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撫著她的玉頰,安慰地說︰「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則張虔陀確實有取死之道,二則你的夫君是大唐在西南的最高統帥,相信無論形勢如何變化,最終也不會危及兩國的關系,更不會傷及你的父兄。」皎玉听我所言不無道理,便展顏一笑,含羞帶媚地說︰「棠郎,玉兒全靠你了」面騰紅雲,語帶嬌昵,我心為之一蕩。
「咕隆隆,咕嚕嚕」一連串的輕響,驀然由皎玉的月復中傳來。我這才猛省,自昨天下午以來,我們兩人都滴水未盡!皎玉紅霞滿面,忸怩地低下了頭。我呵呵地輕笑兩聲,輕攬著她的縴腰,調笑地說︰「不要再多想了,一定要好好的進食,夫君我可是喜歡豐盈的你,並不希望見到什麼排骨竹桿的喲!」皎玉嫵媚橫了我一眼,嗔聲地說︰「棠郎,你的口舌怎麼變得如此油滑了?」我的笑聲頓然而止,棠郎?螳螂?靠!情濃時節尚未覺到有什麼不妥,現在怎麼覺得如此刺耳呢?我澀然干笑道︰「玉兒,不要叫棠郎好嗎?」皎玉大張著美目,惑然地說︰「怎麼啦?」
「嗯--這個稱呼好象是某種動物似的,不太入耳。」我有些期期艾艾地說。皎玉神情一怔,然後會意地‘撲哧’笑了,花枝微顫地說︰「那好呀,螳螂命硬,九命螳螂嘛!」
我無奈地在她臀上拍了一下,柔聲地說︰「好了,快點梳理一下,盡快地吃點東西,我還有事務要處理呢,千萬不要再胡思亂想!」皎玉呀了一聲,手撫著被拍的地方,嬌羞滿面,我不敢再呆下去了(我怕忍不住---)。
我來到了議事的擊弦堂,除了師父和柳泳在挑選攻堅營、諜組人員而未來外,三卿四將都已到齊。我在擊弦堂中的帥位上坐下,眾人拜倒,恭聲道︰「臣等參見殿下!」我右手虛扶︰「諸位免禮請坐!」眾人分文東武西,各以杜甫、封常清為坐下。
我沉聲說道︰「相信大家已經知道姚州方面的情況,不知大家有什麼看法?」堂下眾人略一沉吟,王林先開口道︰「臣以為,吐蕃之所以不敢輕侵劍南,是因我劍南與南詔協力御敵,相互響應。而南詔之所以立國,也有賴于我大唐資力。因此,應盡可能地保持與南詔現有的關系,盡快地搞清楚姚州事變的原由,萬不可輕易出兵。」封常清接口補充道︰「然則雲南都督孫成義已率兩萬精兵前往,不知事態是否會進一步惡化,我們應未雨綢繆,多做準備才是。」大家點頭稱是,朱信東卻站起來憂容地說道︰「南詔公主卻又在使府中」話意將盡未盡,大家看了我一眼,一片默然。
環顧了一下眾人,我朗聲地說︰「其實,本王通過姚州之行,也已基本明白姚州事變的起因,雲南太守張虔陀肆意欺辱凌虐南詔臣民,此次事變大概就是南詔人不堪其辱,奮起反抗的表現!並不是蓄意的反叛!假如真是這種情況,諸位有何想法?」我有意看看眾人的表現,故意留下了話題。
李白高聲說道︰「以臣之見,我等可以虛與南詔周旋,多延時日,借此名正言順地勤練精兵、廣蓄軍資,甚或再擴兵員。」不愧是智慧過人的詩仙,轉念間就有了這麼好的想法,這讓我想到了前世歷史中記載的「三友言志」︰李白杜甫和高適是好朋友,天寶四載,他們在一次宴會上相遇,當時的北海太守李邕提議道︰「三位都是當今名士,酒助豪氣,何不各言其志?」當下,李白痛飲三杯酒,疏狂地說道︰「憑我胸中之才,若得遇明主,相位易得,且效管、樂之行,使乾坤清一,宇內大定!」管、樂就是管仲、樂毅,他們都是治世平亂的賢能,李白此語充滿了自負和對抱負不得一展的煩悶。按年齡來論高適居中,高適便接著簡潔地說道︰「高某不才,得作揚益節度足矣!」當時的諺語說「天下財富,揚一益二」,也就是說揚州和劍南是天下最富饒的地方,要做這兩個地方的節度使,高適的志向也可以說算是不小了。這時候的杜甫只有三十三歲,而他並沒有象李白那樣目無余子、恃才自傲,也沒有象高適那樣不尚虛言、腳踏實地,他只是淡淡說道︰「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不敢惜身。」雖然言志不詳,卻更透露出濟懷天下的胸襟!想及這個典故,我的心中忍不住地有些得意——如今三友我卻得其二,我也不由地把期待的眼光投向杜甫。
杜甫看著我期待的目光,輕咳一聲說道︰「微臣認為,南詔很可能真是不得已而為,那麼只要我們策略運用得當,完全能止住這場戰爭的全面爆。同時,以此事件作為借口,來達到練精兵、蓄軍資的目的。這樣,既使軍民免受戰禍,又可達到我們備軍備戰的目的。」杜甫的見解又比李白高明一些,並且也比較貼近我的想法。「微臣以為,此法有些欠妥,」封常清听罷李、杜的見解,細加斟酌便沉聲說道︰「姑且不論南詔是否蓄意反叛,吐蕃神川都督府一直在旁虎視耽耽,決不會放棄這次好機會!而南詔具體的真實情況不明,我們應該整肅兵馬,開往邊界,嚴陣以待,在了解情況後再相機行事!」好!不愧是天寶名將,行軍處事滴水不漏。
封、朱四人在不完全了解南詔方面的情況下,考慮問題竟如此的獨到細致,我暗暗高興。其實,我早有成算︰先,南詔在大唐的扶持下,各方面展的十分快,特別是他們的生活水平。南詔不可能絕然摒棄現有的展優勢,而依附于前途未明的吐蕃。相對于大唐,吐蕃只是畜牧業達的國家,並不適于南詔的展。所以,南詔一定會尋找和談的契機;其次,經過與我在姚州的接觸,南詔君臣對我欽服異常,十分信任。加之被視為國之女神的皎玉公主尚在劍南,我完全有把握安撫住南詔臣民。當然,也不能忽視可能的意外。
看看眾人不再有別的建議,我思索了一下,說道︰「不管什麼原因,南詔已經走到了現在的這一步。本王認為,如今南詔應該有三條路可走︰第一,南詔軍隊作出大幅度的退卻,但在我軍進入南詔後,他們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集中相對優勢的兵力,逐個擊破我軍幾個並進的軍團。他們也可以隱伏一定兵力,或派出一個迂回部隊于我軍的側後,讓延長的補給線逐漸暴露後,加以襲擊,來削弱我軍的戰斗力,以此來迫使我們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