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的力量之天狼 第一卷︰大西洋 第二十章︰人間赤壁(一)

作者 ︰ 紅色獵隼

遼闊的幾乎沒有邊際雨林、無休止的奔跑、從身後不斷逼近的獵殺者、精準到可怕的射擊、一個又一個同行的考察隊員倒在了血泊之中。薛佩珧想要停下自己的腳步去幫助他們,但是在一雙雙沾滿了血污的手臂的推搡和拉扯之中,她還是選擇了艱難的前行。這注定是一場勝負早有定數的雨林馬拉松。對于經過常年累月叢林戰訓練的戰士而言,追上並殺死一群將生活鎖定在試驗室和考察站的動物學家來說並非是什麼難事。何況這些動物學家還關上了定位系統。

長途跋涉、饑餓、恐懼以及法屬圭亞那那濕潤而悶熱的空氣,一點又一點的消耗著薛佩珧和她同行者的體力,但是他們不能停下來,他們必須向前。惟有比追逐者更早的走出雨林,他們才有一線生計。「我真的走不動了!」但是在叢林里艱難的行進了多公里之後,他們一行人中最富有叢林生存經驗的領路人來自美國的動物學家伊恩博士終于無力的癱坐在地。多年以來一直在南美洲內6研究美洲豹的伊恩博士本是他們之中最為強壯的,但是這一路之上,他一直努力將為數不多的補給品讓給大家。除了出于作為一個長者的關懷之外,薛佩珧卻知道在伊恩博士的內心懷揣著一份深切的愧疚。

「接下來大家分散開行動吧!這是我們唯一活下去的機會,你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沒有叢林生存的經驗,所以行進度將遠遠落後于那些可怕的恐怖分子。但是分開走的話,我想終究會有人活著出去,將‘努里格’生態研究站中所生的一切公布于天下。」伊恩博士將自己手中那部遠程視頻接收器放在了薛佩珧的手中。「女孩,你是我們之中最為幸運的一個。我想你應該可以活著走出雨林。當然我把這個交給你,還有另一個用意那就是當全世界都試圖抹殺真相之時,我想你的祖國是唯一可以仗義執言的了。別哭……我們的祖先從叢林中走出去,今天我又回到叢林,得其所哉啊!」在伊恩博士豪爽的笑聲之中,薛佩珧和殘余的5名考察隊員,分成了3組,各自向著前方進。

這種分頭行動的確在其後的兩天之內一度延緩了追逐者的腳步。但是到了第三天凌晨。一聲刺耳的槍聲還是打破了所有的幻想和迷夢。一顆俄制7.62毫米步槍子彈準確的射穿了與薛佩珧同行的那名意大利動物學家的左腿。「薛……快跑……。」那名意大利動物學家一邊拖著血肉模糊的左腿掙扎著前行,一邊高聲催促著還沒有中彈的薛佩珧全奔跑。

在用盡全力奔跑的薛佩珧身後,一陣陣刺耳的槍聲再度傳來。她知道又一個曾經鮮活的生命消逝在這片可怕的雨林之中。但是她惟有繼續努力的跑,直到呼吸困難、直到雙腿木。但是她還是必須奔跑下去,因為這是她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方式。如果不是一根突出地面的樹根絆倒了她。薛佩珧真的以為自己會在奔跑中死去。重重的摔倒之後,薛佩珧掙扎著試圖爬起,但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在她的身後,一個身著著俄式叢林迷彩軍服的高大男子正端著手中的ak47型自動步槍慢慢的走了過來。

顯然連日來的追逐也令他很疲倦,因此在獵殺這個已經沒有還手之力的目標之前,他需要幾分鐘的喘息時間。「對不起了,女孩。你必須去死。」在萬籟俱靜的叢林之中,兩個沉重而急促的呼吸逐漸轉為平穩之後,薛佩珧听到對方用純正的美式英語說道。這仿佛是在征求薛佩珧的原諒,但更象是對方在自言自語以安撫那心中的罪惡感。面對著那黑洞洞的槍口,已經由于緊張而無法動彈的薛佩珧惟有閉上雙眼,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但是那最後的一聲槍響卻為被那震徹雨林的咆哮所代替。當薛佩珧驚詫的睜開雙眼之時,一團修長的黑影正從天而降猛的將站在她面前的那個男子撲倒在地。掙扎和撕咬在薛佩珧眼前呈現出一團混亂的圖象。當一切歸于平靜之時。薛佩珧最先注意到是那兩顆銳利如電的碧綠色瞳孔一頭成年的美洲豹此刻正用強壯的四肢和利爪緊緊的扣住身下的獵物,而它鋒利的獠牙已經切入那名男子黝黑的脖子,鮮紅的血液在不停的從致命的傷口噴射而出。

「你是……奎茲?」薛佩珧突然想起伊恩博士曾經說過在「努里格」生態研究站附近有一名成年的公美洲豹,伊恩博士和它在雨林之中接觸過幾次。生態站里的很多人都見過它。而奎茲是這些生物學家為它起的名字。一生致力于美洲豹研究的伊恩博士曾經說過︰「在這里生活的越久你越會對這種動物產生不自覺的敬畏。」因此生態站的人們就和傳統的南美印地安人一樣將它作為了生態站的守護神。

對于薛佩珧的詢問,美洲豹並沒有作出任何的反應,而是依舊死死咬住身下獵物的脖子。在粗重的呼吸之中,薛佩珧注意到了對方的那碧綠色瞳孔突然眨了一下。不知從哪里來的力量,薛佩珧掙扎著站起繼續向著前方奔跑而去,在她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威鎮山林的虎嘯。或許奎茲是受了長年進行美洲豹研究的伊恩博士靈魂的指引才出現的吧!薛佩珧一邊敬畏的望著天空,一邊勇敢的大踏步向著前方跑去。

在雨林之中又掙扎著前行了5天,耗盡了最後的力氣,薛佩珧終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在叢林間小路之上停放著一輛越野吉普車,在車門之上依稀可見法國政府的徽章,她終于得救了。但是當她一邊用法語呼救,一邊跑向那輛汽車之時,一個令她永遠難以忘懷的恐怖畫面出現了,兩個身著著俄式叢林迷彩軍服,提著ak47型自動步槍的男子從車上獰笑著跳了下來。顯然這根本不是救援,而是一個可怕的陷阱。但是此刻的薛佩珧已經無力再逃避了,她惟有勉強的站立著,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啊……呀……」隨著一聲怪異的低吼,一支用樹枝削成的原始標槍突然從路邊的樹叢之中猛的擲出,洞穿了其中一個「切.格瓦拉」旅成員的胸口。而不等另一個作出反應。一個矯捷的身影便從路邊的樹叢之中猛的躍出,將對手按倒在地。一把鋒利的匕第一時間**了那名「切.格瓦拉」旅成員的咽喉,但是襲擊者卻似乎沒有罷休的意思,他拔出匕,全然不顧那濺滿全身的血污,繼續不停的將刀刃刺入對手的胸膛,直到身下的這個男子再也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你……你是努里格人?」一場血腥的搏殺在轉瞬之間便宣告結束了。雖然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但是薛佩珧還是恐懼的注視著眼前的這位「救命恩人」。這個身材不高的男子皮膚黝黑,身上所有的皮膚幾乎都暴露在了陽光之下,惟有腰胯之間有一塊早已髒的不成樣子的遮羞布。這所有的特種似乎都符合傳聞中關于法屬圭亞那原住民的表述。

「在法屬圭亞那的原住民之中,至今仍盛行著搶親和另一種奇異的婚俗。那就是因為新郎的整個家族男丁都有權利同新娘**,直至新娘當媽媽為止。」早在來到法屬圭亞那之前薛佩珧便從同行的男性口中听到這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當地風俗。這種原始的「共產共妻」在當時听來雖然令從小便接受中華民族傳統貞操觀教育的薛佩珧有些厭惡,但至少談不上恐懼。但是此刻真的孤身在雨林之中面對一個突然出現且孔武有力的法屬圭亞那原住民。那曾經當作笑話的傳聞不禁令她心底涼。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我是法國人……。」好在對方轉過身來,微笑著用法語答道。而他那與黝黑的皮膚呈鮮明對比的一口白牙也就成為了薛佩珧關于這片雨林的最後印象。連日來的疲憊、饑餓以及那無邊的恐懼終于壓垮了她那單薄的身軀。在一切轉危為安之後,她便再也支持不住,徹底的昏死過去。

而當她再次睜開雙眼之時,眼前所出現的竟是一張年輕俏麗的黑色臉頰。「你醒了啊!薛小姐。」這個完全非吾族類的黑人女孩竟能用一口流利的漢語和自己進行交流這多少令薛佩珧感到驚訝。她有些吃力的問道︰「這……這里是?」「這里當然是天堂啊?否者我怎麼可能用漢語和您交流呢?」黑人女孩認真的回答著。同時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頭頂︰「你沒有看到我頭上的光環嗎?我就是天使啊!」「那麼說我已經……。」雖然並不畏懼死亡,但是想起伊恩博士的囑托,薛佩珧還是不免有些著急起來。

「好了,杰玲!你就別在逗她了。」隨著那薛佩珧熟悉的聲音,那留著齊耳短,戴著一幅細框眼鏡的「中華防務科技有限公司」現任席運營官()栗薇出現在了薛佩珧的面前。「栗薇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遠里他鄉遇故知,多日以來的委屈和恐懼終于化成淚水總的爆了出來。「好了,好了。現在沒事了,這里很安全。」栗薇輕輕的拍著薛佩珧那不斷因為抽泣而聳動的後背,溫柔的安撫這一顆受驚的心理。

「這里是哪里?台灣嗎?」眼淚是件很有趣的東西,伴隨著它的流淌,人往往可以很快的冷靜下來,當薛佩珧終于停止了哭泣之時,她終于再度問道。「不!你現在的處境,回台灣也很危險。這里是委內瑞拉南部‘自由民’的空軍基地。目前是我們‘中華防務科技有限公司’南美遠征軍的後方基地。」栗薇微笑著搖了搖頭。

「委內瑞拉?我怎麼會在這里?我記得我最後的記憶還是在法屬圭亞那的叢林里。」自己昏迷時的斗轉星移多少令薛佩珧有些無所是從。「事情的經過大體是這樣的。你還記得那個叫沙畹的法國旅行家嗎?」看著薛佩珧一臉茫然的表情,栗薇只能繼續解釋道︰「就是在叢林里救你的那個法國人。他殺了兩個‘切.格瓦拉’旅的成員之後,就開著搶來的越野吉普車回到法屬圭亞那的都卡宴。沙畹試圖和法國在法屬圭亞那的駐軍聯系。但當時法國政府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經轉移到了庫魯航天射中心上去了。因此他沒有等來法國外籍兵團的救援,卻遭到了‘切.格瓦拉’旅的追殺。好在我們的人也及時趕到,才將你們安全的轉移了出來。」

雖然栗薇只是輕描淡寫的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敘述了一下。但是薛佩珧卻可以想見這背後的驚心動魄。事實上早在「中華防務科技有限公司」南美遠征軍動身之前,受薛佩珧的父親國民黨中常委的薛昭順之托,萬俟昊已經動了「中華防務科技有限公司」的情報網絡找尋薛佩珧。很快便從法國方面獲得了薛佩珧動身前往法屬圭亞那的消息,隨後便通過在法屬圭亞那富甲一方的中國浙商郭勝華向法屬圭亞那派出了一支特別行動小組。

郭勝華並不是法屬圭亞那第一代移民,早在二戰期間他的祖父就從青田遠涉重洋,去了歐洲許多國家。後來二戰爆,歐洲成了主戰場,郭勝華的祖父幾經周折,輾轉去了南美大6。在戰火紛飛的年代里,地處南美洲一隅的法屬圭亞那倒是風平浪靜,郭勝華的祖父就在此地的省會卡宴市安頓下來。即使是在今天,要到這個地方坐飛機單路也得2o個小時,那時能到這種天涯海角一樣的地方還真不知道怎麼折騰呢。

那時候這里的省會城市卡宴雖然已經有了廣東人,但浙江人卻只有這一個。郭勝華的祖父是以修理鐘表為生的,開有一家鐘表鋪。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初期,郭勝華的父親前往卡宴,兩個多月後,郭勝華的祖父就去世了。郭的父親就在其父鐘表鋪的基礎上兼營照相業務。郭的祖父和父親,都是本分的生意人,遵紀守法,坦誠待人,在當地居民中贏得了好名聲,到今天許多卡宴人包括議長在內都記得在他們的小鋪子里照相的情景,說老人家人好。不過那時受到他們自身文化素質的限制,當年中國國力又相對落後,海外華僑地位比較低,郭家兩代人的事業沒什麼大的展。郭勝華是1976年去卡宴的,這個走之前還在地里耕種的後生卻在那里創下了大事業,這也是他的父輩及當地人沒有料到的。

剛到卡宴,他現這地方不像想象中的時尚都市模樣,一條主街沒比青田的大多少。在這兒能賺到1o萬塊錢嗎?帶著疑問,他一邊繼承父業干著鐘表修理的活兒,一邊利用晚上騎著自行車跑市場,現當年的法圭百貨奇缺。由法國人和猶太人經營的百貨業,由于貨源大多是從歐美國家進口,價格昂貴。而在此地的中國廣東人大多經營食品業,對百貨業因隔行如隔山,不敢問津。郭郭勝華想經營中國百貨業,父親對此沒有信心,也不支持。郭勝華就動起了代銷的腦筋。

他先是托人從香港買來流行的錄像帶,送給華人的店里免費播放,關系混熟了,就把電風扇、電飯煲拿去寄賣。可是當地人並不常吃米飯,電飯煲幾乎沒什麼銷路。郭勝華做了一次時髦的促銷︰現場演示電飯煲燒飯燒菜,當飄香的飯菜端出來時,電飯煲的銷路一下子打開了。如今許多人在談及當年的經營盛況時,仍然是眉飛色舞。那次出售電飯煲,整整熱鬧了一條街,當地人排著長龍,店里得挑燈夜戰。貨源很快供不應求,店員就先收錢一張紙,然後第二天再拿紙來換電飯煲。借著這股子熱鬧勁,郭勝華作主的第一家百貨店「亞美杰」(友誼之意)立即以電風扇、自行車等等中國百貨價廉物美的優勢,迅佔領了法屬圭亞那的百貨市場。

南美二十多年的奮斗創業讓郭勝華資金實力雄厚,在他的身後又有這樣一批為數不小的「卡宴伙伴」組成的財團,而其所掌管的卡宴華僑公所更是當地歷史最悠久、規模最大的一個華僑社團。雖然按期繳納會費的固定會員只有347個大亨,但是實際會員卻有人。是卡宴當地不可小視的政治力量。因此在郭勝華的幫助之下,「中華防務科技有限公司」方面很快便獲得了關于「努里格」生態研究站所生的一切,隨後特別行動小組便開始了緊張的搜救工作。但是遭遇恐怖襲擊的「努里格」生態研究站早已處于法國外籍軍團的嚴密控制之下,搜救工作一度無法展開。

但是就在山窮水盡疑無路之時,一個打往法屬圭亞那羅尚波地區的法國6軍基地的電話卻令特別行動小組現了柳暗花明的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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