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夠了。」一直沉默的達索瑞恩打斷了德古拉的憤怒︰「李顯先生或許不像一位貴族,但從某種角度來說,很一名專橫的國王非常相似。」
後半句話,達索瑞恩是對著李顯說出來的,臉上還掛著在禮儀課上刻苦訓練出來的優雅微笑,不過這種足以迷死人的笑容擺在一副骷髏架子上,讓人感覺陰森森的。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這套對我沒用。李顯默默的想到。只是一言不,看看達索瑞恩能說出什麼來。
「李顯先生。我收回剛才無禮的要求。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跟我合作,因為一個貴族的頭餃可以讓你在做很多事情的時候變得非常方便。」達索瑞恩停了一下,看到李顯似乎沒有什麼反應,繼續道︰「如果你改變想法的話,可以去榮耀大道56號找我。我將非常歡迎你的到來。那麼現在,再見了,李顯先生。」說罷,轉頭朝向德古拉道︰「德古拉,走吧。」
德古拉輕輕嘆了一口氣,也調轉馬頭,沿原路返回了。
李顯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為兩匹瘦馬默哀。
「李顯,你膽子也太大了!」待到達索瑞恩和德古拉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福科斯終于對李顯咆哮起來︰「他們是什麼人?他們是貴族!擁有無法想象的勢力和能量。一個指頭就能捏死我們!而你,居然得罪了他們!還說出了我的名字!」
福科斯腦門飆汗,雙手握拳,一雙眼楮圓滾滾的瞪著李顯,仿佛李顯欠了他幾百萬金幣還外帶刨了他家祖墳似的。如果不是體型過于懸殊,福科斯的拳頭早就砸到李顯的臉上去了。
「貴族?」李顯看著福科斯那張比達索瑞恩和德古拉加起來還多了半兩肉的瘦臉,嗤笑了一聲道︰「就算是一個國王,如果他窮得只剩下一個宰相和兩匹瘦馬,還敢到我面前人五人六,我照樣這麼說話。心情不好我還抽他咧。」
李顯說完,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一下臉色轉紅又轉白的福科斯,把他按到躺椅上道︰「福科斯,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說完,轉身走到店里,掃了一眼還在愣的艾倫還有羅賓、佐羅道︰「什麼呆,干活。這里我可是老板,小心晚上不給你們飯吃!」
李顯得意洋洋,感慨自己終于有了一點地主老財的意思,幸福感悠然而生。
讓我們把視線轉移一下,來到一個小時之後的榮耀大道56號,也就是達索瑞恩•拉爾伯爵的府邸。
達索瑞恩的家處在榮耀大道靠近中央的位置,如同道路的名稱一樣,這條路上有八層以上的居民是貴族,剩下的都是身價百萬的富商。
從達索瑞恩的家所處的位置和規模來看,它曾經有過一段顯赫的歷史。但是到了今天,這幢高大的豪華住宅,卻顯得破敗和陰森。
房屋牆壁上的白灰大塊大塊的月兌落,大量木制結構上都是灰黑色腐朽的痕跡,牆角的蜘蛛網上也不滿了灰塵,因為小蟲子都無法在這所房子里找到食物,連累得蜘蛛也搬了家。
達索瑞恩家里當然也有繁榮的地方,那是在庭院里,這個接近五百平米的大型庭院里長滿了齊腰高的野草,幾顆原本用作觀賞的小樹,現在也成了張牙舞爪的畸形樹,曾幾何時庭院中央那片清澈的小池塘早就成了蚊子和青蛙的自留地。
回到家里達索瑞恩月兌掉那身讓人難受的貴族擺設,換上一件前胸後背都有幾個破洞的睡衣,坐在一張蓋著紅布的木椅上,開始了主僕兩人的對話。
「大人,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你剛才的言論再次過了一個貴族的標準。」德古拉領口的蝴蝶結依舊紋絲不動,或許連天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保持這件每天都要傳在身上的唯一一套禮服的干淨的。
「我早就受夠了,德古拉。」達索瑞恩悶悶不樂,但聲音平靜的說到︰「從出生起,我就吃著連貧民都不吃的食物長大。一直到三年前,我們家徹底斷糧。于是,我們相信貴族互助的精神,在這條榮耀大道上挨家挨戶的請求幫助,可是結果呢?」達索瑞恩環顧了一圈空蕩蕩的房間︰「我的父母為了貴族的榮耀死去了,榮耀和尊貴填不飽肚子,我和你都一樣。」
達索瑞恩的話,勾起了德古拉的一些往事,在德古拉還小的時候,每天都能吃到肉,各種貴族來頻繁的來往于這間伯爵府邸,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德古拉使勁回憶著昔日的榮光,仿佛這能替他減輕一些現在的痛苦。
「德古拉,你還覺得我的言論有錯嗎?」
「大人,我還是覺得……」德古拉低垂著眼楮說著。
「夠了!」達索瑞恩高聲打斷了德古拉的話,隨即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似的,再次跌坐下來,低聲喃道︰「希望那個叫李顯的人,能了解一些貴族頭餃的價值吧。不然,德古拉,我們很快就會去到天國見到父親和母親大人了。」
德古拉深深吸了一口氣︰「是的,或許這回讓老爺和夫人生氣的。」
听到這句話,達索瑞恩帶著微笑閉上眼楮,靠著椅背上,漸漸睡去了。
德古拉並沒有勸說達索瑞恩到床上去睡的想法,事實上,這把椅子已經是房子里唯一的一件家具了。
德古拉也緩緩的閉上眼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養成了站著睡覺的習慣。
「達索瑞恩•拉爾……悲哀的貴族。」听完李顯和福科斯對今天所生的事情的敘述,吉斯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里去了。
看不出吉斯居然那麼多愁善感,大家都有些意外,但並沒有因此打斷吉斯的回憶。
過了很長時間,在李顯和福科斯等人起身要走的時候,吉斯終于說了一句︰「李,那你就幫一幫他們吧。」
「憑什麼?」李顯對這些貴族沒有什麼好感,而且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認為那位達索瑞恩伯爵此時的處境多半也是自身的原因。
吉斯慢慢的說到︰「有個貴族頭餃會非常方便。單單從你開店的稅收來說,就可以減免九層。當然還有其它的一些好處,如果你作出正確的選擇的話,慢慢就會知道了。」
「那我考慮一下好了。」李顯回答到。
吉斯苦笑一聲,回到櫃台後拿出一瓶渾酒,擰開瓶蓋,在往嘴里灌之前,突然問了一句︰「羅賓,佐羅,以後你們還會來找我聊天嗎?」
「當然會了。大叔。」羅賓和佐羅自然而然的回答。他們既然是李顯的跟隨者,自然要跟李顯一起的店鋪去住。
「那就好……那就好啊……」吉斯的話有些哽咽,不知道是不是被酒嗆到了肺部,微微喘息過後,吉斯突然喊道︰「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李顯等人面面相覷,卻不好違逆吉斯的意思,只好帶著滿月復的疑惑回到了平民去的店里。
次日大早,放心不下吉斯的羅賓和佐羅再次回到吉斯的旅店,可是卻現旅店里早已是人去樓空,只有門上釘著一張寫了字的紙條。兩人將紙條拿給李顯。
「我走了,勿念。」李顯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