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鬼門關統領龍天即刻進京述職,不得延誤。」柳文苑念完調令,微笑得拍了拍龍天的肩膀︰「識時務者為俊杰啊,廠公會記得你這份大禮的。」
龍天漠然道︰「沒有什麼誰欠誰的,這本身就是一筆交易。我想你不會食言吧。」
柳文苑拍了拍手,兩名錦衣衛帶這一位抱著小孩的少婦走進了龍天的大帳。
龍天忙走上前去扶著少婦坐下︰「沛玲,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沛玲搖了搖頭,哭問道︰「他們說鋒鋒已經死了,是不是真的。」
龍天怔了半晌才道︰「抱歉,我救不了他。」
听到了龍天的話,沛玲反而平靜了下來︰「你肯救他,就說明他沒有出賣你們。我知道他不會讓我失望的。雖然他的人不會再回來,不會常常沖我傻笑。但我知道他一定會在我的身邊守護著我們母子的。」
說著說著,沛玲又哭了,哭的那樣痛快,仿佛想將一輩子的眼淚一次性流干。
龍天有些不忍,對葉瑩說︰「幫我照顧她,帶她去屋內好好休息。」
柳文苑笑道︰「抱歉了,鬼統領,你沒听調令上說嗎?即刻進京述職。請收拾好行禮。帶著你手下這幫人離開這里吧。從今天起這里不再屬于你了,要休息上車修吧」
龍天冷冷道︰「上吊也要喘口氣,肉已經在你們口中,不用那麼急吧。」
柳文苑︰「尚未下咽,饑甚。來人啊,送他們上車。」
龍天狠狠得盯了他一眼︰「走。」說著帶著部下走出了營門,上了錦衣衛準備好的馬車。
文龍︰「龍天,你這個啞巴虧都肯吃啊。」
龍天沒有回答文龍問話,反而望了納蘭飄雪一眼︰「听到他說什麼了吧‘尚未下咽,饑甚!’讓我吃啞巴虧?我***就要他們消化不良。」
納蘭飄雪微笑道︰「天做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該做的我們都做了,接下來就看他們的消化能力強不強了。」
葉瑩︰「大人我們是否直接去帝都述職?」
龍天︰「先去沈陽吧。我想去看看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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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265年的12月3o日,龍天從鬼門關匆匆啟程,前往帝都述職。相對于一位統帥鬼門關五萬軍隊的封疆大吏,他的隨行隊伍略微單薄了些,跟隨他的只有昔日幾位一些部下及家屬。
對了還有一名警察。
沒有大群依依惜別的送別親友,沒有軍樂隊的雄壯伴奏,沒有鮮花美女的簇擁,
很有一種英雄落幕的感覺。
車隊一路疾馳。
龍天因為不想驚擾各地,盡量低調行事。但事實上沿途也沒有人理他,軍部的人認為他叛變。地方官認為他失勢。連驛站的兵卒都當他們是空氣。曾經一直在鬼門關同黑死軍征戰不休的龍天一點都沒感受到了作為英雄歸來的樂趣,隱隱約約有些失落
車隊向東走了一個星期,到沈陽時,總算有幾位官員在那里恭候了。
沈陽是遼東府,雖然只是邊陲的地方行省,但是地方上的富裕程度絲毫不比帝都來得遜色,或者更有甚之。
一路過來,龍天看到了潔淨平坦的驛道和道旁裝飾華麗的房屋,接踵不絕的商家、店鋪、工廠、錢莊,行人衣著光鮮,運送貨物的馬車在大道上絡繹不絕。
跟著這幾位官員龍天等人來到了一座府邸。
迎著傍晚的寒風,沈陽所有高級軍官全部在府邸門口處守候,城門處斗大的紅綢橫幅上面瓖著金字︰「熱烈歡迎英雄少帥歸來!」
龍天的身影剛在馬車門口出現,禮儀兵一聲響亮的吆喝︰「敬禮!」齊刷刷的兩排高級軍官通通立正行禮,軍官們肩膀上的星光灼眼,右手袖口的瓖銀花邊排成了兩條直線。
站在前頭的軍官迎上來,敬禮道︰「少帥一路辛苦了!」
「沒什麼。」龍天笑道︰「我的朋友趕了幾天的路,都累了,你們帶他們去客房休息吧。」
「是。」
龍天交代完後立刻走進了府邸,徑直朝著其中的一個房間奔去︰「爸爸,大哥,二姐,我回來。你們人呢?也不出來迎接一下」
龍天剛想進屋,只听喀喇一陣響,然後就見到一道刀光。
像美麗女子在情人的詩句圈下一道眉批的刀光。
悠遠的刀光。
龍天雙指一彈,一道指風射入淡淡刀光之中,刀光就化成八片,像八只風箏,飛散而去。
但那一刀的刀意未盡,刀色淡淡,如遠山黛綠,夕陽依稀。
龍天閃身急退,待他身形立定,低頭一看腰月復之際的袍子,已裂開兩道口子。
然後再抬頭一看,一名女子已站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