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則睜開雙眼,只見施雯捷那本來就白皙的肌膚現在更加慘白而失去光澤,嘴唇都是灰白色的,沒有表情的臉卻顯得比以往一貫的更加清雅從容與靜謐,讓他看了又一陣心痛,卻慢慢冷靜下來。
施雯捷的皮膚確實非常好,近乎于完美,所以在上面有任何細微的創痕都是顯而易見的,但是沒有。
俞則又伸出手去,輕輕觸踫施雯捷的臉龐,淚水又要奪眶而出,他趕緊縮手握拳,低下頭去。
將鐵板又往外拉了下,俞則看了看施雯捷的,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一時說不清楚是什麼引起的,不禁閉起眼楮搖晃了下腦袋。
再次睜開眼楮時,俞則現了引起自己這種感覺的原因,施雯捷的恥毛被刮掉了。俞則很確定自己和施雯捷在一起的時候,她沒有這個習慣。難道是後來養成的?還是公安機關對非正常死亡的慣例程式?
俞則沒有過度將視線糾纏在那里,這讓他有一種褻瀆的感覺,趕緊看向其它部位,肌膚表面同樣沒有任何痕跡。他還想看看施雯捷背部,扶住施雯捷的胳膊嘗試了下,最終還是放棄了。
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俞則開始任由自己的淚水涌出、滑落,慢慢將臉湊到施雯捷的耳邊,輕輕說著︰「你在天上肯定能夠看到我為你做的的一點一滴。一定能的,你等著!」
等王新鳴開著車子彎上大路之後,俞則開口了。
「明天給我準備一輛車,送我那去。」
「明天嗎?」王新鳴本來正在加,听了俞則的話卻又緩了下來。
俞則看了看王新鳴,一臉詫異地問︰「什麼意思?」
「哦!明天我得過來啊!」王新鳴甩甩頭示意後面殯儀館的方向。
俞則這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說︰「那就後天吧!」
等車子進入了市區,王新鳴突然又問俞則︰「你要輛什麼樣的車?」
俞則突然覺得不是味道,扭頭看著王新鳴又問他︰「什麼意思?」
王新鳴感覺到俞則的目光,很不自然地說︰「什麼檔次的?」
「二、三十萬的吧,運動型的。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知道了。」王新鳴把頭扭向左邊看了看。
「等一下,你到底什麼意思?我覺得不是味。」俞則立刻察覺到王新鳴有點故意閃躲。
看到王新鳴沒吱聲,俞則更加感覺王新鳴哪不對勁起來,又問他︰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沒有!我能出什麼問題啊!」王新鳴看著前方說著。
「前面把車靠邊!我有話問你。」俞則指著前面一個通慢車道的岔口說著。
「什麼事啊?」王新鳴不耐煩地說。
「我***讓你靠邊停車!」俞則揮著手大聲吼著。
王新鳴停穩了車,才說︰「你什麼火啊!」
在俞則眼里,王新鳴略帶情緒的大嗓門明顯帶有掩飾的意味,底氣不足。
「你趕緊跟我說清楚,別以為我坐了三年牢,就成了瞎子、聾子!」俞則聲音不大,卻很有份量。
「我真沒什麼事呢!」王新鳴放下車窗,望著外面。
「你是不是手頭上不寬裕啊?要不剛才怎麼那樣問我?」
「沒有啊!後天把車給你送過去。」
「你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又在外面搞女人?一年平均二十萬,十年也就兩百萬。錢呢?看你也喝茶,不象會踫屎(白粉)那玩意,是不是賭錢啊?你老實告訴我!」俞則一句緊似一句的說完,把王新鳴的肩膀扳了過來。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怎麼就沒錢了?」王新鳴一臉不滿意地說著,可在俞則眼里,那絕對是硬撐。
「你剛才怎麼會那麼問我?我要什麼樣的車你還用問?你***不是手頭緊會問這?」俞則看著王新鳴閃躲的眼楮,抓住他肩頭的手緊了緊,又逼了他一下子︰「你要不跟我說實話也行,不要多,後天把我放你那的錢劃一半出來。」
王新鳴徹底放棄抵抗似的用拳頭砸了下自己的腦門,肘部順勢抵在了方向盤上。
俞則現在證實自己的判斷沒有偏差,王新鳴有了不小的麻煩,不由得重重地嘆了口氣說︰「我***都不敢揍你,怕你挨不了我兩拳!你是不是賭錢啊!」
看到王新鳴用拳頭抵住的頭點了兩下,俞則真想給他一拳。
「你上哪賭錢輸這麼多?」
王新鳴放下手,人癱靠在座椅靠背上,看了一眼俞則,立刻被俞則的目光給射得又躲開了,耷拉著腦袋低沉地說︰「哪也沒去,就在這。」
「輸了多少?」
「七、八百(萬)吧!」
俞則右手握緊了拳頭,拼命忍耐住別讓它揮出去。自己九年前放在王新鳴那五百萬,這幾年自己在王新鳴那的開支加上這次出來他給自己的十萬,光是把那些錢漂白後騙到手的國家退稅就足夠了,根本動不到那筆錢。現在不光這些,王新鳴還搭上了自己的老本,就在;「就這三年時間?」俞則稍微平復了下情緒後問。
「就去年一年的時間。」
「就在c市?」俞則有點懷疑地又問了一次。
王新鳴又重重地點了下頭。
「誰的檔頭?這你總該知道吧!」俞則實在不大相信在c市,象王新鳴這樣精明的人,能在一年時間里糊涂得輸到這個地步。
「你不認識的,是一家新開的賭場。」王新鳴搖著頭說。
「你***欺負我蹲傻了是吧?」俞則揚了揚拳頭,還是忍住沒揮過去。
王新鳴已經被嚇得擠到了車門上,抬起手臂,嘴里叫︰「真的!我沒騙你!」
「我們c市還有賭場?公開的賭場?」俞則放下手,恨恨地問。
「不是公開的,不過也是半公開的,是俱樂部會員制的會所,就在開區香榭里舍酒店里。」王新鳴抬著的手都不敢放下來,大聲給俞則解釋著,「據說不是;「放屁!難道是何鴻?開的?我x則!」俞則罵完了這句,突然腦子里顫了下,暗問︰難道是他?!俞則覺得非常有可能。
「到底是誰開的?你清楚嗎?」俞則立刻冷靜下來,問王新鳴。
「據說是一個叫高平的,我也沒見過。」王新鳴說的時候,顯得有些恨恨地,把手放了下來,看著俞則。
「高平?」俞則疑惑地重復了一下那個名字,問王新鳴︰「你認識吳炳文嗎?或者听說過沒有?」
「認識啊!是李慶成介紹認識的,不但一起吃過飯,還一起在那家會所唆哈過。」王新鳴說著,不解地問俞則︰「你也認識吳炳文?他回來才三年,據說一直在美國生活的。」
俞則沒有回答,他覺得這里面可能有問題,但是現在還不好說。照王新鳴說來,李慶成和吳炳文在王新鳴這件事情里,絕不應該是偶然的巧合出場。
如果真是他們有意為之,那目標顯然不可能只是王新鳴,李慶成很清楚自己和王新鳴的關系,他不可能干單純下套對付王新鳴這種無聊事,既沒必要也沒什麼特別意義的好處。
王新鳴也很清楚李慶成和自己的關系,他對李慶成雖然不象自己對李慶成那麼了解得深,但是從他平時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他對李慶成還是很信賴的。李慶成如果要和人合伙給王新鳴下套,那就太容易了。
這事自己以後會搞清楚的,但是現在自己有對自己意義更重大的事情要辦,俞則想到這里,還想和王新鳴交代兩句,但轉念間,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不是很清晰,卻讓俞則很不舒服,明顯是他不希望生的。
「那後天的事你現在有沒有難度呢?」俞則一邊示意王新鳴開車,一邊說︰「如果有,我可以想其它辦法。」
王新鳴見俞則不再提自己那事,似乎有些意外,但是立刻又覺得很正常,這就是俞則的為人,也是他應該有的反應,趕忙打著火,倒了下,開上馬路之後說︰
「這有什麼難度呢?後天給你送過來。」
當車子在金頂花園2幢樓下停穩,俞則打開車門正準備下車,卻又回頭問王新鳴︰「你不是存心訛那個姓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