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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266年2月5日,凌晨五點,天還沒大亮。紫禁城。一陣長號聲傳來。
這正是早號長鳴紫禁城大門開啟的時分。紫禁城南門緩緩開啟,夜色蒼茫中,一人走入了紫禁城。
紫禁城南門的禁衛不解得看著這人不帶一個侍從,單獨進入紫禁城,他們都很納悶,紫禁城的大門從來沒有特例為一人在天沒大亮時開啟,除非有緊急事務。
但看這人不緊不慢的樣子,一點不像是有急事。
習慣作威作福的守門禁衛們心里有點悻悻的不是滋味兒。
然而,在這人走進去十幾分鐘,再進來的幾人卻讓他們忍不住彎腰低頭表示恭敬,他們分別是內閣輔楊雲清,內閣次輔林河,帝國元帥陰子明,參謀總長高立。除了他們就再沒有其他人了。
看到這陣勢,每個禁衛清清楚楚,這是要召開很久沒有舉行的御前秘密會議。
當今皇帝朱壽是個十分貪玩的人,迷戀于新奇事物。基本不怎麼管理政事,大多事都交予內閣會議來商討處理。會議主要由陰子明,楊雲清以及司禮監掌印太監張永來主持。而誰都知道張永背後是劉靜。
大明帝國的大部分重要事物基本由這三人敲定。
而今日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卻使得皇帝開了一次御前秘密會議,這表示今天東廠太監將被排除在會議之外。
五鼓時分,朱壽已經在大鏡前梳洗完畢,一身細軟干爽的貼身衣褲使他覺得分外舒適。喝下一碗瓊漿,他輕輕的咳嗽一聲,太監便捧進了皇帝的全副裝束。那是一身用上好精布料定制的黃袍,薄軟貼身而又極為堅挺,還有一頂黃金打制的皇冠,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再就是一件等身制作的絲質大紅披風,一經上身,光潔垂平,脖頸下的披風扣便大放光華。穿戴完畢,銅鏡中便出現了一個威嚴華麗且極有氣度的皇帝。
朱壽稍事打量了一下自己,撫摩了一下衣服,卻微微皺起了眉頭,嘆了口氣︰「這不是我喜歡的款式啊。」
旁邊的太監慌忙呼啦啦跪下一片︰「奴才死罪。」
「算了。將就一次吧。」朱壽摘下劍架上的金鞘長劍,微笑道︰「護衛十名,隨我去平台。」
「遵命!」侍立在寢宮的禁軍統領桑雲俠答應一聲,疾步走出。
朱壽走出寢宮時,他的皇戰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十名鐵甲騎士也已經整裝上馬立于車後。朱壽走到車前,右手一搭車軾,利落的躍上軺車,挺立于六尺青銅車蓋下,劍鞘輕輕一點,戰車便轔轔駛向平台。
所有宮女太監都看見了這輛戰車,卻沒覺得一絲奇怪,他們早就習慣了朱壽那種奇特的個性了。
此刻天開始蒙蒙亮,一輪紅日涌出天地相接處。
紫禁城的清晨分外壯美,座座皇宮樓宇在火紅的天幕下金波粼粼。
朱壽坐在車上思索這什麼,就听見遠遠一陣腳步聲。他微微一怔間,只听護衛已經高聲宣呼︰「鬼門關統領龍天到——!」
朱壽听聲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他一抬頭便看見了龍天微笑的面容。
「陛下!」龍天就要跪下行禮,朱壽一個快步上前扶住了他。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朱壽嘆道︰「天哥,這六年,難為你了。」
龍天望向朱壽那澈亮的眼楮,悄聲道︰「陛下慎言,小心有人心里不舒服。」
朱壽笑道︰「大局已定,怕他何來。」說著便拉著龍天手臂一齊上了通往平台的階梯。
兩千多護殿禁衛眼睜睜得看著龍天和朱壽並排而行,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自朱壽登基以來,他們還從未見過這種事。哪怕是陰子明,楊雲清這些老資格都不敢與朱壽並排通行,這鬼門統領是何方神聖。
穿過甲士梯道,進入平台。朱壽拉著龍天坐在原本張永的那個位置︰「今天你就坐這。」
龍天愣了愣道:「這恐怕不妥吧!」
朱壽笑著搖了搖頭︰「這很必要。」說著自顧自得坐在了自己的皇座上。
就在這時,四位大員也走進了平台,見道朱壽便跪下大聲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壽︰「平身。」
四位大員立刻起身,他們剛一抬頭,便看見了龍天。坐在張永位置上的龍天。
四人都愣住了,龍天現在軍餃最多不過一少將而已,何以有資格坐在朱壽下的位置。
不過他們也了解朱壽和龍天的關系,雖然心里有些酸,但也不敢多言。揣著個一個個忐忑不安的心坐了下來。他們都知道龍天有很強的治亂之能,不過目前帝都平靜的要死,他回來能做什麼呢?
楊雲清原來的考慮是在監察廳為其安排一個職位,也好揮龍天那種殺伐決斷的才能,但現在皇帝的看法似乎和他有出入,龍天一到平台便坐在了他們的前,這可是出將入相的征兆啊,難不成想要我退休?
這話他當然不會隨便說出口,只是靜靜得坐著听著朱壽到底什麼意思。
朱壽緩緩道︰「這次召各位來不為別的。你們都知道,天哥他回來了,我想在帝都給他安排的職位。所以找愛卿們來探討一下,望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朱壽嘎然而止,有頃,四顧笑問︰「不知道在帝都有哪些缺額可供選擇?」
一時間整個平台大殿安靜得唯聞喘息之聲,良久,竟是沒有一個人講話。矜持沉默的表面下,四位大員的頭腦里都是車輪飛轉,權衡利弊得失。
作為混跡政壇的老政客,誰都在波濤洶涌中沉浮過幾回,他們絕非易與之輩。一旦涉及根本,沒有理清,他們就不講話,不置可否,決不會在節骨眼上輕率表態。
朱壽也靜了半天,見沒人答話,直接點名陰子明問道︰「老陰,你們軍部是否有什麼空額適合天哥的?」
陰子明見朱壽問話直指向他,不由月兌口道︰「中央軍基本已滿額了,不死軍團倒是有幾個空額,但都是苦差事,做事不討好。倒是指戰部少了幾名大員,我想龍天可以去試一試。」
朱壽轉頭問龍天︰「天哥以為呢?」
龍天苦笑道︰「校長,所謂的指戰部是不是你以前上課的時候說的那個‘黑鍋我背,油水別人拿’的部門?」
陰子明臉一紅,咳嗽了一聲︰「我有這樣說過嗎?哎,老了。記性有點變差了。」
朱壽淡淡一笑,「指戰部?我知道。幾個月前西北戰事不利,不是砍了幾個里面的要員嗎?還是老陰你下的手令呢。那幾個空額恐怕就是這麼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