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里斯和李圍上來和洪長生默默地擁抱了一下,然後站到一邊,讓出後面的伯納德。
「伯納德先生,謝謝你了。」洪長生說道。
「你應該感謝大使先生。」伯納德笑著回答道。
「我會當面感謝大使先生的,但是我知道,光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讓拉月兌維亞的某些人迅釋放我,而且我還在監獄里惹了個大麻煩。」
「什麼大麻煩?」李在旁邊跳起來了。
洪長生把在浴室里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听得李瞪目結舌。反倒是鮑里斯並不感到意外,他與洪長生交過幾次手,多少知道洪長生的一些底細。他感興趣的是洪長生用哪些招式打翻了那些人,不過情緒有點低落的洪長生卻不願意細述,搞得想學兩招的鮑里斯有點郁悶。
「你是不是感到內疚?」李看著洪長生糾在一起的眉毛問道,「那些人渣你也用得著內疚?」
她打听過,比耶巴爾戈斯監獄是拉月兌維亞的中央監獄,除了戒備森嚴出名之外,另一個出名的原因是里面都是無惡不作的重刑犯,而且她也從大使館里打听到了拉月兌維亞的一些社會情況和內幕,知道比耶巴爾戈斯監獄里的黑幕很深。
「不是的,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很不愉快的往事。」洪長生強笑著搖搖頭。
鮑里斯和李做為洪長生的同學,親眼看到他曾經神秘失蹤過四年,他們也試圖打听出洪長生這四年來的經歷,可惜一無所獲,或許是生在那四年里的往事吧。兩人在心底暗自揣測著。
伯納德攔住了準備勸慰兩句的李︰「很晚了,讓洪去休息吧,他自己的心事必須自己才能解決。」
第二天早上。大使趕來看望恢復精神地洪長生。對于他來說。洪長生只是一個持美國護照地普通人。只不過這個普通人驚動了普林斯頓大學和美國一幫很有名望地教授。所以才讓他感到壓力。
洪長生面對著大使先生親切地慰問。心里感到有點尷尬。他還沒有把自己當成真正美國公民地自覺性。從心底對這個國家也沒有太多地親切感。只是二十一歲時叔爺急切地要把一筆龐大地財產交給洪長生以便他自己‘告老還鄉’回中國。所以才硬要洪長生把綠卡換成了美國護照。
洪長生掛著笑臉感謝了大使先生地關心。也輕輕地化解了大使試圖了解自己與那幫教授們之間關系地試探。
坐了一會。大使便起身告辭。這時一位大使館工作人員走進房間。在大使地耳邊說了兩句。大使一臉驚訝地看著伯納德。頓了一下才開口道︰「伯納德先生。有三位主教大人想拜見你。」
「那還請大使先生行個方便。暫借一間房間給我。」抱著建蘭地伯納德微微點頭道。
「那是我們地榮幸。」大使帶著詫異答道。然後轉頭讓工作人員立即安排。
三個主教被依次帶了進來,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穿黑色長袍,頭戴紅色四角帽、脖子上帶著一個白色羅馬領結的瘦高老者,不過大使的目光被他胸前佩掛的一個小金十字架吸引住了。
「榮耀永歸我主。」這位來自梵蒂岡的菲利波主教雙手托著伯納德的右手,微微抬起,然後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踫了一下手背。
「上帝保佑你!」伯納德淡淡地應了一句。
第二位身穿金邊白長袍、帶著一頂繡著十字架的圓頂長布帽,胸前佩掛著一枚圓圓的中間有十字架的飾品,整個看上去肅穆古雅。
「榮耀永歸我主。」這位來自莫斯科的謝爾吉主教也雙手捧起了伯納德的右手,然後低下滿是絡腮胡子的頭,用額頭觸模了一下伯納德的手背。
得到伯納德的祝福後,謝爾吉主教站到了一邊,不過他站到了伯納德的右邊,剛好在菲利波主教的對面。
接著是身穿普通黑色長袍,戴著一個銀色十字架的米爾諾夫主教,大使先生認識他,他是信義宗拉月兌維亞教區的主教。
最先明白過來的是大使先生,他向三位主教行了個禮,告辭離開了房間,洪長生見勢也拉著鮑里斯和李,準備離開。
留下。」伯納德話了。
當鮑里斯關上門之後,房間里只剩下洪長生、伯納德和三位主教。
伯納德先向洪長生介紹三位主教,菲利波主教是教皇和紅衣主教團的特使,謝爾吉主教代表著俄羅斯正教會牧阿列克謝二世,同時也和聖喬治教堂(位于伊斯坦布爾北部的法那爾,為東正教君士坦丁堡牧駐地)取得了聯系,而米爾諾夫主教也得到了世界信義宗聯盟的授權。
「這位就是洪,我跟你們說過的我現在的侍奉者。」
面對著三位主教的點頭示意,對自己「新身份」感到莫名其妙的洪長生趕緊恭敬地回禮。
「我請你們來是因為事情緊迫。」伯納德說著突然轉向洪長生說道,間房間能保守秘密嗎?」
洪長生二話不說便走出房間,過了一會又走了回來,手里多了一個象萬用表的手持儀器。他拿著這個儀器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在各個角落細細地探測了一番後說道︰「伯納德先生,沒有任何問題。」
伯納德點點頭,繼續說道︰「原本我打算親自去一趟梵蒂岡和聖喬治教堂,但是事情突然起了變故,所以要請你們緊急來一趟把佩刀谷生的事情說一遍。」
洪長生把先前跟伯納德講述過的佩刀谷經歷又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听完之後三位主教都不由地皺起眉頭。
「地獄軍團?戒靈會這是在玩火。」菲利波主教開口道。
「這是一件嚴重違背規則的事件。」謝爾吉主教也開口了。只剩下米爾諾夫主教在那里繼續保持沉默,信義宗屬于基督教新教派,所以對許多歷史典故和神秘規則不是很了解,只能暫時作為一個旁听者。
「所有的根源來自于所羅門寶桌。」伯納德的話讓菲利波和謝爾吉大吃一驚。
把你們尋找所羅門寶桌的事情給三位主教說一下。」
于是洪長生老老實實將自己現所羅門寶桌的線索,然後和兩位同伴踏上了尋寶之路的經過大略講了一下,當然了,例如曼谷密室的經過、巴格達遇險等許多不便說的事情都忽略帶過。
「洪先生,我想知道你們尋找所羅門寶桌的目的。」菲利波主教盯著洪長生問道。
「我們只是好奇,對所羅門寶桌的歷史非常感興趣,希望能夠揭開這段歷史迷霧。」
「難道你對所羅門寶桌蘊藏的力量不感興趣嗎?」菲利波主教繼續追問道。
「相對之下,我們對所羅門寶桌上的寶石更感興趣。」洪長生很坦然地答道。
听完洪長生的回答,伯納德和三位主教都不由地笑了起來。
「據我所知,在保羅三世時,所羅門寶桌曾經回到了羅馬教廷的掌握之中,不過此事非常隱秘,直接由教皇直屬的一支教士團秘密負責,連紅衣主教團都不知道詳細情況。到了庇護六世教廷所有有關所羅門寶桌的資料和記錄全部被教皇下令銷毀,再也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所以說現在連教皇陛下本人也不知道所羅門寶桌去了哪里。」菲利波主教開始介紹道。
听到這里,洪長生對所羅門寶桌的情況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保羅三世接到薩巴赫丁轉交過來的寶桌,將其安置到了一個秘密地方,由專人看管,然後這個秘密只是在教皇和教皇之間傳遞,一直傳到庇護六世斷了線。不過這有個問題,後一任教皇都是在前一任去世之後由所有的紅衣主教選出來的,怎麼保證這個秘密能夠一代接著一代傳下去?誰知道,說不定教皇有什麼絕密日記之類的東西,教廷里的秘密不止所羅門寶桌一個,它應該會有一套完整的傳承制度。
戒靈會死盯著薩巴赫丁,看來是有原因的,它原本就和教廷的關系不好,自然不可能知道屬于最高級別的秘密。就算後來和教廷的關系緩和了,能夠從里面挖到一些秘密,但是所有的記錄都消失了,連教皇自己都不知道這玩意被藏到哪里去了,所以只好看是否能從薩巴赫丁身上找到一些線索,這應該也是佩刀谷存在數百年的原因。
「如果所羅門寶桌還在這個世界上,我相信會有人找到它的。是不是洪?」伯納德轉過頭來問道。
「我想是的,不管如何只要還有一點蛛絲馬跡,我都會努力去尋找。」洪想了想答道。
「洪先生,如果你保證不會將寶桌佔為己有,而是願意將其徹底毀滅,我可以代表教廷答應為你提供方便。」
「我保證!」洪長生毫不猶豫地答道。
「洪先生,既然你願意讓這個邪惡的東西不再留在世上為害人類,我們會向普世牧匯報,聯合各東正教會支持你。」謝爾吉主教也開口表態了。
「雖然我不知道所羅門寶桌的底細,但是我看得出它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信義宗聯盟會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米爾諾夫開口道,積怨很深的天主教和東正教今天居然罕見地一致,這很能說明問題,他自然知道該如何表態。
「那好,尋找所羅門寶桌的事情交給洪,我們接下來討論的是戒靈會的事情。」伯納德提出了另一個議題。
「據我們所知,戒靈會現在在意大利、羅馬利亞、保加利亞、匈牙利、法國、德國、俄羅斯和西班牙都設有分會,而且他們的資產估計過五十億。」菲利波主教先把教廷掌握的戒靈會信息共享出來。
「我這里有個不好的消息,根據從羅馬尼亞和塞爾維亞傳來的消息,戒靈會正在秘密地與費納格布和塞伊特家族接觸,相信他們之間的關系不簡單。」謝爾吉主教說道。東歐是東正教的地頭,而費納格布和塞伊特家族更是他們重點防範的對象,所以很容易得到相應的信息。
「上帝啊!戒靈會居然跟那些受到上帝懲罰的黑暗家族勾搭在一起了?」米爾諾夫主教一邊驚叫著,一邊連連畫著十字架。這些都是基督教世界非常隱秘的忌諱和內幕,做為信義宗拉月兌維亞教區的腦,他多少知道一點。
而謝爾吉和菲利波的目光卻投向了伯納德。
伯納德一邊輕輕撫模著懷里地建蘭,一邊皺著眉頭說︰「近來三大黑暗家族並沒有什麼違規的事情,我這次去匈牙利只是要去佩刀谷看看,並不是針對他們。」
洪長生心里一驚,猛然想起薩巴赫丁的話,算算時間,離一百年一次的黑暗軍團襲擊時間還有三年,看來伯納德是去觀察一下那里的環境,那麼他對佩刀谷的事情知道多少?為什麼以前的聖守護者對這個地方一直沒有注意到,而伯納德這次去佩刀谷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呢?
不過暫時放下這些問題的洪長生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不由開口問道︰「伯納德先生,那馬爾梅迪是不是黑暗家族的人?」
伯納德搖搖頭說道︰「他不是的,他只是一個孤獨的瑪爾蘇拉。」
「上帝啊,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瑪爾蘇拉?」這回輪到菲利波驚叫起來,謝爾吉卻在旁邊連連劃十字架,他們吃驚的樣子看上去比听到黑暗軍團和黑暗家族還要恐怖。而米爾諾夫主教卻和洪長生一樣,有點莫名其妙。
「伯納德先生,瑪爾蘇拉是什麼意思?」好奇的洪長生問道。
「瑪爾蘇拉在古希伯來文里的意思是不死者,他們出現在公元前一千年左右,他們與惡魔簽訂了契約,成為惡魔的僕人而獲得長生和邪惡的力量,成為惡魔在世間的走狗。後來上帝通過聖子耶穌把光明傳到了人世間,大部分的瑪爾蘇拉在光明來臨之際灰飛煙滅,只要少數的僥幸逃月兌。」
「那瑪爾蘇拉和黑暗家族有什麼聯系嗎?」
「這個可以請菲利波主教來解釋一下。」伯納德把球踢給了菲利波主教。
菲利波主教露出尷尬的神情,但是最後還是接過了話題︰「這三個黑暗家族的祖先原本都是基督教徒,但是後來被魔鬼引誘,墜入了歧途,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成了邪惡的異端。」
異端,異端不都被教廷綁在柱子上給燒死了嗎?洪長生在心里月復誹了一番。
「瑪爾蘇拉是魔鬼的僕人,而黑暗家族的祖先是因為有罪而受到了上帝的懲罰,他們沒有資格見到光明,沒有資格享受上帝賜給世人的食物和水,生痛苦寂寞,死永入地獄。為了逃月兌這種懲罰,黑暗家族的祖先投靠了血族,成了血族的僕人。他們通過初擁成為活死人,並在血族的高貴聖戰中立下汗馬功勞,成為了血族里的三位領主。在獲得強大的邪惡力量後,他們各自謀殺了自己的主人,建立了各自的家族,被稱為黑暗家族。」
「那教會怎麼不滅掉他們?」洪長生覺得非常奇怪,這麼邪惡的家族怎麼能橫行數百年呢,難道羅馬教廷和東正教都是擺設?
「他們已經被上帝懲罰,世人不能再懲罰他們了。只有等他們犯下新的罪孽,我們才能出手。」伯納德替尷尬的菲利波回答了這個問題。
「真是太復雜了,那血族又是什麼?是傳說中的吸血鬼嗎?」
「好了些東西一時半會講不完,以後有機會我再跟你細說。現在我們要關注的是戒靈會。」
「三位主教,戒靈會的利爪由我們來負責,你們要做的就是斬斷他的雙翼,戒靈會在世俗的勢力。」伯納德直接說道。
「沒有問題,戒靈會公開的組織名號是永恆兄弟會和忠誠之心基金會,我們會調動一切力量圍剿他們。」菲利波先應道。
「我們也沒有問題,我們可以負責俄羅斯、羅馬尼亞、希臘、塞爾維亞等地區。」謝爾吉接著應道。
「我們可以負責北歐和德國地區。」米爾諾夫沉吟了一下說道。他不知道底細,所以不願意牽涉太深。不過也好,戒靈會的勢力在他們的地盤上很薄弱,根本不用信義宗出什麼力。
商談了一會細節問題,三位主教又捧起了伯納德的右手,額頭輕觸了手背,然後一一告辭。
看著伯納德抱著建蘭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間,洪長生在後面直搖頭,搖得鮑里斯和李莫名其妙。洪長生把情況簡單一說,唬得兩人一愣一愣的。
「真沒想到,這所羅門寶桌居然牽涉這麼深,早知道我就不拉你們來趟這潭混水了。」洪長生最後感嘆道。
「現在就是想退也退不了,只能繼續向前了。」鮑里斯從震驚中慢慢地恢復過來說道,不過做為三人中最虔誠的基督教徒,他反而對尋找所羅門寶桌任務有了強烈的使命,尤其是剛才接受了他無比崇敬的謝爾吉主教的祝福和勉勵之後。
「對了,那本筆記本呢?」李問道一個關鍵的問題。
洪長生左右看看沒人,低聲對兩人說道︰「早被我寄走了。」
「寄到哪里去了?」
「瑞士。」
洪長生悲涼地舉目四望,現除了白眼居然沒有一張票,他不由昂天大吼一聲,為什麼天上不掉票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