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酒須盡興,不訴煩與憂!翎兒,不是說,讓我陪你一醉方休嗎?」酒杯碎了一個,留下的,單一零落,不再成雙,宇文毓將那只酒杯斟滿清酒,遞與我,自已卻拈壺仰而飲,我慌道︰「皇上,你這樣喝,不醉才怪!」
他笑了,清顏在月夜下,飄逸雋秀,讓人心生恍惚的美,他笑道︰「世人皆道朕性情儒雅,只有書生意氣,卻忘了,朕也是自幼隨父南征北戰馳騁疆場,我們鮮卑男兒,自小騎馬射箭,喜歡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正因如此,鮮卑男兒的血液里,才總能澎湃著萬丈豪情!」
一席話,激得我頓生慷慨激昂,我將酒杯高舉,「皇上,翎兒亦陪你同飲!!」說罷,舉杯仰,一飲而盡!
宇文毓撫掌而笑,「好!!做我們宇文家的兒媳應當如此!!」
酒味辛辣,自喉入胃,頓生暖意,今夜,接連飲酒,不覺時已經酒意沉沉,雙頰頓生嫣紅,宇文家的兒媳,宇文家的兒媳,我在心中喃喃自語,微啟櫻唇,聲音幾不可聞︰「四公子,心中,沒有我……」話未說完,心已絞痛。
宇文毓卻道︰「前幾日,四弟有書信送來,他在信中求朕下旨,為你們二人賜婚。」
一怔,月兌口而出︰「不可以。」
「為什麼?」宇文毓凝望著我,道︰「朕不會看錯,你的心里,是有四弟的!」
我澀然一笑道︰「皇上,你忘了還有一個絳英公主嗎?四公子的心,可沒有一刻忘了她!」
「這就是你的心結吧?!」宇文毓凝眸望我,輕聲嘆息︰「四弟與靈兒自幼一處長大,兩人年紀相仿,感情親厚。彼時,四弟,確實喜歡著靈兒,但那畢竟只是青澀的愛戀,還未來得及開花,就已經凋落!傻翎兒,你又何必縈然于心?」
淚水,一滴滴、一滴滴墜落,我搖否認,聲音哽住咽喉︰「不對!愛,是不會凋落的,它只會藏在心底,越藏越深,直至成為心底永久的烙印,哪怕時光流逝得再久遠,這份愛也是根深蒂固不能淡去。」
「你對逝去的皇後娘娘,不也正是如此嗎?」我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