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穿古巴東西向的中央大道竟然是一條上下四車道的水泥馬路,與中國國內和台灣本土那些日新月異、修建的宛如機場跑道般齊整的高公里相比,這條古巴共和國的大動脈,無論是規模和設置都更象是一條省級公路。此刻空空如也的公路之上此刻並沒有多少來往的車輛。眼前的蕭殺的景象多少令剛剛從繁華的北京和台北飛來的萬俟昊和栗薇有些不適應。但是沒有人能夠對古巴人民苛責些什麼,畢竟在美國對古巴長年累月的經濟制裁之下,這個國家能夠堅強的生存著,事實上便已經是了不起的勝利了。
1959年,當「游擊英雄」菲德爾.卡斯特羅用了近6年的時間推翻軍事獨裁者巴蒂斯塔.伊.薩爾迪瓦的統治,宣告古巴共和國成立之時,歡呼自己的古巴人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已經觸怒了一水之隔的級大國。而隨著卡斯特羅推行的激進的社會經濟改革舉措,廢除美國公司強加給古巴人民的「租讓權」,接管美國鋼鐵等企業所佔用的土地等資源之後。華盛頓終于決定徹底毀滅這個年輕的政權。雖然忌憚強大的蘇聯,但是美國還是相信自己可以憑借經濟的手段令古巴人民屈服。
1959年,美國決定削減從古巴進口食糖,開始了對古巴制裁的第一步。古巴是個單一經濟國家,以食糖工業為支柱產業,而根據地緣經濟學說,該國的蔗糖最為合理的渠道就是銷往美國。而隨著美國關閉市場,古巴經濟展的命脈也就自然被掐斷。而僅在一年之後,美國政府便正式對古巴實行全面經濟封鎖,禁止美國企業向古巴銷售工業設備和其他商品,並中斷援助那些向古巴提供幫助的國家。
但是令華盛頓的政客們感到悲哀的是這個距離美國本土僅公里的彈丸小國竟在美國日益緊縮的經濟制裁面前絲毫不為所動,繼續頑強的生存者。于是美國人將一切歸結于蘇聯對古巴的經濟援助。而隨著1991年蘇聯的解體,美國人又一次看到了希望。任何人都可以通過並不復雜的推導得出了一個前瞻性的預見,那就是當古巴失去了蘇聯的援助之後,卡斯特羅政權的倒台「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但是這個時間卻實在太過漫長了。
終于惱羞成怒的美國政府決定親自操刀,開始將對古巴的制裁法律化,美國政府先後于1992年和1998年頒布了兩部。這就是1992年的《托里切利法》(注1)和1998年的《赫爾姆斯伯頓法》(注2)。這兩部法律的狠毒之處在于,開始把別的國家也牽扯進來。因為它們限制古巴同美國在第三國的公司進行貿易,並禁止第三國在美銷售古巴的產品,也不給在古巴投資的人美國簽證。換句話說,凡是和古巴做生意的,就不能和美國人做生意,也不能出現在美國。在美國人看來,沒有人會為這個加勒比海的小島,而得罪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國家。但是最終華盛頓又一次失望,近2o年過去了,在那片曾令美國中央情報局損兵折將的吉隆海灘之上象征自由、平等、博愛和愛國者鮮血的古巴國旗依舊迎風飄揚。曾經的「游擊英雄」的確日益垂老,但是那些鼓吹要將他趕下台或繩之以法的美國總統們卻大多已然離任甚至早已作古。因為在這個蔚藍色的星球之上古巴並不孤單,至少在遙遠的東方他還有一位名為中國的朋友。
作為「中華防務科技有限公司」的主要負責人,萬俟昊和栗薇對古巴都不陌生。「我第一次來到這里之時,整個哈瓦那幾乎已經陷入了戰爭狀態。親美的民主派在各地制造騷亂,雖然古巴正規軍依舊忠于政府。但是擁有準軍事組織性質的國家保安隊、邊防警備隊和百萬之眾的地方民兵卻已然開始動搖了。」坐在一輛老舊的面包車內,萬俟昊不禁向身邊的栗薇講述起自己第一次抵達古巴之時的情景。
6年7月26日,連日活動頻繁而過度勞累的卡斯特羅趕到古巴東部的奧爾金省,在那里舉行的革命紀念日群眾集會上表講話時突然暈倒。醫生診斷後表明是過度的疲勞使胃腸出血,卡斯特羅于是被連夜送往都哈瓦那,雖然6年8月1日,卡斯特羅通過電視台表聲明,表示自己健康狀況穩定,精神狀態也很好。第二天古巴全國人民政權代表大會主席里卡多.阿拉爾孔表示,卡斯特羅因腸胃出血接受手術後狀況穩定,目前「有活力很清醒」,「像平時一樣健談」。他同時表示,盡管卡斯特羅狀況不錯,但「恢復需要時間」,
不過在美國政府的授意之下,眾多西方的主流媒體突然開始眾口一詞的報道其古巴領導人卡斯特羅病危甚至已經逝世的消息。雖然古巴政府矢口否認這一消息的真實性,但是卻動員了民兵和預備役部隊,現役部隊也進入高度戒備狀態。雖然古巴政府宣稱這是為了防範美國利用卡斯特羅患病的機會對古巴動軍事進攻以及美國政府支持的古巴流亡分子伺機從事破壞活動。但是這一行動卻從另一個側面印證了古巴政局不穩的傳聞。
隨後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在古巴各地出現了小規模的游行和示威,隨後示威演化為了騷亂。雖然古巴「情報總局」連續截獲了多艘從美國本土秘密向古巴運送武器和物資的快艇和武裝渡輪,但是顯然這些被成功攔截的不過是九牛一毛。所有證據都顯示美國中央情報局正處心積慮的策劃這又一場「東歐劇變」和「顏色革命」,但是貧乏的物資和積重難返的社會經濟卻令古巴政府無奈的面對著逐漸活躍的火山。
「古巴的人均月收入只有十幾美元,連生活必需品如糧、油的供應依舊依靠配給制。如果沒有卡斯特羅這位精神領袖,很難想象在與物欲橫流的美國僅一海之隔的哈瓦那,古巴人能夠甘願生活在貧困之中。」與萬俟昊不同,栗薇並沒有到過古巴,她對古巴的所有認識都源自于曾經供職過的地方位于北京的中國社會科學院拉丁美洲研究所。
終于在6年8月4日,在哈瓦那一些街道爆革命勝利以來的最為嚴重的社會騷亂。數萬名反社會分子,呼喊反動口號,砸汽車、搶商店,並同警察生大規模沖突。古巴人民曾清楚的記得在1994年,哈瓦那曾經生過類似騷亂。但是卡斯特羅卻突然出現在了現場。他斬釘截鐵地向古巴人民宣布︰「我願冒受批評的風險,我認為到騷亂的現場去是我的職責。」、「如果他們(鬧事者)真的扔了石頭和開了槍,那麼我也應該去挨石頭。挨槍子。」他表示他必須同人民和警察站在一起來對付這個局面。同時,他命令隨從人員不許帶槍。最終這位領袖的魅力遠勝于任何武力,很快便平息了騷亂。他不顧個人安危的非凡膽略表現了革命領袖對群眾的真誠信賴,使古巴人民深為嘆服。但是這一次這位似乎永遠活力無窮的戰士卻沒有再出現了人們的視線之內。
警察和內務部門開始無力維持局面,正規軍奉命開進都,暴亂的民眾開始修築街壘,收集武器。面對著日益失控的局勢,素有「小哈瓦那」之稱的美國佛羅里達州的邁阿密「一片歡騰」,這里居住著的多萬古巴裔移民,不少人躍躍欲試,夢想著「反攻回國」。一直視古巴為眼中釘的美國政府也多次表示要全力支持古巴實現民主化。面對著空前險峻的局面,中國政府向古巴伸出了無私的援手。除了經濟和外交上的援助之外,萬俟昊更率領名隸屬于剛剛成立「中華防務科技有限公司」的雇佣兵,從台灣秘密進駐哈瓦那東南部的馬那瓜軍營,以備在局勢惡化的情況下采取必要的行動,支援古巴政府以穩定局勢。
對于一生幾乎與冒險為伍的萬俟昊來說,5年的古巴劇變令他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所謂「大無畏」的真諦。當他和他的部下以觀光團的名義在哈瓦那著6之時,古巴的局勢已經空前惡化,暴徒開始在全國各地攻擊警局和軍營。美國政府也高調派遣1個航母戰斗群游弋在古巴的領海附近,但面對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雲驟變,古巴共和國的締造者卻仍自巍然不動。
在那些枕戈待晨的日子里,萬俟昊和他的部下每天大多數的時間都花在刻苦的練習西班牙語和針對相應應急預案的演習之中。19世紀中葉古巴制糖業的蓬勃展,令西班牙殖民者迫切需要從剛剛被堅船利炮打開國門的中國補充大量的勞動力投入到圍有鐵絲網的甘蔗種植園之中。1847年6月3日第一艘西班牙船滿載了2o6名華工到古巴,在此後的2o多年里14萬華人來到了古巴,在這里種植甘蔗,修建鐵路,開采金礦為古巴的展和經濟繁榮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而在古巴的兩次獨立戰爭期間,成千上萬的華人留著辮子投身革命洪流,甚至有好幾支部隊全由華人組成。這批由廣東人與客家人組成的華軍充分揮了中國人的「硬頸」本色,勇敢而無畏。直到今天在哈瓦那的唐人街上,還聳立著一座高達8米、用深灰色大理石砌築的紀念碑。紀念碑下面瓖著3塊青銅牌,北面的一塊上面用中文寫著︰「中華民族優秀的華僑,為中古兩國人民友誼、為獨立戰爭而犧牲,萬古長存!」另一面用西班牙文鐫刻著莊嚴而令人驕傲的詩句︰「在古巴的華人,沒有一個是逃兵,沒有一個是叛徒。」那是古巴獨立戰爭英雄甘札洛.狄格沙達()將軍曾留下千古名言。
今天在古巴依舊生活著數以萬計的華裔公民,雖然由于沒有明顯的隔閡,古巴華人與當地人(包括西裔白種與黑人土著)通婚最多、同化最強,因此混血改姓也非常普遍。不過那些曬的黝黑的黃色皮膚、黑色的瞳孔和頭已經是他們難以抹去的中國印。因此萬俟昊和他的部下全部以古巴華裔的身份出現,身著古巴軍隊的制服,操著一口西班牙語,完全可以以假亂真。只要古巴政府提出要求,他們就會出現在最為危機的地方。萬俟昊甚至作好了情況最為危機的時候,護送古巴黨政軍領導人撤離哈瓦那市區,退守國際機場的打算。
「我從未見過如此勇敢的人。」但是就在局勢危如累卵的關頭,萬俟昊卻突然得到了一個意外的邀請在主持古巴有限經濟改革的華裔將軍邵黃的引領之下,萬俟昊被召喚到了富有傳奇色彩的古巴領導人卡斯特羅的面前。無情的歲月或許催挎了這位硬漢的錚錚鐵骨,數星期的前過度的疲勞使他胃腸出血,而歷經一次腸道手術更令他的體重驟減近2o公斤,因此至今仍形容憔悴。但是卻無法毀滅他那宛如火焰般熊熊燃燒的**。「我需要你和你的戰士……。」面對著一身戎裝的萬俟昊,卡斯特羅也已經月兌去了病號服,換上了一襲橄欖綠的軍裝。「作為古巴人民的朋友,我們隨時听候調遣。」不等卡斯特羅身邊的翻譯開口,萬俟昊已經用西班牙語回答道。
「很好……其實我只是想要你們陪我出去走走而已。」年滿八旬的老人會心一笑,提出了一個令萬俟昊無所侍從的要求。要知道此刻此刻的哈瓦那街頭已經無疑于最為危險的戰場,因為在表面上的低強度沖突背後是隱伏著重重殺機。一旦卡斯特羅出現在街頭,中央情報局潛伏的殺手便可能立下殺手。「我們可以安排……。」雖然並非保護政要的特勤人員出身,但是多年的特種戰訓練,卻令萬俟昊對這個領域也頗有心得。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可以調集相關的人手和設備。要護送卡斯特羅出現在公眾面前也並非難事。
「不要太麻煩了,就這樣……簡單一些。你推我上街走走……。」面對著老人的要求,萬俟昊竟一時無從拒絕起來,只能向站在卡斯特羅身後的邵黃將軍投以求援的目光,萬俟昊相信這位名義上的古巴最高領導人此刻作出這樣的決定更多的源于對形式的錯誤判斷。畢竟沒有人會用那些真實的情況去刺激這位老人。但是邵黃將軍卻意外的對萬俟昊點了點頭。「好吧!我們這就出……。」萬俟昊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而數十分鐘之後,萬俟昊推著輪椅之上的卡斯特羅僅在數十名幾乎空手警衛的保護之下,出現在哈瓦那的街頭。古巴人最初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但是當他們確認自己所鐘愛的領袖風采依舊之時,歡呼聲已經淹沒了所有的喧囂。面對著群眾的熱情,卡斯特羅甚至站起身來,蹣跚著與群眾並肩而行,在古巴民眾的簇擁之下,哈瓦那各地被點燃的劫掠之火竟在瞬間灰飛湮滅。
「這就是偉人的魅力。舉手投足之間將能改變一個國家的命運。相信美國政府也沒有想到卡斯特羅敢于如此冒險。但可惜的是在這個世界之上,無人可以永生。」栗薇雖然沒有目睹那些鼓舞人心的場面,卻也從各種內部雜志之上了解過那一段風氣雲涌的歷史。她甚至知道當時萬俟昊精選了名最為精銳的「中華防務科技有限公司」的雇佣兵喬裝成路人的模樣從旁保護。但是她更清楚是卡斯特羅這種革命者大無畏的氣勢,最終令華盛頓明白,只要他還活著,古巴人就會堅定的站在這位傳奇英雄的一邊。
而在2o66年的那場劇變之後,古巴實現了最高權力的平穩過度古巴全國人民政權代表大會選舉卡斯特羅的弟弟勞爾總攬軍政大權。但是勞爾為的古巴新領導班子老臣居多,鮮見中青年才俊。這種情況與2o世紀六、七十年蘇聯和八十年代越南的老人政治頗為相似。雖然卡斯特羅的席私人醫生也表示,卡斯特羅健康狀況很好,身體仍然充滿活力,可以活到歲。但是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古巴依舊必須面對失去這個傳奇的彷徨。
「是啊!因此我們的國家才在竭力幫助古巴政府完成結束干部終身制和干部隊伍的梯隊化和年輕化的努力。當然經濟上深化對內改革和對外開放也是古巴社會主義道路的必經之路啊!」萬俟昊微笑著回答道,雖然他同樣對這個美麗島國的未來憂心忡忡,但他相信選擇社會主義的古巴民眾必將走出一條全新的道路。畢竟在古巴新一代領導人勞爾.卡斯特羅的支持下,華裔邵黃將軍主持下古巴正在開展有聲有色的「有限經濟改革」。
「兩位中國來的朋友,前面就是切.格瓦拉司令的墓地了。」隨著熱心的司機伊杜阿多的指引,萬俟昊和栗薇不約而同的望向了窗外。萬俟昊和栗薇是兩天前以觀光客的身份抵達古巴著名旅游勝地巴拉德羅的,按照原定計劃他們會在古巴待一周左右才會轉道和後續抵達的兵員和裝備一起前往委內瑞拉,因此栗薇便提出了拜謁切.格瓦拉墓地的想法。雖然曾經在古巴逗留過近一個月的時間。但是由于各種公務纏身,萬俟昊也無緣一睹位于聖克拉臘的切.格瓦拉墓的風采。于是兩人便向位于海濱浴場入口處的小涼亭內那位穿淺藍色T恤衫的保安詢詢問如何前往。
想不到一臉嚴肅的保安在面對兩位中國朋友時立刻笑容滿面,高興地說,由此去聖克拉臘不到公里,還是自己租輛車去比較方便。他名叫伊杜阿多同樣格瓦拉的崇拜者,也想去瞻仰格瓦拉司令,而明天正好休息,因此毛遂自薦擔任當兩人的司機。有這麼好的緣分,兩人欣然同意。因此今天早晨8點,伊杜阿多就開來一部老舊的三菱面包車接我們上路。
1997年7月5日,在玻利維亞的瓦列格蘭德的機場跑道附近現了格瓦拉支離破碎的遺體,一個星期之後,格瓦拉與其他幾位戰友的遺體被專機運回古巴,在哈瓦那機場人山人海,卡斯特羅親自到機場迎接這位昔日和他一起乘坐「格拉瑪號」解放古巴的戰友。曾經承載著82名革命同志和解放全人類的理想的「格拉瑪號」沖灘古巴,但一場血戰之後僅有12人生還,其中最為著名的當然是生死戰友卡斯特羅和格瓦拉。
他日一別,相聚竟在3o年後:一個老態龍鐘,一個躺在冰冷的棺木里。古巴政府將這位英雄埋葬在1958年由他指揮解放的地方聖克拉臘。車子從中央大道拐了個彎很快就進入了格瓦拉陵墓廣場。陵墓的正面是一座檢閱台,正中的平台上聳立著格瓦拉的全身塑像,他的左手綁著繃帶,微微平舉,右手提著一支卡賓槍,正是他指揮聖克拉臘戰斗負傷後繼續前進的姿態。水泥基座上刻有格瓦拉在1965年寫給卡斯特羅告別信中的一句「革命永遠勝利」。
檢閱台的下方是樸實無華的墓室。墓室由兩部分構成,右邊是格瓦拉生平介紹展廳,左邊則是安葬遺骸的墓室。在這個革命勝地每天都有數不盡的鮮花和卡片。但是當萬俟昊走向前去,一束迎風飄擺的蘭紫色鳶尾花卻顯得格外的刺眼。他立即警覺的轉身向廣場的四周望去。「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手捧著一束白色姜花的栗薇顯然沒有萬俟昊那般的敏感。「沒什麼!有一位老朋友可能剛剛來過。」萬俟昊故作輕松的搖了搖頭。他知道雖然鳶尾花在世界各地並不顯見。但是宿根鳶尾卻只有三種德國鳶尾、黃鳶尾和西伯利亞鳶尾。而這三種花中惟有西伯利亞鳶尾是蘭紫色的。而西伯利亞鳶尾喜濕、耐旱、耐寒的特性更令這種生長于北溫帶高緯度的花朵極少會出現在象古巴這樣的低緯度地區。這束顯然是有人剛剛祭拜用的,而這種同樣在米娜墓前出現過的花束,不禁讓萬俟昊想起了那個來自俄羅斯的對手,他的名字叫「人狼」。
此刻在萬俟昊頭頂的天空之中,一架俄羅斯空軍的圖「級海盜旗」型戰略轟炸機正高掠過。顯然這是俄羅斯、古巴、委內瑞拉三國聯合即將在加勒比海地區展開聯合軍事演習的一部分4架圖「級海盜旗」型戰略轟炸機分別進駐古巴和委內瑞拉的空軍基地。
注1︰《托里切利法》又稱古巴民主法案,該法案選定了兩個基本方面加強對古巴的制裁︰其一是限制古巴同美國在第三國的公司的貿易;其二,禁止駛抵古巴的船只在之後的天內停靠在美國的港口。
注2︰《赫爾姆斯伯頓法》又名「古巴自由與民主鞏固法案」,其主要提出者是共和黨的極端保守派、美國參議院外交委員會主席杰西.赫爾姆斯,以及共和黨眾議員丹.伯頓,故又稱「赫爾姆斯伯頓法」。該法案實際上是1994年底提出的反古措施的匯編。主要內容是︰1.禁止第三國在美銷售古巴產品,包括含有古巴原材料的制成品;2.不給在古巴投資或進行貿易的外國公司經理、股東及其家屬放入美簽證;3.允許在古巴革命時被沒收財產的美國人向法院對在古巴利用其財產從事經營的外國公司和投資者進行起訴;4.反對國際金融機構向古巴提供貸款,或接納古巴加入。
法國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個現在還保留有殖民地體系的國家,其他國家盡管在海外可能有屬地但是都不成體系。但法國卻至今仍擁有4個海外省留尼汪、馬提尼克、瓜德羅普與法屬圭亞那;4個海外領地新喀里多尼亞、法屬波利尼西亞、瓦利斯群島和富圖納群島、法屬南半球和南極領地;以及2個地方行政區馬約特島、聖馬丁島和聖巴泰勒米島。這些海外殖民地散落的分布于大西洋、印度洋與太平洋之上,大多互不統屬。而唯一形成規模和氣候的當數加勒比海地區。在這個區域內集中著法國3個海外省瓜德羅普群島、馬提尼克島和法屬圭亞那,以及1個地方行政區聖馬丁島和聖巴泰勒米島。形成了一條橫貫加勒比海地區的藍、白、紅的三色彩鏈。
雖然從地理位置和面積來上來看法屬圭亞那似乎是這條鎖鏈之中最為關鍵的一環,但事實上巴黎對于加勒比地區這個孤懸海外的殖民體系,真正的中心卻集中于並不起眼的馬提尼克島及其府法蘭西堡。這個位于東加勒比海東部、小安的列斯群島最北端,面積約平方公里的小島自庫魯歐洲航天射中心人質危機爆以來,便迅成為巴黎政府向法屬圭亞那投送力量的中轉站。幾乎每個小時都有從法國本土起飛的軍用運輸機轟鳴著在島嶼西南岸馬當河口附近的法蘭西堡國際機場降落。面色凝重、背著厚重行軍背包的法國憲兵和外籍軍團的士兵已經成為了這個由于美麗的自然風光而吸引全歐洲游客的旅游勝地的全新風景。
「已經有4個營的部隊抵達了航天射中心附近的警戒區域了。」在位于法蘭西堡附近的法國海軍基地內。法國外籍軍團司令阿爾弗雷德.勒瓦中將正焦急的關注著戰區內各部隊的調動情況。由于庫魯歐洲航天射中心長期以來都由第3外籍步兵團和法國憲兵負責,因此對于這次人質危機的軍事準備也主要由這兩支部隊負責。雖然在中非戰場之上法國外籍軍團的兩支長臂第1外籍機械化騎兵團和第2外籍傘兵團遭遇重創,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擁有近年歷史的外籍軍團自然不會在這種程度的打擊之中倒下。
面對法屬圭亞那的危機,法國外籍軍團迅從全世界各地抽調力量。駐扎于科西嘉島波尼法西亞的法國第2外籍步兵團無疑是這次軍事行動的主要支柱。這支總兵力人的步兵團各連都必須輪流至到法國各特種部隊和其他特殊學校進行訓練,因此可以說長期以來都是法國外籍軍團海外突擊分遣隊的先鋒。除此之外,第5太平洋特別混合團也從法國位于太平洋塔希提島的核試驗基地抽調出2個連的兵力、加上第3外籍步兵團在法屬圭亞那現有的兵力,阿爾弗雷德.勒瓦中將手中的兵力已有11個連之多。當然這其中還沒有算上一直以來都不被列為法國外籍軍團正式編制的「鐵牙營」。
「前往‘努里格’生態研究站的搜索部隊還沒有消息嗎?」雖然到目前為止各部隊的行動度還算令人滿意,但是派往內6雨林進行搜救的救援隊卻依舊沒有找前法國第3外籍步兵團的指揮官居內梅上校和他所率領的「美洲豹」突擊小隊。這多少令阿爾弗雷德.勒瓦中將心中有些不安。畢竟這位向來要強的年輕人是他已故戰友的獨子。「我們在叢林之中找到了多架軍用直升機的殘骸。但是由于自然環境的約束,我們至今沒有找到所有直升機失事的地點……。」站在阿爾弗雷德.勒瓦中將法國第2外籍傘兵團團長布內爾上校顯然不願意告訴這位老戰友那些殘酷的現實。從乍得戰場撤回法國本土之後,這位昔日的沙場悍將曾一度飽受質疑,但勒瓦中將選擇將他留在自己的身邊。畢竟在法國外籍軍團乃至整個法**隊之中,象布內爾上校這樣富有實戰經驗的老將已經不多了。而在處理這一次的庫魯歐洲航天射中心的人質危機之中,布內爾上校更將是勒瓦中將得力的助手。
「你是想告訴我,居內梅上校還有可能生還?」勒瓦中將抬起頭來,用有如鷹隼般的目光直視著對方。「理論上說……是的!」布內爾上校不由得低了頭去。「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從他們當時的高度墜入雨林可以說是九死一生。所以不會再跟我說什麼理論了!我想知道的是‘努里格’生態研究站的情況。」勒瓦中將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自己面前的電子沙盤上那雨林之中突兀的制高點。「恐怖分子血洗了那里,所有研究所內的動物學家無一生還。」面對勒瓦中將的詢問,布內爾上校恍然大悟般的翻看著手邊的記錄。「你們核對了所有死者的身份和基地的所有人員名冊了嗎?」顯然勒瓦中將對于這個回答並不滿意。「這個……由于生態研究站內工作人員的身份備案記錄在環境部和科研部的手中……。」顯然布內爾上校愈對自己的回答不自信起來。
「讓我來告訴你,那些自稱‘切.格瓦拉’旅的恐怖分子此刻已經佔據了庫魯歐洲航天射中心的3號射場。對于他們手中所掌握的人質和昂貴的設備,我們投鼠忌器。但是這並不是重點,他們為什麼要計劃這麼一次襲擊?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國防部的電子偵察部隊截獲了恐怖分子佔據‘努里格’生態研究站期間接受的大量加密信息。雖然我們目前還無法破譯這些信息。但是肯定恐怖分子控制‘努里格’生態研究站的目的並不單純是為了‘聲東擊西’。他們借助著‘努里格’生態研究站的通訊設備與外界進行了重要的聯絡,而這些聯絡的信息很可能被生態研究站內的相關研究人員知悉了。」勒瓦中將大膽的假設道,作為一名軍人他的直覺告訴他,任何軍事行動都有其特定的目的。他並不相信那些「切.格瓦拉」旅的成員是單純為了所謂的「理想」而悍然犯險。
而對方在控制‘努里格’生態研究站之後,迅利用這個研究站先進的通訊設備,與外界聯絡的方式也深刻體現了信息化時代戰爭的真諦。畢竟如果沒有強大的預警和監控網絡的支持,要想在地形復雜的雨林深處準確的在居內梅上校和法國外籍第3步兵團「美洲豹」突擊隊的直升機航線上預先設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如此周密的計劃和對方強大的信息戰能力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勒瓦中將的懷疑。而擁有大批電子戰精英組成的法國電子情報旅,竟然遲遲無法破譯對方的加密信息,更令勒瓦中將的心頭浮現了一種不祥的預兆。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揭開對方真面目的機會,那怕希望只是微乎其微。
「可能事實的確如您所推測的那樣,可是我們的搜索隊也沒有在‘努里格’生態研究站內現任何生還者……。」顯然布內爾上校對于自己這位長官的固執多少有些不耐煩起來了,畢竟深入雨林即便對于一向擅長在艱苦環境下作戰的法國外籍軍團來說也是一件困難而艱辛的事情。而更為重要的是,在目前的條件下在法屬圭亞那部署的有限的兵力也實在不應該為了一個小小的生態研究站而分散了,庫魯航天中心無疑才是眾中之重。
「不!我相信還有幸存者,我們的電子情報部隊從過去24小時法屬圭亞那地區所有收的電子信號之中,過濾出了很多有價值的東西,其中也包括這個……。」勒瓦中將轉身走到指揮中心的一台軍用筆記本電腦的面前,在簡潔的屏幕之上,經過極限放大的法屬圭亞那內6雨林的地圖之上,5個紅色的光點正從「努里格」生態研究站出,而時間指向了上午5點。「這是一支由考察站站長沃伊內特教授所率領的4人考察小組,他們在上午出去攀登附近的果山。我們在考察站內找到了相關記錄。」布內爾上校點了點頭回答道,為了防止在雨林之中迷路考察站中每一名外出的考察隊員都會攜帶民用定位儀。隨著屏幕上時間的迅的流轉,在接近7點1o分的時候在果山山頂4個定位儀的信號卻意外的消失了。只有一個紅色的光點向著「努里格」生態研究站的方向急行,
「這個信號應該來自于考察站站長沃伊內特教授,我們在生態研究站中找到了他的尸體。一顆子彈從他的後腦射入從眉心穿出……。」布內爾上校翻了翻手邊從現場傳回的照片,由于生前留下了很多影象資料,因此沃伊內特教授的尸體是殘不忍睹生態研究站中最先被確認身份的。「但是還有4名考察人員的去向……我們無法確定他們是否也返回了生態考察站。」布內爾上校沉吟了片刻堅持道。雖然返回考察站要面對恐怖分子的槍口,但是貿然的留在充滿危險的雨林之中同樣不是明智的選擇。「沃伊內特教授顯然把生的希望留給了他們,但是這些傻孩子最後還是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勒瓦中將面對著眼前的軍用筆記本電腦,在12個小時過後,4個民用定位儀的信號再度在距離考察站以北5公里之外的叢林中閃亮了起來。顯然隨著夜幕的降臨,僥幸逃過一劫的考察隊員們再度開啟了定位系統來尋找方向。但是這卻也給追殺者提供循跡獵殺的準確坐標。僅在2個小時之後,4個民用定位儀的位置便永遠的固定在屏幕之上,直到最終泯滅。
「他們可能都被恐怖分子追上,然後殺死在雨林之中。」從搜索隊傳來來的情況來看,布內爾上校斷定襲擊「努里格」生態研究站的是一群擅長于叢林作戰的冷血獵手。如果這些貿然開啟的定位系統相關信息真的被對方所截獲的話,追上並殺死所有人對于恐怖分子而言並不是一件難事。「的確如此,但是我相信這個世界總會給人以希望,或許奇跡總會生……讓進入雨林的搜索隊擴大搜救的範圍。那怕只有微弱的希望,也要盡我們最大的努力。」勒瓦中將相信優秀的軍人應該具備一種近乎天真的執著,真是由于這分執著的存在。在1961年阿爾及利亞北部的荒漠之中,居內梅上校的父親強烈要求在法**隊遇襲車隊的附近擴大搜索範圍,最終在一個彈坑里現了已經嚴重月兌水的阿爾弗雷德.勒瓦。有些時候勝利就在于你是否堅持。
「將軍!你們定的飯到了……。」就在阿爾弗雷德.勒瓦中將和布內爾上校的談話接近尾聲之時,一名皮膚黝黑的勤務兵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出現了在指揮中心的門外。「中國菜?」面對著眼前香氣四溢的飯菜,布內爾上校頗有些反感的問道。乍得的殘敗令他對那個東方國家的一切都充滿著畏懼和排斥。「是的!因為後勤系統還沒有完善,因此我們只能向當地的飯店定菜,而只有華裔的何氏企業可以滿足我們的要求……。」面對一臉怒氣的長官,勤務兵有些慌張的回答道。在這個距離中國和法國本土幾乎同樣遙遠的蕞爾小島上,生活著多名中國人和他們與當地居民結合的後裔。其中尤以何學宏家族的何氏企業最為知名。從1935年用在船上做工以抵船票的方式漂洋過海,到經營食品雜貨店和飯店成為成為島上第4大經濟實體,擁有雇員近人,年營業額2.2億歐元。又一個華人落地生根的奇跡在馬提尼克島早已家喻戶曉。
「算了,這個世界的任何角落都不可能沒有中國人……就象你們團的那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選擇了加入‘鐵牙’營之後,現在也抵達了馬提尼克島了吧!」勒瓦中將無奈的苦笑著,端起自己的餐盒走到了一旁的辦公桌前坐下。「是的!不過他所在的突擊部隊已經抵達了庫魯航天射中心的外圍了。」和勒瓦中將一樣,布內爾上校同樣對那位名叫李同根的華裔士兵印象深刻。在乍得的戰場之上,很多人都相信這位頗得對方指揮官賞識的雇佣兵會留在敵營。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義無返顧迎著眾多冷漠和懷疑的目光選擇了歸隊。但是根據法國外籍軍團之中百年流傳下來的軍規。李同根不能立即重回法國第2外籍傘兵團的建制,而是要加入一個名為「鐵牙」營的全新部隊。「中國人永遠讓我們琢磨不透啊!」勒瓦中將用手中的餐叉挑起一塊顏色鮮艷的肉排,和中國的步兵一樣,這個國家美食同樣充滿了神秘卻令人回味悠長。
「不錯……想不到在這里也能品嘗到如此地道的法國菜。」就在勒瓦中將進餐的同時。在以承攬各類相關服務,而成為歐洲各國大型企業商務會議選地點的馬迪亞那大酒店的餐廳里,由于鄰近的海外省遭遇恐怖襲擊而導致上座率極低的大堂里唯有靠窗的海景位置上有一位來自美國的男子正在享用著曾經馳名歐洲的美味。選料上乘的法國大餐,加上島上居民用各種香料烹飪的色香味俱佳的精美食物的確會勾起食客旺盛的食欲。但是象此刻這位擁有著富有幾分學者氣息卻旁若無人、大快朵頤的卻也算是異類了。
「伊文斯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來到這里的目的似乎並不是為了讓您享受愜意的假期的吧!」坐在這位三天前剛剛從紐約飛來的怪客。負責著美國中央情報局特別行動小組在加勒比海地區全部行動的斯克爾頗為失望的說道。畢竟自從薩拉魯瑪帶隊的突擊隊在「努里格」生態研究站意外失手,暴露了己方的真實身份以來,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斯克爾也不免有些惶恐。畢竟真相一旦被揭露,無疑將會深刻的影響大西洋兩岸西方世界最主要的兩個政治體之間的關系。「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就是來度假的!」但是那個名為伊文斯的男子,卻一面茫然的抬起頭來,嘴里一邊咀嚼著鮮女敕的加勒比龍蝦肉一邊用含糊不清的口音回答道。
「當然……我也不單純就是為了來度假。」注意到斯克爾臉上迅堆積起來的烏雲,伊文斯連忙喝了一大口手邊的紅酒,將嘴里美味咽下肚去。但是卻不想因為吃的太快竟打個一個飽嗝出來。多少也令他的這句解釋顯得缺乏誠意。不過不管怎麼說至少令斯克爾看到了一絲希望,畢竟這位其貌不揚的仁兄號稱是華盛頓的智囊,自歌斯特總統上任以來便一直以算無遺策而諸稱。「我的另一項使命是……看戲。中國的萬俟昊、莫斯科的‘人狼’都已經會聚到加勒比海來了。圍繞著南美洲的這場好戲又怎麼可以輕易錯過呢……」但一陣熟悉的鈴聲卻打斷了伊文斯的話語,他隨意打開自己可以全球各地收郵件的手機。一封來自陌生郵箱的電子郵件卻有這一個足以令他心跳加的件人林太平。
「雖然還不知道你究竟是誰?但是想來你應該在為美國政府工作。因此我選擇了用英文來寫這封回信。‘一個幽靈,**的幽靈,在歐洲徘徊……’這或許就是你上次留下的所謂‘幽靈軍團’謎題的出處吧!當然我也想也可以理解為是‘切.格瓦拉’這位革命先驅者的幽靈……畢竟在21世紀的年輕人心目中他的形象遠比馬、恩、列、斯要來得摩登的多……。「林太平的英文水平看來不錯,行文譴詞都非常符合西方人的閱讀習慣,因此伊文斯很快便讀完了對方的郵件。「‘鬼謀’果然名不虛傳……。」伊文斯合上手機淡然一笑,有些時候謀略不為人所理解也是一種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