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是有味道的?這不是開玩笑。至少珍珍是這樣認為的,因為她確信自己聞到了。
「那是一種很怪很怪,有點嗆鼻,讓人感到窒息的味道,就像……嗯,加了牛女乃的天拿水」。「天拿水?哈哈哈……」整個值班室的人笑得人仰馬翻,「真的,我說的是真的」,珍珍急得臉都紅了。確實,這種不著邊際的話,在這些主治醫師們听來,比‘我拍到了野生華南虎’還要搞笑,更何況是出自她----這個剛滿十七歲的‘見習護士’之口。
「你們別笑了,听我說嘛。還記得住重癥病房2o7,a床的那個李婆婆嗎?」「啊!那個犯胃癌的李貴英?怎麼啦?」一扯到李婆婆,趙主任馬上收起了笑臉,如同蛇被打到了七寸部位。李貴英的突然死去,在這群醫生的心里,早已打下一個大大的結。
李婆婆是個退休老師,對人很和藹,性格隨和的她整天笑臉迎人,整個二樓的人都喜歡她,听說她兒子生意做得挺大的,出手闊綽。這對醫院來說,是屬于最喜歡的‘’那種。
她得的只是早期胃癌,也沒有擴散跡象。按理來說,像這種病情,只要及時做切割手術,是能控制得住的。也就是說,她不應該那麼早死。
正當醫生們在某酒店里和李婆婆的兒子踫杯,共慶手術成功的那一刻,李婆婆卻以極其詭異的原因,暴斃在病床上。後來尸檢的報告上寫著----‘腎上腺急分泌,致心肺衰竭死亡’。簡單的說,就是被活活嚇死的。
「就是在李婆婆去世前一小時,2o7房正好輪到我值班,當時李婆婆精神蠻好的,看看四周沒有旁人,硬要塞個大大的‘利事’給我,說是家鄉的習俗,大吉大利。我雖然有點手足無措,但看到李婆婆很認真的樣子,我也就……就……」珍珍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但這時候,誰還理會收紅包這種小事,大家關心的是她現了什麼?
「正當我走過去,坐在李婆婆的床邊時,我突然聞到了一種怪味,一種從沒聞過的味道,就像……我剛才說的那種。」「這有什麼奇怪的,醫院里什麼味道都有。」6醫生搶著說。「是啊,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並沒放在心上,直到昨晚,我又遇到一件怪事,這才突然想起,那應該是什麼東西的味道……」
看到同事們對自己的說話,露出少有的認真,珍珍安下心來,她拉了張凳子坐下,神色凝重的說出昨晚那恐怖一幕……
「我昨晚值的是早班,整晚都很正常,就快到十二點了,我收拾好東西準備交班。這時候,床的紅警燈不停的閃叫……」「,是凌晨死去的那許剛?」「是啊,我立刻就趕過去,走到二樓病房的走廊時,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是許剛,我看到他穿著米黃色西裝,呆站在門口……」「你眼花了吧?這怎麼可能」。趙主任插上一句。他是許剛的主治醫師,許剛是因車禍送進來的,他傷得很重,一直昏迷不醒,脊椎骨和內髒都壞了,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怎麼可能站在門口呢。還穿著西裝?「啊!我剛才去太平房,看到許剛的親屬在給他穿壽衣,正是一件米黃色西裝。」6醫生的這句話,像是一句咒語,把大家都定住了。
珍珍繼續說,「我走過去,想看看是什麼情況,剛走到2o7門口,面前的許剛突然消失了,隨後,我又聞到了那種怪味,濃濃的直沖向鼻孔,我感到有點窒息。房間里沒有其他人,就許剛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檢測儀嘀嘀響著報警聲,我正要按‘急救’鈴,然而一切都停了,他死了。我恍然明白,剛才在門口看到的是許剛的靈魂,而那種怪味,也許就是靈魂的味道。」……
2o7號病房又空了,收拾的工作當然是落在‘見習護士’身上。由于剛剛接連的有人死去,房間里隱隱約約的籠罩著一種怪異的氣氛。珍珍越想越怕,加快了手腳,希望能早點搞定離開。
打理好一切,她關了玻璃窗,在拉上布簾時,那陣熟悉又可怕的氣味,從她身後飄來,這次更是濃烈,她馬上一陣窒息,搖晃著轉過身來,房間里空蕩蕩的。「難道這氣味是我的靈魂?我就要死了?」珍珍再也站不住了,她眼前一黑,重重的倒在地板上。
就在她臨死前,仿佛听到了兩個人的對話。「趙主任,這小妞好像不行了。」「什麼?我只是想把她嚇瘋,免得到處亂說,壞了我們的好事。剛才是噴多了點,我說老6阿,看來咱這新藥還得改良,毒性太強,副作用也大。」「您是指會產生可怕的幻覺?這個是神經毒品都會有的,海洛因更厲害,別急嘛,咱們再慢慢試驗,反正醫院有這麼多病人,哈哈……」
珍珍努力的睜開眼楮,朦朧間看到,趙主任和6醫生6續走出了房間,而他倆的背上,都各搭著一個‘人’,一個是微笑著的李婆婆,一個是穿著米黃色西裝的許剛……
她就這樣不瞑目的死去,因為她到死都不知道,剛才所听到和看到的,究竟是事實,還是臨死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