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定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今非昔比

作者 ︰ 明時明月

自那日之後,冉琳就再也沒有來過。每天都有個叫翠菊的小丫頭將飯菜端來,待智凡吃過了再將碗筷收拾走。菜肴烹制的十分美味,又不失雅致,清淡。顯然烹調者頗為用心,每道菜都適合大病初愈的人食用。智凡起初吃的很少,但隨著傷勢的恢復,胃口也越來越大起來,翠菊每日的餐盒里都會多出兩樣新菜式,到後來,還多了一小壺酒。

智凡跟翠菊問起冉琳,翠菊每次都是笑而不答。

又過了半個多月,智凡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便萌生了離開的念頭。他知道冉琳是碧波壇的人,而碧波壇是江湖上僅次于九陰洞的邪教,峨眉山金頂上眾位師兄的死,說不定就與碧波壇有莫大的聯系。如果碧波壇真的與此事有關,那自己在這住的越久,欠下的人情越深,日後也越難選擇。

這天翠菊照例送來酒菜,智凡吃過飯後,對翠菊道︰「翠菊姐姐,我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在此叨擾多日,不敢再每日勞煩姐姐,我想明日便下山去了。但冉姑娘救命之恩,我尚未答謝,還煩勞姐姐給我通報一聲,讓我當面拜謝冉姑娘。」

翠菊笑道︰「我只是個小丫頭,你不要姐姐長姐姐短的叫我。你想見小姐,恐怕不止是為了答謝救命之恩這麼簡單吧?」

智凡多日來不見冉琳,心中確實有了幾分牽掛,那懵懵懂懂的情愫已經生根芽,經常午夜夢回之時眼前還縈繞著冉琳甜美的笑容。

听翠菊如此追問,臉上不由得紅了一下菊姐姐真是聰慧絕倫,什麼事也瞞不過你的眼楮。還求姐姐能幫我通報一聲,我再見冉姑娘一面便即離開,望姐姐能予以成全。」

翠菊道︰「你不用說的可憐兮兮,我會給你通報,只不過小姐見不見你我可說不好。我們家小姐……」說到這忽然閉口不語,咯咯嬌笑了兩聲,收拾餐盒走了。

翠菊走後,智凡心懷忐忑,簡直是坐立難安。一會听到外面似乎有腳步聲便緊張的心怦怦跳,一會兒見根本就沒有什麼人來,又失魂落魄。就這樣一直翻翻覆覆的一直到了次日天明,冉琳也沒有來。

智凡心中便似打翻了五味瓶,那個滋味,可不好受。一夜未眠,心想冉琳怕是不會來了。見太陽已經爬起老高,往日翠菊早已送了早點來,可今日卻不見蹤影。想是冉琳仍然惱怒自己,听說自己要見她,一生氣,連飯也不讓翠菊給自己送了。

長嘆了一口氣,將紫微劍背在後背,抱起雪狸狐,便準備離開。

他所住的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院,院外便是參天古樹,智凡環顧了一下院中,頗有些依依不舍。想起自己昏迷之時冉琳每日里悉心照料,可此時卻連見都不見自己,心中是又酸又甜。

將寫好的字條夾在大門縫上,又將大門掩好,這才朝山下走去。

剛走沒幾步,便見山下一條身影徐徐飛了上來,沒多會兒便來到跟前。那人與智凡對望一眼,不禁一怔,隨即變色道︰「怪不得師妹不讓我上山來,原來把你這個叫花子藏在這里。」來人不是別人,卻是當日在峨眉山想殺掉智凡的莫仁杰。

智凡見他臉色鐵青,眼中似乎要噴出火焰一般。听他稱自己為叫花子,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被我徒孫打得昏迷不醒的莫少俠,您老恢復的可好啊?」

莫仁杰那日在雷音寺被子清擊敗,讓他在師妹面前丟足了臉,一直以來引以為恥。好在當日碧波壇在場的只有師弟杜子飛,師妹冉琳,還有師父萬千仇。這幾人回來以後對這事都閉口不談,碧波壇中卻也無其他人知道。此時听這個小子揭自己傷疤,頓時怒不可遏。狠狠的道︰「當日你逃過一劫,今天我看你還有沒有這好運氣。」

青光一閃,腰上青罡劍驟然出鞘。帶著凜凜殺氣直取智凡脖頸。莫仁杰早前見過智凡,如今相差不過兩月,還當他跟當日一樣不堪一擊。卻不知時日雖短,智凡卻已今非昔比。

只見眼前紫光一閃,自己的青罡劍竟然被從中分為兩半,一柄寬大的紫色巨劍抵在自己的胸前,劍身的殺氣撲面而來,莫仁杰嚇得芒魂皆冒,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一切。

那青罡劍好歹也淬煉了有些年頭,本身又是奇堅鑌鐵所打造,劍身又薄如蟬翼,此刻竟然被他像削竹片一樣切成兩片,赫然看去,竟是兩柄青罡劍掉落在地上。

更可怖的是這小子出劍的度,自己什麼都還沒看清,只覺得紫光一閃,劍已來至胸前。莫仁杰的法力在碧波壇年輕一代弟子當中可謂佼佼者,這也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資本。可眼前這種度,自己只怕再連上幾十年也無法做到。這小子怎麼可能在短短兩月不到的時間里功力精進至如此地步?實在是不可思議,想到這里不禁面如死灰,顫聲道︰「要殺就快下手。」

智凡背負雙手,圍著莫仁杰的身子踱了一圈,笑道︰「看來我今天的運氣仍然不錯。莫少俠的運氣倒似乎不大好。」

莫仁杰怒道︰「說這些廢話做什麼,我技不如人,你殺了我便是。」紫微劍懸在半空,抵在他的胸口上,只要稍微向前竄動那麼一尺半尺,自己的身子頓時就會被割成兩截,口中雖然強硬,身子卻不敢移動分毫。

智凡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幾次三番的想置我于死地?」莫仁杰冷笑道︰「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怎麼?今日我若不死,他日見你一樣取你性命。」

智凡笑道︰「你用不著對我施激將法,我本就沒想殺你。你走吧。」話剛說完,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紫微劍卻嗖的飛回後背。

莫仁杰道︰「你當真不殺我?」智凡道︰「我為什麼要殺你?」莫仁杰道︰「嘿嘿,在下說話一直算話,我今日不死,早晚有一天我會要你死。」

智凡笑道︰「早晚有一天你不要我死我也會死,莫少俠這個心願早晚必能達成。」莫仁杰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了看地上分成兩片的法寶,更是恨得牙根癢癢。也不拾起,舉步便走。

忽听智凡在身後喊道︰「莫少俠,不知道你師妹冉姑娘在哪,你可否領我去見她?」

莫仁杰轉過身來,一雙眼形同野獸,恨不得把智凡生吞活剝了才能解心頭之恨。但明知道自己遠非他的對手,只好強自壓下胸中怒氣,冷哼一聲,朝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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