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機艙口往外看,她還會一陣陣暈眩,這果然是富人專用的東西,拿出眼罩罩住眼楮,暫且可以小睡一下。
「小姐,你不舒服嗎?」
旁邊的一個阿姨有些關切的問。
「沒有,我只不過想睡一下。」她辨著聲音轉過頭去,感激的一笑。
「可是,你好像哭了。」
「有嗎?」她擦干流到腮邊的淚,笑著說︰「第一次坐飛機,很激動啊。」
轉過頭,淚流到嘴里,一口吞下去,回憶就好像得到了澆灌,拼命的穿透她設置的重重圍障,蓬勃的生長開來。
記得,第一次坐飛機時,她確實很是激動,卻還不至于哭,他坐在她身邊,幫她弄好一切的事後,就專心打自己的文件,她惶惶的看著他,卻不知該如何展開話題,從前認為兩人那麼親近,真正親近了,卻忽然覺之間隔的不止是千山萬水。
雅靈的父母是個典型的小市民,家城的生活也非常節省,雅靈從小就很少有人管,被送到女乃女乃家的幾年,更是每天和泥巴里出來的男孩子打成一片,漸漸的,性子也就變的大大咧咧,粗心毛燥,即使後來被接了回來,雅靈的個性還是落了根,原本她並不認為有什麼,嘻嘻哈哈的和男生勾肩搭背、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日子過的輕松愜意,可是,她不知道,所謂打擊,往往都是最親近的人給的。
記得第一次和他一起去見未來的婆婆、公公前,他把她領到市里一家極為高檔的服裝店,她那時候穿著T恤,仔褲,腳踩一雙運動鞋,頭倒是剛剛理過,街邊小店幾元錢的手藝,他對店員說要她們看著辦,自己卻在頻頻看表,板正的西裝色勒出他高大修長的完美身材,型規整的一絲不苟,一雙手修長潔白,骨潔分明,指甲干淨圓潤她在那一瞬間,突然覺得滿臉燒,心里叫嚷著要離開。
由著店員上下搗弄了一遍,再出來時,他也只是淡淡的瞟過一眼,就說道︰「走吧,爸媽己經到了。」
她當然又是一陣失望,滿滿的期盼就這麼傾時就碎的不余一片渣滓。
路途中,她偷偷看過他數次,他側面的弧線極好看,她在心中勾勒了幾次後,就期待他能轉過頭給她一些鼓勵,畢竟,她是忐忑不安的,第一次見愛人的父母,她期望能給她們留下一個好的印象,而唯一能幫助她的,卻一直在專心的開車,仿佛前面的路才是他最關心的。
心里糾結了幾分鐘,還是她先開的口,大概是問他父母比較喜歡什麼樣子的女孩子?他們都是怎麼樣的人?自己用不用買一些禮物帶過去?
他听完,眼神恍過一絲什麼,停頓了一下才說︰「不用緊張,我己經安排好了一切。」
然後,兩人沉默,她絞著手指,覺得心里很酸,雪坊的連衣裙固然很漂亮,可是,這不是她的,她們極力把她打扮成一個童話故事中純潔、乖順的公主形象,現實中,她卻是那個沒變身之前的灰姑娘,這樣的遮掩又能隱瞞多久?
並不是她多疑,也不是她吃飛醋,只是事實太過明顯,她想欺騙自己都很難,這雪坊,這長裙,這腰間翩翩絲帶,這一樣一樣的打扮,不都是佳茹曾經的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