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憐一路拖著一語不的天惜回到她的房間關上門後把他帶到一張躺椅上坐下。
半蹲來天憐伸出雙手捂住天惜雙頰凝視著自己剛剛犯下大錯的弟弟眼神沒有責怪有的只是痛惜。
一向不可一世的天惜面對著自己唯一親近的姐姐下意識地回避著她的雙眼。
嘆息了一聲天憐站起身來向天惜輕柔地說道︰
「先坐著閉上眼楮什麼都別想。」
說完她走進房間的洗手間里打來一盤水後回到天惜的身邊扭干水盆中的毛巾後細細地給天惜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擦拭完後天憐幫天惜月兌下外套看著他身上還沾滿了血跡說道︰「要去洗個澡嗎?」
天惜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天憐也不勉強他從自己的床鋪上取過一個枕頭疊到天惜的頭部後面。
「睡會兒吧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剛轉過身來身後的天惜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姐……你要去找那個老頭嗎?」
握著的手很明顯地感到突然一僵沉默了一會兒天憐轉過身來平靜地說道︰「這件事必須找父親幫忙。」
天惜的臉陰沉了一下說道︰「我不想接受那個老頭的幫助。」
走近到天惜的身邊天憐伸手環抱著天惜的頭部毫不避嫌地把他輕輕地擁入懷里說道︰「這是我去求父親你只要接受姐姐的幫助就好了。」
懷里的天惜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對不起姐。」
松開懷抱。天憐伸出一手捂住天惜的臉凝視著他地眼楮說道︰「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但是……答應姐以後不要再做出這種事好嗎?」
天惜點了點頭閉上了眼楮放松身體躺倒在躺椅上。
靜立了一會兒。天憐猶疑著問道︰「惜能不能告訴姐狼神山谷那場戰斗究竟是怎麼回事?」
听到這句話原本已經恢復平靜的天惜臉上再次布滿了煞氣。就像一個星期前種族任務失敗後他從設備里走出來時的臉色一樣。
天憐永遠不會忘記一個星期前她根據父親的命令讓天惜去參加那個種族任務。後來卻得知了任務已經被人搶先一步完成。
本來父親並沒有強硬的要求自己一定要完成任務她自己對那個種族任務也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沒有投入太多人手和資源到任務中。所以即使失敗了也並不是多大的損失。
只是——在任務結束之後天惜卻一直沒有從設備內出來也沒有登錄上任憑自己怎麼呼喚都不肯出來。
直到一天一夜後設備地門才打開從里面走出來的天惜渾身散出肅殺之氣連自小看著他長大的天憐。也感到內心一瞬間的恐懼仿佛惡鬼一樣讓人望之生畏。
然後她才從幾個在游戲中的門下弟子得知天惜在游戲中被人殺死了一次
究竟是什麼人做地……沒有人敢去問天惜這個問題。自己也無從猜測。無論是在游戲中還是現實中天憐都對自己弟弟的實力有著強大的自信心。即使對方使用了人海戰術之類的卑鄙手段也不可能打敗天惜。
見天惜還是不肯松口像鬧別扭一樣轉過頭去天憐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走出房間。
正要打開房門身後傳來了天惜地低語。
「……是一個男人他憑著自身的武藝破了我的浪刀勢和斷龍絕刀……」
華家總府地極武塔最高層的一道大門前天憐整理了一上的衣服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心情伸出手來輕輕地在面前裝飾樸素的木門上敲了一下。
「進來。」
一把威嚴的聲音在內里響起單是這一聲不大的聲音就像一把銅錘敲進天憐的心口一樣讓她感到呼吸為之一窒。
推開門低著頭恭敬地走進門內。
門內是一所不大的房間有著古樸風格的裝飾內里擺放著字畫古玩等物品還有足足佔了半個房間的書架看上去和極武塔其他有著濃烈武術氣氛的房間不符這里如其說是一個武者地房間倒不如說是一位文人的書房。
但居住在這里地確實是一位武者甚至可以說是一位當世最強的武者。
在房間門口正對著的一張書桌後面坐著一位身穿漢服的中年人隨說是中年人但這是從他的神態和胡須來看的實際上他的面容和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沒什麼分別。身形不是十分壯健但卻十分洗練尤其是他握著毛筆的一雙手如玉般的晶瑩顯得十分奇異卻並不讓人覺得怪異。
中年人抬起頭來雙眼望向了天憐強烈的壓迫感讓天憐感到一陣呼吸困難。
本代華家家主中國武術界的泰山北斗——華道!
放下了手中的毛筆華道抬起頭來臉色冷漠絲毫沒有表現出面對親生女兒時該有的感情。
「什麼事?」
天憐鎮定了一下心神上前說道︰「父親剛剛天惜……」
「我已經知道了。華道伸手打斷了天憐的話說道︰「我會解決的這件事的你不用擔心那小子。」
沒想到父親那麼快就得知消息而且那麼輕易的就答應幫天惜解決這件事天憐安心地松了口氣。憑父親的影響力只要他承諾了那天惜就絕對不會有事。
見天憐放下心來的樣子華道淡淡地說道︰「為什麼那麼在意?。一個真正的武者為了保持刀鋒不要變鈍偶爾殺上個把人並不是什麼要緊地事。」
用平靜的語氣說著讓人心寒的說話那種漠視人命的態度讓天憐感到周身一陣冰寒。
沒有理會天憐的反應華道再次拿起手中的毛筆卻沒有在雪白的宣紙上書寫。而是把筆尖停留在紙上持筆地手穩如泰山絲毫不見晃動。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倒是你關于事務處理得如何?」
「是的。」天憐低著頭。開始稟報道︰
「關于公司委托我們協助進行動作輔助裝置的程序編寫工程我們已經基本上完成了公司方面也表示滿意會在六天後照合同支付約定好的金額。」
「而在地活動我們在全國的分部總共有近六百名弟子進入了我已經完成了對他們的組織工作安排好干部負責帶領眾人開始活動。目前安排了四百多人負責搜獲建會石希望可以建立一個工會。能更有組織性的在動。」
「但有一個問題公司希望我們再次協助他們更新部分怪物的行動模式程序表示之前地動作設定還是過于遲鈍而且……公司的總裁——雷克斯先生希望父親你可以親自常與給予他們指導意見。」
華道聆听著天憐的匯報在听到這個問題後說道︰「可以。」
天憐震驚地抬起頭來失聲道︰「真地嗎?」又馬上知道自己失言。忙低下頭。
平日對女兒舉止要求極嚴的華道這次卻沒有表示任何不滿只是指示道︰「給我安排時間和那個雷克斯見一面吧。」
「是。」
「還有……關于武神的資料輸入進行得如何?」
听到這個問題天憐的動作為之一僵考慮了一會。如實說道︰「進展並不順利隨著資料的輸入越多。程序的出錯也隨之增多為了修復這些出錯我們必須調整資料和重新改寫程序目前輸入進度還不到3%」
華道的雙眼露出陰沉的神色然後他說道︰「我會在和那個總裁會面時要求他提供程序方面地協助的。你加緊收集武神套裝的進度就是目前收集到哪幾件了?」
「已經收集到武神鎧甲了目前也得知了擁有武神頭盔的怪物所在地但沒有天惜的協助恐怕難以取得……」
「你讓那個小子明天就給我去把那頭盔取回來這是我以家主身份下地命令。」
「……是。」
「還有……我听說那小子被打敗了對吧?」
天憐帶著閃爍的眼神過了半響然後低聲說道︰「是。」
「知道事情地經過嗎?」
「抱歉……天惜拒絕向任何人講述當時的經過。」
听到天憐的回答華道再次放下手中的毛筆抬起頭來第一次正視著她。
犀利的目光鎖定著天憐無比沉重的壓迫感讓天憐瞬間感到極大的壓抑仿佛空氣變得凝固起來產生了無形的重量。
「不要撒謊你的心跳加了如實道來。」
依然是那麼平淡的語氣但能感受到其中帶著危險的味道。
天憐忍受著這股氣勢的沖擊整個人差點跪倒下來她用微微顫抖的語氣如實說道︰「剛剛天惜跟我說了打敗天惜的似乎是一個武藝凡的男人據天惜說……那個男人在交戰中以極為高明的手法破解了天惜的浪刀勢……還有斷龍絕刀勢。」
華道自天憐進房以來第一次表現出帶有感情的神色那是驚訝。
「當真?」
「應該屬實畢竟天惜不可能捏造這樣的謊言但是我也很難相信真的有人能做到憑武藝擊敗天惜。」
華道哼了一聲說道︰「那個小子雖然天資不凡但向來心高氣傲當今武術界不知道有多少世外高人修為遠在他之上被打敗了有什麼難以置信的不過……倒是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高手也參與到這麼一個游戲之中知道是什麼人嗎?」
天憐不敢再有隱瞞說道︰「天惜沒有說但一個星期來他都命令所有他手下的弟子在中找人據說找的是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
「是個和天惜同齡的年輕人?」華道再次驚道雖然他剛剛說著看不起兒子的說法但他很清楚當世能打敗天惜的武者雖不罕見但要說和天惜同齡而又修為高于他的武者那倒是沒有多少人了……
「是的但並不能排除對方使用了虛擬外貌的可能。」
華道沉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有如此修行當不是藏頭露尾之輩。」
「這樣……那我會加派人手調查相信可以很快確認對方的身份。」
華道再次輕輕搖了搖頭嘆息道︰「我說過了叫你不要太在意今天生的事情如果是平日的你一定可以馬上察覺的……和天惜同齡武學修行又在他之上的在當今武術界恐怕也只有一個人才有這個可能性而已。」
天憐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帶著驚異的語氣說道︰「你是說……」
華道的嘴角露出了一道極少有的笑容語氣甚至還帶著幾分歡愉︰
「雖然那個人這兩年來似乎低調了很多但你不可能忘記吧……兩年前在中國百劍門派交流比試中以山東溪劍門客卿身份出席在現場單人一劍盡敗包括十七位掌門在內的五十一名劍術高手讓在場一百多個劍術門派面目無光的那位少年高手吧……」
說著華道拿起桌上的毛筆果斷地在紙上下筆寫下干勁有力的兩個大字。
天憐睜大雙眼望著紙上的兩個草書像夢囈般喃喃地念道︰
「葉武……」
華道下毛筆歡愉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那個少年也會來到這個游戲世界這會讓我們的計劃變得更加精彩!」
「給我向天惜那個小子傳令如果他還想向那個葉武復仇那只能靠自己的手段絕不允許他使用家族的勢力連幫他找出葉武的下落也不可以。」
「還有……讓他加緊收集武神套裝以他的資質只要能完成那個任務成功得到那樣東西那我們華家追求了數百年的境界——武之極致將不再只是夢想!」
看著面前因為突入其來的驚喜而仰天長笑的華道天憐暗暗地捏緊了拳頭。
武之極致——為了這個虛渺的存在你就要犧牲掉天惜的一生嗎?我的父親……
(近五千字了……算是兩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