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譽與守護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大廈(上)

作者 ︰ 寧錄

「矮人,你真的要和我比試一下,那麼,我們就比長跑好了。不過,我的腿長了一些,佔了太大便宜。這不公平,為了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你得努力,讓腿再長出一截來……」

油滑的聲音帶著掩不住的得意和十足的挑釁,從小酒館里一直飄蕩到大街上,附帶的,還有一陣猖狂的大笑。

另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混蛋,為了公平,我會把你的腿砍下來一段,看你還敢不敢嘲笑矮人!」

更多囂張的狂笑聲響起,其中還夾雜著酒鬼醉醺醺的喝罵和女侍的尖叫,讓跳下馬來的達維皺了皺眉頭。

「是這里?」

「沒錯,就是嘲笑矮人的那伙人干的……」貝京也掙扎著從馬上爬了下來,妮可的治療術功力不足,沒有辦法讓他的傷勢完全愈合,此刻的貝京看起來,依舊是鼻青臉腫的豬頭模樣。

今天晚上,心急火燎的娜娜為了給他準備一套合適的禮服,不得不扯著他,在深更半夜出門,希冀能夠砸開一個裁縫的大門。但他們忘記了,這里是魚龍混雜的帝都,而不是自己的家鄉平靜的柳林城,更不是寧靜安詳的聖城。

在家鄉,生活了無數世代的人們彼此熟悉、和善,就連盜竊,也成駭人听聞的惡事;在聖城,居民和無數的朝聖者都活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某些出格的舉動玷污了這里的聖潔,而聖殿騎士們,更是將自己地盤里的黑幫勢力打掃得干干淨淨,聖城最大的黑幫頭子被他們當作取樂的小丑,當成可以任意壓榨的人形錢包,在危機的時候,更可以當作不會辯護的替罪羔羊……聖城的黑道精英們,若是想在這一行當繼續展,那麼只有兩條出路,一是搬家,遠遠躲開聖殿騎士這條惹不起的大蟲;一是拿起刀來,干掉所有的聖殿騎士,打造一片黑暗樂土……

結果不用人說,所以,在達維和他的朋友們之前經過的地方,治安都不是一般的好啊!

然而,他們忘記了,這里是帝都,是貴族們最大的聚集地,也是無數悲劇和災難的源地。在聖城,黑惡勢力當街劫持一名女子,簡直是一件遙不可及的傳說,但在帝都,卻是每個月都要生幾十次的家常便飯。久而久之,帝都的居民對這些毫無任何沖擊力的事件,已經沒有半點新鮮感,他們,早就麻木了!

制造這些災難的,不是黑幫勢力。如同聖城的那些同行,這里的黑幫分子也活得戰戰兢兢、朝不保夕,他們只是一些更強大的家伙的馬前卒,主人一聲令下,他們就要亡命的沖鋒,然後在敵人的身前,粉身碎骨!

真正在這里橫行無忌的,是貴族。或者說,貴族們,才是這里最大的黑幫團伙。他們,才是聖城真正掌管一切的人。代表秩序的法律,在他們面前,猶如一個可以任意欺凌的婊子,要她在上面裝聖潔時,她就坐在神壇上裝聖潔,用自己所代表的威嚴和懲罰來震懾那些無助的民眾;要她當一個**的婊子,她就是一個婊子,為了錢,為了權勢,可以低下她那高貴的頭顱,撕破聖潔的偽裝,毫不知恥的舌忝你的**……

哦,不,或許我錯了。帝都並沒有一個可以真正掌管一切的人或組織。年青的貴族在大街上放蕩無行,但回到家里,卻要接受他們那道貌岸然的老子的管束,雖然他們知道,他們的老子當年也和他們一樣的肆無忌憚,他們更知道,二十年後,他們也將和他們的老子一樣,帶著一臉虛偽的威嚴,去管教自己的子孫……他們,才不會將老子的話真正放在心上。

于是,這種沒有絲毫正義的秩序,或者也可以稱之為罪惡的混亂,就這麼一代又一代持續下來。或許,如果整個貴族階級沒有滅亡,這種混亂,就必將持續下去。

貴族子弟和他們的老子很囂張,但站在比他們更囂張的帝國官員那里,卻也要必恭必敬,雖然那些官員表現得很和善、很親民……但只要腦子里還有點腦漿的人都知道,隱藏在官員和善嘴臉下面的,是怎樣的一種傲慢。一個劫匪拼了性命,也只能從銀行里搶到幾萬金幣,這還要歸功于運氣,可帝國的官員們,卻可以在杯盞之間,不動聲色的將幾十萬金幣堂而皇之的搬進自己的保險櫃!比起那些在銀行門口拼命的同行,雖然他們工作的本質相同,但層次上,官員不直要高上多少倍。這才叫真正的囂張!

官員們橫行不法,但依然有制約他們的力量帝國皇帝。雖然帝國皇帝從來對他們的勾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如果皇帝真正決心拿一個倒霉的家伙開刀,他也只有死路一條。但這並不是說,皇帝就是這座城市的真正統治者。

帝國皇帝是什麼?不過是一個勢力最為強大、領地最為寬廣的大公爵罷了。他在自己的直屬領地里可以呼風喚雨,但對其他公爵領地內的事務,卻完全說不上話。他能當上皇帝,不過是因為他在眾多公爵中月兌穎而出,于是教皇將一頂皇冠拋給了他。如果教廷真的鐵了心要和他為難,那麼也大可以宣布他的皇位不合法,然後將皇冠拋給另外一個強大的公爵,時刻都在蠢蠢欲動的公爵們馬上就會召集起聲勢浩大的聯軍,動起改朝換代的大戰,讓帝都和荊棘王座換上一個新的主人……

這種事情,在歷史上並非沒有生過。所以,莫要說是教廷,即便是他直屬領地之外的公爵,想要在帝都掃一掃皇帝的面子,也大可以放心去做。對于他的冒犯,皇帝可以實行的有效懲罰手段,少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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