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霎那間,我就已經猜到了這是杜子峰的一個陷阱。可惜,在這麼漫長的心理戰中,我始終處于劣勢。即便是我明明知道杜子峰就在水里。可是我除非親眼看到杜子峰的樣子,否則我是不會甘心的。
人總是這樣的,太過于執著讓我的思維產生了一種矛盾,一種想找到杜子峰的矛盾。也是想要直到他,越是被這種內心你的矛盾所迷惑。甚至有的時候太過于疑神疑鬼,變得有些神經質了!
當我手上的火苗被出其不意的浪花所拍滅的時候。
因為矛盾,我失去理性。因為矛盾,我產生幻覺。
當一次次幻覺被否定,不停的尋找已經成為了一種機械的行為,甚至到最後我只是認為找到杜子峰只是我單純的想法。
這種想法,讓我越來越迷茫,越來越失去警戒性,直到真正危險的出現。我已經失去了本應該有的憤怒與反抗,甚至是一種想要殺了杜子峰的想法。
我現在有的最多的只是一種心靈上的震撼和一種手足無措的恐慌,甚至是恐懼!
我知道,我再次被心中的恐懼所戰勝。
緊接著,我的大腦出現了一片空白。
一只大手穿透水面的阻力,從水底鑽了出來。
那只大手牢牢的拽住了我的脖子,還沒等我反抗,我便一下子被拉進了水里。
我整個人已經被杜子峰拽進了地下河中。
刺骨的寒水刺痛了我的身體,心理上的茫然失措更甚于一切。
恐懼無比的我喝了幾口水之後,試圖站起身。
可惜還沒等我站起身,就再次被他拽了進去。
難道我會死在這個不足一米深的地下河里?
為了自保,我渾身散出極強的能量,這些能量在我的體表變成熱量開始向四周擴散。
可惜這水實在溫度太低,盡管我不停的掙扎,可是整個地下河的水溫都處于一種恆定的溫度。
就在我馬上要被嗆死的那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支撐著我的身體,猛的從水下站立了起來。我猛的吐了幾口水,大腦又一片模糊。
剛剛清醒一些,一股強烈的刺激感從我的胃內傳了上來。
可能是這里的河水太涼,我竟然不顧一切的跪在河水中干嘔起來。
就在我干嘔的時候,我再次听到了氣流與水面震蕩所產生的響動。
我知道那一定就是杜子峰的風刃在水面上滑動,刮破水面的聲音。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呢,難道他就是靠著他體內的氣流的推動力在水下游動的嗎?
可惜我的思維有些慢,水面激起了浪花,杜子峰一下子從水下帶著氣流飛了出來,像一條躍出水面的飛魚一般,直射我的前胸。
「噗通」一聲,我再次被他撲進了水利。這次,我有了些許的準備,已經不想第一次那麼狼狽了。
可是為什麼杜子峰能夠在水下呼吸,而我卻不能呢?
為了證明些什麼,在杜子峰牢牢的掐住我的脖子的同時,我也牢牢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我的雙手緊扣,與他一樣都死命的掐住對方的哽嗓咽喉。只可惜的是我漸漸的失去了意識,而他卻依舊如故。
如果有一種解釋的話,那就是杜子峰簡直就不是人。
因為游戲的緣故,閉息的訓練,我在以前也曾經訓練過。雖然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十五分鐘至少是應該沒問題的。可是這次我閉息的時間明顯已經過了二十分鐘,甚至在我的生命中,這期間我所承受的壓力已經過了一年的時間,甚至更加漫長。
在水中我和杜子峰面對面互相束縛著,在水中激烈的翻滾著。
看著杜子峰那條連接著嘴兩旁的裂口,似乎看見了他詭異的笑容。他好像根本就不怕窒息,好像我無須呼吸一樣。
在水中,我的視線變得漸漸的模糊。
水流從我的脖子劃過,如同一排排鋒利的牙齒貼近了我的脖子。
下一刻,他們就會切斷了的大動脈,吸干我的血液。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只剩下殘存的求生意識在支撐我的生命。
如果在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變成地下河的一個孤魂野鬼。
我的手已經從杜子峰的脖子上松開,沉入了水底。
水底有很多石頭,一些較大光滑的鵝卵石上長滿了青苔。
不知道是什麼猛猛的刺痛了我的手背,這讓我緊緊的握住了一塊大塊的鵝卵石。
在那生死存亡,意識即將逝去的一瞬間,我將這塊石頭狠狠的砸在了杜子峰的頭部。
一次不停,就兩次……
隨著河水在我的嘴中猛灌,我手上的力氣也增大了幾分。這不是在玩鬧,這是在拼命啊!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我砸暈了,杜子峰也松開了手。手中的石頭也碎成了幾塊,漸漸變成了碎末,消失在我的感覺神經中。
我的意識已經完全渙散,先是手,然後是腿,接下來是身體,胳膊。
最後也已經只剩下頭部還有些微弱的感覺。
我感覺很吃力,我眯縫著眼楮,只剩下不到一毫米的縫隙,讓我還能夠看到一絲微弱的光線。
我的雙唇緊閉,嗓子里面全都是水。那種想嘔,又嘔不出來的感覺席卷了全身每一寸神經細胞。
可是我仍然還是不甘心,不甘心……
我真的要死了嗎?
我眼中已經充滿了火焰,像鮮血一樣充滿著血腥味道的火焰,大片大片的覆蓋了我眼前的一切。
我以為我閉上了眼楮,可是那火紅的一邊告訴我,我不是閉上了眼楮,而是把眼楮睜得更大些了。
這是第二次我看見那些與我生命緊密聯系在一起的火龍,他們很美,充滿能量的軀體,在火海中沸騰著。
就在我快要死的時候,一條火海中的火龍突然撲向了我,緊接著更多的火龍迎面而來。
這是怎麼了?難道連這個火焰的世界也容不下我了嗎?
我究竟該去哪里呢?
「咳咳!」
我從水中站了起來,四處都迷漫著白茫茫的水蒸氣,如同一壺煮沸的開水一樣。
我昏昏沉沉的走著,突然被一塊黑乎乎的東西絆倒了。
我跌進了水里,處于恐懼,我又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
我沒有去管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我踩在上面走過,听到茲拉茲拉的響聲,冒著黑煙。
可惜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越往前走,前面的霧就越濃,越走我就越看不見我的四周。
空氣中只有稀薄的氧氣,我處于半昏迷的狀態。
已經不知道走了多遠,前面隱隱約約的看見了亮光,還有些風送來的一絲清涼。
難道這里就是被淹死的人所到的地方嗎?
我不知道,那些都不重要了。
我只要走,不停的走。
憑借著自己那不屈的意志,決不放棄我心中最後的一絲僅存下來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