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只要有錢賺,什麼生意都有人敢做。最近我就听說有人專門做這麼一種‘生意’----賣尸體……
剛听到有這種事情的時候,我和大家一樣感到驚訝,既恐怖又不可理解----誰會要死尸?買這可怕的東西來干嘛?直到一位《法制報》的同行向我講解,我才明白其中的緣由。聞之不禁駭然沉默,為今日中國人的‘膽大’而折服,又為這世道的淪落而嘆息……
不久前報社派我到隔壁市去討一筆廣告費,本想就幾十公里遠,去回。誰知年底‘事’多,‘大老爺’們都很‘忙’,好不容易磨到快下班,才從那位長得‘如花’一般的女秘書口中,套出經理的下落。于是我在某酒店的電梯口攔住了他,‘順利’的結完賬……
辦完事情,心情一放松,我就想起老同學張勤來。他就在本市工作,也是報社同行,不過人家頭餃比我大得多----《法制報》駐站記者。「嗯,幾年沒見了,應該叫他來盡下‘地主之誼’……」
張勤很快的趕到,二話沒說就把我拉上三樓酒吧包廂。他‘大方’的叫了兩支啤酒,解開領帶攤在沙上,樣子好像剛才被我討錢的經理。「喂,不是吧,不歡迎啊?快起來……」其實我一點也沒在意,就因為我們彼此太熟了。
「對不起哥們,我太累了,剛趕完稿」「哦,寫什麼?」我頓時來了興趣。他依然睜大眼躺著,一提起這事,臉部的肌肉明顯緊繃起來,用極度厭惡的口氣說「最近市里破了一宗‘殺人賣尸’案……」
「什麼?哥們你不會是因為想省一餐飯,故意講這些倒我胃口吧?」我盡量掩飾內心獵奇的**,用一種若無其事的口吻問他。這小子一定會接下說的,我知道。
「你先看看這個吧」話音未落,一張花花綠綠的報紙扔到我面前。「新加坡《聯合早報》?這有什麼好看的」我故意慢吞吞的問,就像釣魚。「你看頭版,右下角」他帶著震音的話語透出點寒意,可見他內心掛有一絲恐懼。不過,當看完這段新聞後,我覺我說話都有些結巴……
(標題︰廣東潮汕驚現殺人賣尸團伙,估計已有近人遇害----最近潮汕地區頻頻有學生,獨居老人,流浪漢,智障者失蹤……有知情人透露,這些人是被一團伙殺害賣尸……警方在一起交通事故中無意揭此案……現已有九人被捕……從嫌疑人家中的一排冰櫃里,還搜出未出售的凍尸五具,被害人衣服幾百套,其中校服就有上百……估計已有至少人遇害……)
「這,這是真的?我怎麼沒听說過?」單是這標題無疑就深深震撼了我,因為我就生長在潮汕。「你肯定不會知道的,這麼恐怖的事,傳出去那會引起社會動蕩,破壞和諧的……最近還捉了幾個網上亂貼的……」張勤坐起來把啤酒一口喝下,皺了皺眉說「我這幾天就跟這事,其實沒那麼夸張,嫌疑人就一個,那凍尸……」他還沒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麼,哇的一聲把剛喝下的啤酒吐了一地……
看來這酒是誰也喝不下了,我把酒杯撥一邊去,抽出幾張紙巾給他。「張勤,這事你‘跟’的?說說」「嗯,上頭很重視,派我全程記錄,我知道你小子就喜歡這個,記住,可別寫出來啊,小心坐牢」「呃……」包廂里只有一根小蠟燭跳著幽火,這本來就有些朦朧,此時我倆各揣著心事,一切更是顯得沉重和詭異……
「哎!其實這都是幾千年來傳統風俗所害……什麼‘入土為安’,人死了一了百了,火葬和土葬又有什麼區別?可現在偏偏有人寧願花重金買個死尸到火葬場去頂數,然後偷偷的找個好‘風水’土葬……」「什麼?……」「有人看到了這條‘財路’,就做起了死尸的買賣。‘供不應售’時,竟然殺人賣尸……」望著蠟燭,我仿佛聞到一股焦尸的味道,像是有幾百個孤魂在火苗中掙扎……
「不說了,我一想起這事就莫名的惡心麻,明天個郵件給你吧,咱們談點別的……」說實話,對于家鄉人的迷信陋習我是深有體會,以前也听說過有買通火葬場爐工,只把尸體‘烤熟’,然後再去土葬的。而像報紙上說的如此恐怖,如此滅絕人性的事情,我還是有點懷疑----人性不該淪落到如此吧?
回到家後,果然收到張勤的郵件。我迫不及待的打開,有二十幾k大小,長長的一頁。雖然是見慣的方正宋體,但我還是感覺到字行間隱約藏著一種寒意,我甚至想象到張勤是如何用抖的手,強忍住嘔吐把它打完的。
(郵件太長也太恐怖了,還涉及某部門的失職,張勤一再交代我別說出去,我就只寫個來龍去脈,來完成我的故事吧)
大約一個多月前,市郊某村有位姓李村民的弟弟失蹤了。由于弟弟是精神病人,常常離家出走,所以他也沒太在意,心想過幾天還會像往常一樣自己回來,誰想這一走竟然從此‘蒸’……一星期後,李某開始每晚都會做同一個怪夢,他夢見弟弟了,夢見他站在面前傻笑,然後慢慢的變成黑炭……最後變成一堆灰燼……
這下李某才慌了神----弟弟有難了。于是他們全族出動,找遍了遠近鄉里,特別是有生火災的地方(甚至磚窯),結果還是音訊全無……最後,無奈之下李某報了警……
然而警察的話讓他大吃一驚,原來最近類似的失蹤案有十幾起,不止單單他一家。警察也是毫無頭緒,只是要他回家慢慢等消息……李某回村後,听族人說起,不久前有人在村口山坡上,看到他弟弟在黃某的養豬場附近游蕩。抱著一線希望,他騎上摩托趕往養豬場,想向黃某打听弟弟的下落……
這個黃某四十歲左右,不知何故,至今仍是單身獨住,雖說是本村人,卻很少與人往來。他的養豬場規模並不大,也就十頭豬左右,卻整天看到他開個農夫車進進出出,一副忙碌的模樣。
當李某來到養豬場的時候,陰森的大門緊鎖著,黃某又出去了。他剛想轉身離開,突然感到胸口一陣絞痛,痛得他直不起身來,他干脆就坐在門口,一邊揉搓一邊等待黃某。
到了下午四點多,他遠遠的望見黃某開著那輛破舊的農夫車回來,他扔下香煙站起來……誰知那個黃某一看到他,竟然失魂般的把車掉頭就跑。李某察覺事有蹊蹺,趕緊騎上摩托追上去……
黃某的車七拐八彎開上了國道,匆忙朝高路口駛去。他奇怪的反應更引起李某的懷疑,特別是車斗上那一大包東西……眼看就要趕不上了,農夫車突然在空曠的路中央打起擺來,那一大包‘東西’也從車上拋了下來。接著,車子失控的撞向防護欄,打了個跟斗背朝天的直往前沖……
當李某趕過去時,看到黃某正狼狽的爬出早已破爛變形的車窗。就在這個時候,車轟的一下燒起了大火。李某不敢想象一部小小的貨車竟能燒得如此猛烈,他無法走近,只看到黃某拼命的想沖出火圈,而周圍熊熊的火苗猶如一只怪手,死死的拉住他。慢慢的,他停止了嚎叫,變成一個‘碳’人……當大火燒盡時,地上只留下一堆白灰……
警察先生來了,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從車上掉下的那包東西。三幾個人抬起來又拉又扯的搗鼓了半天,終于打開了一頭。只听‘啪’的一聲,一具灰白色,微微臭的**死尸掉了出來……
事情鬧大了,警察連夜趕到黃某的養豬場搜查,張勤此時也被派往現場。後來在黃某房子一角的大冰櫃里,當場在掏出一男一女兩具**尸體,法醫立刻對死因進行初步調查,結果震驚了在場所有人----現在他們的大腿內側,都有一處深深的割痕----他們都是被人切斷腿動脈,活生生放血而死……
更令警察頭痛的還是滿屋凌亂的被害者衣物,從這些大都破爛的衣物可以看出,被害者大多因該是流浪漢……在那堆十幾二十套衣物中,李某一眼就認出其中的一套藍色運動服,那是他弟弟的……
(後記︰各位如果輸入‘殺人賣尸’上百度網搜索,就會看到幾百個關于此事的網頁。我只想說,那些不如我的故事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