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我才徹頭徹尾地感受到原來當古代的貴婦可真不容易!雖然她們不用起早上班,可是也不能睡懶覺,她們要在丈夫起床前就要梳洗完畢,等待夫君起床後在一旁服侍他梳洗更衣。這還不算什麼,主要是他們之間的地位太不平等了。男尊女卑,女人只是男子的附屬品,甚至于是他們的財產!
我看著李文植,他的角有一絲銀,我起身輕輕為他拔去。他淡然一笑,眼中的淒愴更甚。
「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你不開心?」我問他,在現代人的價值觀中,他功成名就,高官厚祿唾手可得,實在是一個非常成功之人士。
「開心?」他重復著這兩個字,「我曾經擁有過這人世間最美好的事物,卻被名利二字所累,以至于此。」他緊緊握住我的手,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我知道一切都不能再回頭,可是青梅,老天垂憐,讓我們又能重逢,讓我好好愛你,彌補原來的一切,好嗎?」
我的手心火燙,「青梅,好不好,原諒我,好不好?」他的眼中淚花閃爍,「我,我沒有怪你呀?」我有點語無倫次,我知道,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可是?
他的唇在我的臉頰劃過,我的心狂跳,手心全是汗。「別,別這樣。」我輕輕逃避他的,可是心中卻有一絲不舍,這種溫馨的氣氛不是我一直想求而不能得的嗎?
「你今兒也累了,早點歇息吧,明天燕懿王府中設宴,特意為歡迎你而舉行的。」他放開我的手,聲音又恢復如常。
「為我設宴?」
「明天多睡一會兒。」他本已走到門邊,復又回到我面前,四目相對,我低下頭去,他微微一笑,抬起的手緩緩放下,「我走了,休息吧。」
「燕兒,我不想穿這條裙衫,顏色太艷了,有沒有淡雅一點兒的,」我推開燕兒手中那件孔雀開屏衫。
「夫人,要不這件吧?」
「不好,有沒有綠色的?」
「夫人,這一條行嗎?」燕兒挑出一件翡翠淡綠的寬袖裙衫,一枝清麗月兌俗的暗粉海棠花從衣袖盛開至裙梢,我喜上眉頭。
「什麼時辰了?」
「回夫人,已經酉初三刻了。」
這段時間我已漸漸清楚古代時辰與現在鐘點之間的換算了,酉時是現在的17-19點,一個時辰分為八刻------上四刻和下四刻,酉初三刻也就是下午五點四十五分左右。我看看沉寂的書房,他自從清晨出門後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正想著,便看見他大踏步著從屋外走進來,「燕兒,你下去吧。」我悄悄站立屏風之側,他並沒有覺我,徑直向書房走去。
我在他身後輕咳一聲,他立時回頭看來,我微微低著頭卻一言不。果然,他的眼楮一亮,其中的光亮燦如夜晚的星辰。
「好看嗎?」
「美極了,」他的聲音低啞,「真美,青兒,你真得回來了!」
極自然地我已被他擁入懷中,倚在那結實的肩膀上,我的神思飄忽不定,宛若在雲層深處天地之大卻只有我和他,相擁在一起。
「這是什麼?」看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原來的粉色因年代久遠已變得黃了。
「我一直帶在身邊,這是你那天穿的裙衫上的一角,已經十年了,我每天夜里一閉上眼就出現你跳崖時的情景,青梅,你真狠呀!」
他緩緩打開絲帕,里面是一縷綠色的絲綢。這是青梅跳崖後在山腳深處找到的衣衫殘角,他竟然貼身攜帶了十年。
「青兒,你怎麼了?」我離開他的懷抱,他拉著我的手指不放,不解地問道。
壓下心底升起的絲絲涼意,我回眸一笑,「沒什麼,不是還要去王府嗎?我再去準備一下,你等我。」
轎子在王府內停下,燕懿王親自迎出來。幾番客套寒喧之後,我們進入了內殿,宮殿東西南北四處各燃著小孩臂粗的紅燭,亮如白晝。
「李先生,小王今日略置薄宴為夫人洗塵,沒想到消息傳到宮中,驚動了徐貴妃和金城夫人,她們也要來。」
「是嗎?青兒,你的人緣可真好,兩位貴妃娘娘都要來看你,還是你的面子大。」李文植微笑看著我。
「太好了,她們來了嗎?」金城夫人想必一定也很美吧?我可真要大飽眼福了。
正說著,一宮人?道︰「大王,兩位貴妃娘娘駕到,晉王殿下也到了。」
燕懿王和李文植四目交視,只是略一遲疑,燕懿王已是滿臉笑容,迎將出去。
「為什麼還要請他?」我小聲問文植。
他搖搖頭,「今兒可熱鬧了。」
只听得遠遠傳來玉佩綬環叮當聲,「是花蕊夫人到了,」我在李文植耳邊低語。
「你怎麼知道?」
「你聞這空氣里的暗香,這是她身上的獨有氣息,」果然幾位宮女簇擁著兩位貴婦緩緩走來,當前的正是花蕊夫人,她一身雪白長絲襦裙,寬大的袖袍隨晚風飄逸,只在雙肩點綴著一絲輕薄梅色披帛,搖曳生輝、風姿卓越,難描難繪。
「李夫人,我們又見面了,這位是金城夫人。」徐貴妃輕聲道。
「果不其然,姐姐,幸虧我吵著來了,李夫人真是名不虛傳,好一個美人兒,姐姐,你可給比下去了,呵呵。」金城夫人春風戲語,又轉過身對著燕懿王笑道︰「二大王,我們這些人都是不請自來,你可別生氣呀!」
「德昭不敢,難怪今兒早上喜鵲叫了又叫,原來是有貴客駕到。」燕懿王神色自若,一掃剛才的遲疑,我留神注視著他身邊的高大男子,他雙手背于身後,一言不,只是瞧著院落中的枯梅。
出乎我的意料,夜宴竟然擺設在花園之中。月色清雅,竹林蕭蕭,一溜兒的草亭錯落有致,我們在亭中落座。每座亭間都高高懸掛了紅通通的燈籠,焚香和紗縵褪避了叢中的蚊蠅小蟲。
「這個燕懿王真是有創意又細心,在這月色之中設宴真是既清雅又好玩,」我興奮地左顧右盼,撥弄著竹幾上的花束。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人不說話,我說錯什麼了嗎?」李文植似笑非笑,表情怪怪的。
「如果我說,這個主意是我出的,你會更加歡喜嗎?」他的聲音又沉又柔,「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你真得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唉!心中的喜悅已變得索然無味,為什麼?為什麼總是這樣?我不是青梅,雖然我也並不介意被他當成青梅公主,可是,為什麼他的心中只有青梅,就只有她,她真是無處無在,已經過去十年了,他還是沉溺于她的陰影中!
「青兒,怎麼了?手心這麼涼,來,披上我的袍子吧。」我由他細心地為我披上他的長袍,花蕊夫人瞧著我們,眼中的寂寥一閃而過。
「清風拂林,明月窺人,各位,我們一起舉杯慶賀李先生伉儷團圓,白頭偕老。」燕懿王站起來,高舉酒樽朗聲道。
「二位娘娘、晉王殿下,還有大王,李文植一介草民惶恐不安,多謝各位誠摯,我夫人她一向不慣飲酒,我就替她連飲三杯,以謝大家美意。」李文植連干三懷,我悶悶地坐在一旁,他怎麼就知道我不慣飲酒?想當年,我和榮真邊吃烤肉串邊喝光了六瓶啤酒,唉!已是事過境遷,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