壓低聲音,鬼鬼祟祟生怕外人听見的模樣,而且時不時「慌張」地瞄一眼一邊的李。
李的心情郁悶到了極點,不由地站在那里高聲尖叫了一聲,以泄心里的積淤。
李地舉動很快引來了兩位機場保安。這兩個彪形大漢很警惕地看著李問道︰「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地嗎?」
「謝謝。我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出國。太激動了。所以一時控制不住了。非常抱歉。」李冷冷地答道。
兩個保安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現她情緒非常穩定和冷靜。一點激動地樣子都沒有。兩人仔細檢查了一下李地護照和機票。現站在自己面前地是位女士。當即道了謙。然後狐疑地走開了。算了吧。尖叫是女性們應有地權利。
洪長生笑著走了過去。拍了拍李地肩膀。指著還在那里大聲笑地鮑里斯說道︰「這只熊再如何詆毀你。也動搖不了你通殺美女帥哥地現實。」
現在地李才顯得是非常激動。洪就是洪。一句話這麼讓人感到溫暖。她地右手緊緊地抓住洪長生地肩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四號櫃台是位年輕女士。」洪長生指著美國聯合航空公司服務區說道。
知道怎麼做了。」李狡黠地眨了眨眼楮,然後接過洪長生遞過來的護照和機票,然後又到鮑里斯的面前,拿走了他的護照、機票和行李。
看到李「不計前嫌」主動幫他去托運行李換登機牌,鮑里斯知道她要玩小動作了,他清楚李不是那麼大方的人。但是鮑里斯在吃不準的情況下不敢「輕舉妄動」,他把目光轉向旁邊的洪長生。
洪長生把行李車交給李後,站在那里轉動脖子,揮動胳膊,順便扭扭腰,做起舒動筋骨的動作來。
鮑里斯看不出什麼問題,只得靠過去輕聲說道︰又在出鬼點子讓李耍弄我。」
正在伸胳膊的洪長生輕聲答道︰「我只是想讓她開心。」
鮑里斯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點頭,然後轉過頭來盯著李的背影︰「讓她更開心一些,因為她是我們中間最快樂的人。」
只見李在櫃台前和那位美國聯合航空公司的女工作人員相談甚歡。李靠在櫃台上,頭微微地探了過去。而那位年輕的女士臉上帶著一種嬌羞和受寵如驚的神情。過了好幾分鐘,在女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李把三個箱子辦理好了托運,也拿到了三張登機牌。
李優雅地揮揮手,與女工作人員惜惜告別。一直到李回到洪長生和鮑里斯的跟前,女工作人員還沒能轉移開她那充滿戀戀不舍的目光。
「什麼,你們倆是頭等艙,為什麼我還是經濟艙?」鮑里斯咆哮著問道,他終于知道李的反擊是什麼了。
「沒辦法,商務艙滿座,頭等艙也只剩下兩個空位。所以只能把洪和我的座位升為頭等艙。」李微笑著答道。
里斯幾乎說不出話來。三個人訂的都是經濟艙,李從工作人員那里拿到概率等于萬分之一的經濟艙升頭等艙的好處,這說明除了運氣之外,更重要的是有魅力有手段。李已經說了,只剩兩個頭等艙空位,一個給三人組的老大洪長生是無可厚非,另一個給她自己也是理所當然。鮑里斯沒有什麼反駁的理由,可是一想到十幾個小時的空中旅行,這兩個人坐在寬敞舒適的頭等艙里,自己卻要擠在「寵物籠郁悶了。
看著鮑里斯滿臉的郁悶和苦笑,李的心里幾乎樂開花了。自己開始的時候只想著能把自己和洪的座位升作商務艙就是上帝保佑,想不到運氣這麼好,居然還有頭等艙的空位。自己充分施展魅力,那位女士立即為自己辦理了手續。至于商務艙和頭等艙是否還有空位給鮑里斯升級,自己問都沒問。差距越大,對鮑里斯的打擊就越大,想到這里,李就一個字麼仇都報了。
很順利地通過繁瑣的安檢,三人進入了候機廳。
到了指定的登機區,再看看時間,才凌晨五點半,離登機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于是三個人便各忙各的去了。
心情非常不好的鮑里斯不願意跟李搭話了,雙手一抱,坐在那里閉目養神。心情非常好的李把隨身行李包往鮑里斯的身邊一放,然後跑到一個登機服務處,跟一位地勤小姐搭訕,很快就展到竊竊私語的地步了。
洪長生拿出一本書,坐在那里悠閑地閱讀起來。
「先生,請問你是中國人嗎?」洪長生听到有人用英語問他。
「是的,我是中國人。」洪長生抬起頭,看到一位四十歲左右的黃種男子站在自己的身邊,當即用漢語回答道。
「你好,我叫李守正。」
「你好,我叫洪長生。」
李守正打完招呼後便坐在了洪長生的身邊。
「請問你是不是在普林斯頓大學讀書?」
「是的,我在普林斯頓大學進學。」洪長生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是依然不動聲色地答道。
你真的是洪長生先生了,英文名字是守正高興地說道。
「李先生認識我?」洪長生對李守正的話有點疑惑。
「我在今年第二期的《數學評論》國數學學會期刊)上看到過你的照片,你和瓦倫士教授獲得伯克霍夫獎的合影。當時看到簡介說你是華人,所以就記住了。」李守正解釋道。
「我看過瓦倫士教授與你合著的《應用無限時滯性隨機泛函微分方程計算光線在引力場中的彎曲度》,這篇文章實在是寫得太好了,對研究黑洞和宇宙時空本質指明了一個方向,更是數學應用在其它學科的一個典範。」李守正非常興奮地說道。
「李先生過獎了,我能獲得伯克霍夫獎完全是因為沾了瓦倫士教授的光。」洪長生眼楮一閃,連忙謙虛道。
「劉先生,你就不要在我前面打馬虎眼了。我知道美國學術界和國內是完全不一樣,不會過于注重什麼資歷和輩分,老美看重的是結果和績效。」
洪長生一口流利的,還帶著一點地方口音的普通話讓李守正完全把他當成國內出來的留學生。
洪長生笑了笑,不好再謙虛了。自己獲得伯克霍夫獎當時就轟動了整個美國數學界,也讓自己成為普林斯頓大學的「名人」,今天在機場被「有心人」給認出來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時自己在賓夕法尼亞大學讀書時曾經產生過一個非常奇怪的想法,想用數學知識解答自己學習佔星術時的一些疑惑。研究來研究去變成了研究天文學了,而且也有點迷糊了。于是就試著給著名的應用數學家瓦倫士教授寫郵件,提出自己的問題。瓦倫士教授是學術狂人,看到有「高深的數學問題」馬上就陷了進去。
兩人一來二去就成了知己。一個感嘆終于踫到了數學天才,一個感嘆終于踫到了數學高人。兩人通過兩年多的聯系和共同研究,最後形成了一個比較明確的方向。但是這個時候洪長生突然失蹤,瓦倫士教授如同失去最得力的助手,研究一下子就停滯不前。
等洪長生再聯系瓦倫士教授時已經是四年後了。當教授知道洪長生跑到斯坦福大學去進修應用心理學,幾乎要暴走飆了,但是卻無可奈何,只得讓洪長生以「業余者」的身份與他繼續研究課題。兩年前,《應用無限時滯性隨機泛函微分方程計算光線在引力場中的彎曲度》以兩個人的名義表在《數學評論時引起數學界極大的反響。而在洪長生拿到碩士學位後就被瓦倫士堵在了斯坦福大學校園里,只好乖乖地成了他的學生。
去年,美國數學學會和美國工業與應用數學學會準備把五年一次的伯克霍夫獎給瓦倫士教授,但是老頭挺仗義的,堅持要把榮譽分給洪長生,因為他的學生在這個課題上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瓦倫士教授揚言,要是只給他一個人頌獎,他會把獎牌當著記者的面丟進馬桶里。
瓦倫士教授是世界數學界的扛鼎人物,美國的兩個數學學會拿他沒有辦法,加上洪長生作為合著者,完全有資格拿這個獎。于是學會就破天荒地把伯克霍夫獎頒給了「師徒」兩個人。
這些內幕洪長生當然不好與李守正說,只好說一些與數學有關的話題。
交談之下洪長生才知道,李守正是北京大學數學系的教授,這次是到普林斯頓大學做一年學術交流,今天剛好準備坐中國國際航空公司的航班回北京。
當李守正听到洪長生本科是人類學,合寫這篇論文時還在攻讀應用心理學碩士學位,不由自主地露出詫異的神情。也難怪,一個非數學專業人士利用業余時間搞了個課題就能獲得伯克霍夫獎,這說明洪長生的才華只能用強悍和天才來形容。
「洪先生,你有沒有回國的計劃?」李守正轉言道,他知道洪長生的價值,要是能把他弄回北京大學去就太好了。
「我有幾年沒有回國了,也非常想家里的親人。」洪長生感嘆道,「畢業後如果能得到國內大學的聘請,那是最好不過的事。」
言為定。如果你畢業後請優先考慮我們北京大學。」李守正高興地說道,他知道,作為伯克霍夫獎的獲得者,洪長生已經被美國眾多著名大學盯上了。能得到洪長生這個承諾,李守正當然高興了。回去要和校方好好談一下,和美國著名大學搶人,就必須要好好打一下人情牌。
這時,候機廳廣播響響了︰「美國聯合航空公司班開始登機登機口登機。」
洪長生和李守正交換了各自的電子郵箱,然後招呼鮑里斯和李,排隊登機。
6機準時起飛。
機到達了洛杉磯機場,鮑里斯實在受不了了,他終于向李低下了「高傲」的頭。鮑里斯不但「孤獨」地坐在經濟艙里,而且他的前座底下還有一個黑色的盒子,據說是什麼儀器。這就意味著高大的鮑里斯不僅不能伸直雙腿,還要彎曲到膝蓋。三個半小時下來,熊感覺他的腿全麻了。
在洛杉磯候機廳里,鮑里斯向李低聲下氣地乞求著,希望她想個辦法讓機組人員把他換到商務艙去,哪怕在經濟艙換個位子也好。
李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樣。在換登機牌時意」中透露出鮑里斯那個老男人時常欺壓自己,迫使自己做一些如托運行李、跑腿換牌等髒活累活,而且還「變態」地對自己有些非分之想。想不到這位小姐不但是個「俠膽丹心」之人,也是個非常稱職的地勤人員。她對公司飛機的座位情況比對自己的身體還要熟悉,不過她對公司的忠誠似乎抵擋不住李的魅力。于是李不但獲得了兩個非常意外的頭等艙座位,鮑里斯也吃盡了苦頭。不過那位地勤服務小姐過後會不會想起李也是一位女性?
李在精神上得到了極大滿足之後也記起了兄弟之情。上飛機後,她與機組的乘務長小姐進行了非常融洽地溝通,然後得到了一個商務艙的空位,讓鮑里斯終于月兌離了苦海。
飛機于達了東京,在那里休息了兩個半小時後便繼續飛行,終于于達了終點站-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