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來到南北朝已經十余日了,我開始讓自己慢慢去習慣這個時代,習慣沒有了電視電話網絡娛樂八卦名牌血拼等等現代社會的繁雜。也好,雙目清明,耳根清靜,無絲竹亂耳,有萬般閑情,畢竟,我還是要繼續活下去,命運既然作了如此安排,我唯有坦然接受。
天氣開始越來越冷,幾天前,已經下了初冬的第一場雪,天地之間銀裝素裹,白茫茫的一片,我和真兒還在帳外堆了一個大大的雪人。對了,忘了說真兒了,真兒是宇文憲的侍女,一個秀美可人的女孩,只因宇文邕與宇文憲天天在一起,我與真兒也由熟悉到親密起來。
真兒她本是好人家的女兒,卻因兵荒馬亂舉家逃亡,半年前父母雙亡,又與兄弟失散,只好插草賣身,被正巧出宮游玩的宇文憲遇上。宇文憲將她帶回宮做了貼身侍女。她的年齡甚至比我還歲,才剛過了十六,這個年紀本該擁有無憂無慮的歲月,可是,她,還包括我自己,都只能是孤零零的一人,被命運所遺忘。
真兒說她出生在一個沒落的世族家庭,幼時也讀過一點書,她口齒清晰,述說又有條理,雖然她不肯多說自己的過去,但是,我總在猜測,如果不是命運的捉弄,她必定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吧?然而,真兒對于自己的命運卻從來沒有埋怨過,她總是開朗樂觀的面對一切,而那份堅強,也深深感染了我。
尤記那天,殘陽如血。我與真兒並肩坐在營帳前的空地上,她輕輕的嘆道︰「怎麼可能去抱怨呢?命運再怎麼捉弄我,卻仍然給了我幸運,因為我必竟還是遇到了五公子啊!」此時,輕柔的霞光罩在她的臉上,她原本清秀的臉龐變得明麗,那份天真的笑靨是如此知足而又快樂。
不論是在現代,還是在我誤落入的這個時空,我都是一個外表孤僻冷漠不善言辭的孩子,可是,在我心靈深處卻仍然殘留了一份柔軟,這個地方,一旦被踫觸,就會軟下心來。而,真兒,堅強樂觀的真兒,真的讓我感到了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