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土為安是人們對親人感情的寄托,那也是對人而已,在李顯看來,入不入土的區別就在于是否看得見細菌分解尸體的過程,李顯心里認為他以後回到這個山洞的幾率可以忽略不計,所以這尸體再爛,也惡心不到他。
只是看在自己未來的小冰稜地蜥魔獸的面子上,李顯沒有動這半頭冰稜地蜥的其它部分,不過也僅此而已。
走出山洞,李顯覺得自己的左腿愈加腫脹,雖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第一自然是因為行動不便,第二卻是想到見到的魔獸一個比一個高級,讓李顯害怕再往前走會讓自己隔屁著涼。
但是這個地方卻是不能待了,沒有冰稜地蜥坐鎮,天知道什麼時候這里回來個搶奪領主寶座的魔獸,運氣好的話自然沒問題,運氣不好,可能明天就成了新晉魔獸領主的踏腳石。
不論是李顯還是杰克,都認為這段時間,李顯比較背,所以離開山洞在這種唯心主義的領導下,成了必然。當然了,獲得冰稜地蜥的蛋和晶核,極有可能是好運氣的開始,但是杰克仍舊在說著實話,不遺余力的打擊著李顯︰「這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好吧,好吧。那我們應該往那個方向前進?」李顯迷茫的問道。
杰克仿佛早就想好了,它胸有成竹的說道︰「就順著冰稜地蜥的血跡走吧。雷不可能劈在同一個地方,殺害冰稜地蜥的凶手在原路上等你的機會也很小。」
「你確定?」李顯十分的猶豫,冰稜地蜥齊腰而斷的巨大傷口,至少證明凶手有一副好牙口,萬一自己不幸的遇到的話,只能祈求這位凶手同志嫌棄自己肉少了。
「那主人自己決定吧。」杰克平淡無奇的說道。
李顯狂翻白眼,暗道你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靈魂,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自己除了偶爾懷疑一下,還能干什麼?
猶猶豫豫的,李顯順著那道血跡蹣跚而行。
不同于外圍森林經常可以見到斑斑血跡,在強者如林的森林深處,可以見到的血跡少了很多,至少在目前看來,入眼的只有冰稜地蜥那一道斑駁的綿長的血痕。
但同樣與外圍森林不同的是,這里的樹叢和其它一些低矮的喬木破壞的更加嚴重,從凌亂的樣子看,仿佛經過一場小型戰役似的。
雖然身邊的植被樹木隨著自己的前進而愈加凌亂,但是沒有再見到腦袋吞爛肉的惡心場面,讓李顯大感欣慰。
走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有見到一只魔獸,這讓李顯有些郁悶、有些竊喜。郁悶的是如果遇到了可以獵殺的低級魔獸,自己行動不便,就會讓到嘴的鴨子飛了;竊喜的是沒有遇上強大的凶獸,小命到現在挺硬。
走了那麼遠,地上那道血痕已經變得非常清晰了,不再是斑駁零星的幾點,而像是蘸飽了墨水的巨大毛筆畫出來的一樣,半米多寬的紫黑色血痕如同一條小路,載著李顯慢慢前進。
走在這條血做成的小路上,李顯總是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一陣微弱的轟鳴聲傳入李顯的耳朵,讓李顯有些手足無措,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是瀑布的轟鳴聲。
叫杰克偵查了一下瀑布周圍有沒有危險,卻被告知距離太遠,無法偵查,讓李顯有些驚訝。
杰克目前的精神力覆蓋範圍可以達到半徑一百米左右,直線距離二百米左右,在茂密的森林中,過兩百米的距離依然能提到瀑布的聲音,想來這個瀑布肯定十分壯觀。
這讓李顯有些興奮,在地球上,他也想去看看天下的名川大山,只是苦于口袋沒錢,每次在電視里看到各種奇秀的景色時,他都會心潮澎湃,現在有了機會,怎麼能不激動。
順著冰稜地蜥留下的血路,李顯耳中的轟鳴聲越來越大,繼續往前走了一百多米,這才听到杰克確認瀑布周圍沒有危險的報告。
腳下似乎變得越來越輕松,李顯加快了腳步,遠遠的,雖然還沒有看見瀑布,但是空氣中已經彌漫著水的味道。
抽了抽鼻子,李顯莫名的感到一絲奇怪,但杰克都確認安全了,李顯便無所顧忌的繼續前進。到了這個距離的時候,巨大的轟鳴聲已經擠滿了李顯的耳朵,他確信,如果用嘴說話的話,就算自己扯破嗓子,也不會有人听得見,幸好自己與杰克用的是精神交流,不然萬一出現了危險杰克通知自己的時候,自己還茫然不知呢。
空氣中有一層淡淡的水霧,打濕了李顯的頭和衣服,四周植物細小的枝葉末端順著巨大的轟鳴聲而輕輕擺動,清涼的感覺充滿了李顯的身心。
往前走,水汽越來越濃,但體現的卻不是李顯理想中的白色,而是淡淡的粉紅,鼻子里的水汽透著一絲淡淡血腥喂。李顯停住了腳步,問道︰「杰克,前面真的沒有危險嗎?」
杰克同樣感受到了李顯的疑惑,經過再次偵查,杰克給了李顯同樣的結果。
「血瀑布?」李顯想到蜀山劍俠中的血魔,心里狠狠的打了一個寒戰。
李顯抬起腿,沒有走回頭,他繼續前進著,浸透在與自己身體里同樣顏色的空氣中,李顯心中騰升出巨大的好奇,他十分想看看造成這種奇景的原因是什麼。
是自然出現的?還是人為造成的?李顯的心里反復琢磨著,他也在不停前進著。這一刻,冒險和好奇早將個人的安危狠狠的踩在腳下,仿佛那只是輕輕的鴻毛一般。
轟隆隆
跨國最後一片被染得鮮紅的礙眼樹叢,李顯終于見到了這高有百米,寬有五六十米的巨大瀑布。
由高空落下的水流,在半空中因為互相之間的踫撞,化作漫天的水花和霧氣,再狠狠的砸向瀑布之下的水潭,水潭足有兩三個足球場那麼大,但其深度卻連杰克也難以探測到低。
本應是潔白的水花,和碧綠的潭水,此刻滲透著血紅,仿佛那飛流直下的不是水,而是大地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