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沉,在江陵附近的密林之中,靜靜地隱藏著我方的三萬大軍。趙雲站在我的身旁,對我道︰「軍師,你確定江陵一定會兵去聚鐵山嗎?」
我點點頭道︰「聚鐵山就是曹操的命門,無論如何,是不能讓之有失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把于禁、許褚這兩員大將放在那里,所以我相信今日聚鐵山的守軍在連番受到驚嚇之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一定會向與之最近的江陵求救的。」
沙沙沙,一陣腳步聲音傳來。一探馬來報︰「啟稟軍師,江陵城門大開,有兵馬出來了,正在往聚鐵山的方向前進。」
我沉聲問道︰「領頭的將軍是誰!」
探馬道︰「回軍師,前方的兄弟說,離得太遠,隱隱看不清楚,好像是文聘將軍。」
我點點頭,如此一來,我的計劃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了。
過了片刻,大道之上果然走來一隊人馬。點著的火把在夜色中綿延不絕,異常醒目。
我對趙雲道︰「趙將軍,據你估算這支隊伍會有多少人馬?」
趙雲默默地看了半晌,直到所有的士兵都從我們的眼前過去,這才道︰「軍師,如果對方沒有使詐的話,從這支隊伍的長度上來看,人數應該在兩萬人左右。」
我對趙雲謹慎的回答很是滿意,當下點頭以示贊許。
天色破曉,我們的軍隊已經運動到了江陵城東不到五里處。城中這個時候想必已經現了我們。正在緊急的布防呢吧!不過荊州士卒大多都被調到了長江前線,江陵目前一共只有三萬駐軍,何況昨夜又走了兩萬。此外我們城中還有三千伏兵。想來絕不會像在洪陵縣那樣付出慘痛的教訓了。
時值正午,探馬來報,張飛、關羽兩位將軍已經到達指定地點。我把令旗一揮,命令三面一起攻城。
頓時吶喊聲四起,士卒如潮水般向江陵城涌去。整個戰役只持續了半個時辰。城中三面要守,兵力明顯不足,東門處被關平和我里外一沖,登時潰散。而留守江陵的偏將劉?據說也在北門處被關羽一刀斬了。
我們沖入江陵之中。告誡士卒盡量不要騷擾百姓。然後迅的掠奪了大量的物資錢糧,不能帶走的盡數一把火燒掉。到了傍晚,我們已經走在了回程的路上。
此戰進行的如此順利實在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心中暗想,看來我還頗有當謀士的資質啊!
非止一日,我們回到了江夏,劉備見我們此戰成果豐碩,不由大喜。當下我們一面派人向東吳送信,一面整頓收拾搶來的物資。
第二日,長沙郡那邊又傳來佳訊。長沙太守韓玄已經答應了和我們聯盟的請求。唯一令我感到頗有些不爽的是,韓玄在信中明確提出,他的義女方笑娥非當世英雄不嫁,婉言拒絕了我們結親的要求。媽的,什麼意思嗎?
晚上,劉備大擺筵席,來為我慶功,眾人上前一一敬酒。對我均是大加贊賞,我自己也頗有些飄飄然。只覺得自己真成了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軍事奇才。忽然,我的腦袋中又蹦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這個念頭讓我大吃一驚,難道在這亂世之中度過的這段歲月,真的改變了我的性格。換成以前,我是絕不會動這種念頭的。
是夜,夜深人靜之際,我悄悄地來到劉備的住所,並且暗中命人請來關羽、張飛。等我們四人坐好,他們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我,不知我急急忙忙找他們來究竟有些什麼事?
我當下將自己的建議和盤托出,「今日,我們和韓玄剛剛結盟,韓玄對我們勢必毫無戒心。我看不如派人告訴韓玄,說我們此次江陵一戰,收獲頗豐,願意送一份厚禮給韓玄,以示誠意。如此,韓玄必會出城迎接,我們則趁此機會,將韓玄拿下,然後趁機奪了長沙郡。」
三人大楞,半天沒緩過勁來。良久,關羽才在一旁道︰「韓玄已經和我們結盟,我們有必要這麼做嗎?」
我冷笑一聲道︰「盟友之地和長沙盡歸我所有,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何止千萬,這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擴充我們實力的好機會。且不說長沙郡現有五萬的常備軍,如果我們佔領了長沙,憑主公的名望,再招五萬人入伍,應該不成問題。這就是十萬大軍了。到那時我們就有了二十多萬的兵力,那麼在軍事實力上,就可以追上東吳,足以成為一股舉足輕重的力量了。」
劉備道︰「軍師的這個計劃的確是頗為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我看韓玄必不會防備。」
我說道︰「那當然,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的。」
劉備又道︰「只是我們這樣公然做出背盟之事,豈不是要背上不義的惡名,到那時恐怕是得不償失吧!」
張飛也道︰「不錯,大哥你苦心經營多年,才有了今日之名望,如此一來。只怕前面的努力就會毀之一旦了。」
我听罷笑道︰「主公不必多慮,此事我已有計較,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要讓韓玄背負不義的惡名又有何難?況且韓玄為人刻薄寡恩,現在長沙郡的百姓盼望主公,就如同久旱盼甘霖一樣。我們這麼做,也是要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啊!」
劉備霍然抬頭,眼中的話語分明是在說「軍師,頗有長進啊!」
我淡淡一笑,我現在自然是明白了,很多事情能不能做,只是看你能不能給自己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罷了。吝嗇也可以認為是儉省,粗魯也可以說是有男子漢氣概。這世上絕對的對錯本就是像冬天的西瓜一樣稀有。
我又道︰「只是韓玄手下有一員猛將,名叫黃忠,據說有萬夫不當之勇。到時候我們這方一定要有人能降服住他才好?」
關羽冷笑一聲,「這黃忠我也听說過,現在已經年過六旬,不過一老卒罷了,何足掛齒!」
我當下道︰「好,既然如此,那就請關將軍與我同行。三將軍留下來幫助主公鎮守江夏,以防曹操派人前來報江陵被襲之仇。
出了劉備的府第,我直奔死牢而去。
翌日,我一面派人書給韓玄,說要贈他金一萬兩,白銀一萬斤,絹兩萬匹,此外還有糧草馬匹無數。同時又派出一萬士卒先行出。不過這些士卒的喬裝打扮倒是讓我頗費了一番心思。再化裝成客商肯定不行,人數太多,還都是精壯之人。很容易讓人懷疑,萬一有人被抓,泄露了機密。那就滿盤皆輸了。
最後我還是從周倉的老本行上得到了靈感,想到讓他們跑到長沙郡附近去假扮山賊。這樣連兵器都不必隱藏。只需要注意隱瞞一下人數就可以了。
數日後,韓玄回書來到,信中盡是大表感謝的言辭。我心中大喜,當下率領關羽趙雲點齊三千士卒,押運著錢糧,直奔長沙郡而來。
這一日,我們來到長沙。韓玄早已開城門迎接。兩邊還擁擠了無數看熱鬧的百姓。我看到其中有人用銅鏡反射出一道光芒,知道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我騎在馬上,就見這韓玄身材肥胖,臉上笑容可掬,看起來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大禍臨頭。我心中不由冷笑,同時也有隱隱有一絲緊張。
我最擔心的就是黃忠,久聞黃忠神箭,一會真要是沖突起來,我可得一定防住他。我往韓玄身邊一看,果然見到一位老將。只見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盡管滿頭銀,但卻面色紅潤,精神矍鑠。
我當下道︰「這位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黃漢升黃老將軍。」
韓玄道︰「不錯,正是。黃老將軍,快來見過楚原先生。」
黃忠對我一抱拳。施了一禮。
我微笑還禮,同時給了趙雲一個手勢,讓他一會注意這個危險人物,別讓他傷到我。
我翻身下馬,來到韓玄身邊。與韓玄攜手向城門走去。趙雲在我身後緊緊跟隨。就在這時,忽听有人高聲道︰「快殺了楚原,向曹丞相邀功。」
隨即有幾支箭向我射來,不過自然都偏出好遠。百姓登時大亂,四散奔逃。緊接著從百姓隊伍中沖出數十人,手舉鋼刀,向我撲來。
趙雲登時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韓玄的手腕子,厲聲道︰「韓玄,你這是何意?」
韓玄面如土色,抖似篩糠。顫聲道︰「這,這,不是,不是我。」趙雲手一用勁,這韓玄立刻殺豬般的大叫起來。
黃忠高聲喝道︰「休傷吾主。」抽出腰刀,來救韓玄。那邊關羽早有準備,提刀相迎。兩人就在步下大戰起來。
韓玄的親兵這時也沖了過來,來搶韓玄。我的親兵早已上前,將我和韓玄、趙雲圍在當中。一陣弩箭。將韓玄的親兵一一射到在地。
那邊關羽的親兵則與百姓中沖出來的「刺客」大戰起來。幾乎就是幾個瞬間,就將這伙「刺客」中的大多數殺死,只留下了三四個活口。這三四人沖韓玄高聲叫道︰「主公,請恕屬下無能,主公大恩只好來世再報了。」說完,盡數舉刀自盡。
韓玄手指他們,卻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