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蘿站在小破屋內也是堂堂仙子派頭似乎腳底下踩的不是泥土而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不過即便這樣以她堂堂南海仙子、天下十四杰的身份此刻卻也有些瞧不透保羅了就這麼竄掇自己和赤聖女去淮陽幫總舵搶東西?還當著人家淮陽幫少幫主姐姐妹妹在他到底怎麼想的?
而赤霓裳眼波流轉視線卻是一忽兒瞧保羅一忽兒瞧柳月娥心里面倒是微微呷起醋來雖然眼瞧著保羅神色不變似乎沒做過什麼可這人是誰?紅塵俗世的浪子潮流花街柳巷的脂粉頭那火眼金蛤帥安斬立決後好事的江湖人還沒等「江湖婬賊榜」排榜便都說天下第一婬賊非金翅鳥陳少保莫屬天下第一婬賊啊你還能指望從他臉色上瞧出什麼端倪來?
當然至于為何說他是第一婬賊那也是有些緣故的才情武功那是不消說的光是俊朗的五官、瀟灑的風度、拉風的翅膀、轉運使的頭餃、甘願替他擋暗器的美女刺客、為他不惜叛變師門的前塞外四魔綠楮美人……當然許多都是江湖人想當然耳高車阿萊雪可不是為他甘願叛變師門可是這還重要麼?江湖上歷來只看事實而不看事實背後的真相的。
至于那一聲長嘯震翻一干摩尼教眾的功夫更加是被紛傳來「**婬賊的靡靡唱腔」那效果比之美男子給不懂事的小姑娘拋媚眼兒還過份這等人若不是天下第一婬賊?誰有資格是?
江湖便是這麼古怪拳頭大便是道理火眼金蛤帥安那麼丑對做天下第一婬賊那是因為月復中錦繡能寫出《江湖武器譜》並且還是武器鑒定大師兼**調配大師第二婬賊毒手庸醫殷陽霍那是因為醫道高明號稱只要不死都能救活。
既然這兩位能做第一第二為何嚇蠻書的文曲星不能做第一呢?何況人家的武功背景無一不是上上之選。因此不久的將來少林寺不得不面對這個尷尬的問題他們所選的護教法王乃是有榜的婬賊婬賊倒是無所謂大文豪柳屯田也是婬賊可問題是《江湖婬賊榜》上公然寫著堂堂轉運使的大名別說少林寺了連朝廷都覺得很是沒面子保羅爺硬是又被御史台狠狠參了一本當然這是後話不提。
至于柳月娥到底還不會掩蓋臉色一忽兒白一忽兒紅方才那番假鳳虛凰可是真真切切一絲兒沒假。你讓她如何去掩蓋?說起來母大蟲也可憐當時情形可以說是「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恁擔了個虛名卻是沒真刀真槍做起來。全沒嘗到男女情事之中的妙處豈不可惜真真叫人跌足長嘆不已好個可憐的母大蟲。
而同提點刑獄柳玉蟬卻也不知道是何想法她生性不愛打扮又是一番來回奔波此刻亂糟糟劉海下眼神呆滯想必是剛才姐姐雪白粉膩的身子臥在轉運使陳保羅大人懷中並且一雙藕臂緊緊摟著對方那景象太刺激一下子接受不了。
一時間四女都不說話倒是讓保羅郁悶了他原先就沒打算驚動赤霓裳說白了兩個字臉面你說我堂堂朝廷的轉運使身邊帶著一個天下十四杰做保鏢一般多無趣結果可好不但來了身邊還跟著燕清蘿真真是丟人丟大了。
這廝骨子里面也還是有些個潑皮性子的尤其善于跟姑娘們耍無賴當下便撒了「好我自個兒去不就是個天下十四杰麼我還就不信了。」說著彎腰撿起內衣來穿上雖然肩膀疼得冷汗淋灕卻硬是強撐頓時背上傷口裂開滲出血來。
「你……真真是無賴得緊。」赤霓裳被他氣笑了「淮陽幫總舵是韓琦知府的後花園任你來去自如的麼?」
道理保羅爺是都懂的不過明白歸明白在赤聖女和燕仙子這等人物跟前能丟了面子去?所謂天大地大男人的面子最大若是四下無人單獨面對一個便還罷了這人一多哪個男人不好面子?
「我自家一個人去又不勞動兩位姐姐。」他惱赤霓裳不幫自己說話口氣便有些生硬由此可見男人全沒一個好東西即便他是文曲星、天下第一婬賊也還是一樣。
「你……」赤霓裳被他不軟不硬頂了一記倒是噎住了看他那倔強執拗真真恨殺了。
自然保羅爺也知道欺負女孩子有些可恥的只是眼下卻不得不強撐面子不得不說愛面子的官僚主義害死人啊!
小木屋內氣氛有些尷尬這時候燕清蘿倒是開口說話了「既然大人想瞧瞧烈火鸚鵡的暗器我與霓裳走一遭便是。」她這話說得技巧這借和搶可是兩個概念頓時赤霓裳和保羅都有台階下了。
赤聖女哼了一聲再不跟他說話轉身出門而去燕清蘿一笑燦若芳華「兩位柳家妹子便先和陳大人回轉揚州城內罷!」當下跟著赤霓裳便去了。
若是有關密切的女孩子譬如阿蠻在未免會責怪保羅太不給人家面子只是柳月娥眼下正是昏頭昏腦戀奸情熱的時候柳玉蟬更是他的下屬這話便不好說了兩姐妹互相瞧瞧還是柳玉蟬面無表情先拿地上的水靠遞給陳大人。
保羅爺一時間也顧不得那許多拿了那兩支奪命針在手端詳了一會兒便跟著柳家姐妹回城去了。
他傷勢在身回到官署已經是氣喘吁吁雙胞胎先慌得面無人色服侍著他在床上躺下又小心翼翼給他換了藥很是細心地纏好了肩膀忙了小一會兒這才妥當倒是一身兒香汗淋灕了。
雙胞胎這才得空抱怨兩人連諸葛神弩一般開口埋怨到底是貼身的丫鬟說話膽子也大許多。
「少爺您是想嚇死寶寶(貝貝)哩!若是少女乃女乃們了還不得剝了婢子的皮一夜出去弄得一身兒血回來……」雙胞胎眼眶里面含著淚倒是讓保羅作不得只能苦笑︰「哪個舍得剝你們的皮再說了槿兒蓉娘她們又不是潑婦不準亂說話對了千萬不要驚動舅老爺他那破脾氣知道了一準兒要出事。」
說曹操曹操便到了白五爺一把推門進來「你這廝膽子愈大了夜闖淮陽幫……」他話說了一半兒看見柳家姐妹在卻是不好說下去了冷哼了一聲走到床邊便掀開被子瞧保羅傷勢。
「嚇!玉堂你做什麼?」
「滾你個臭雞蛋白爺不想妹妹蓉娘守活寡。」白玉堂伸指直點了保羅爺穴位這才仔細端詳他傷勢現傷口抹的是自家陷空島秘藥倒是先入了三分心下來又捏住他脈門體察他經脈倒也無什麼大礙只是內力消耗大了些身子虛弱想必將養幾天便沒事了這才伸指解了他穴道。
「哇勒!我是病人哩你怎能這樣。」
白玉堂冷哼「精神挺好死不掉。」說著倒是拿了床頭邊兩根奪命針在手一看針頭彈出的兩根橫針臉色頓時變了「烈火鸚鵡的奪命針?」
「我好歹也算一方俊杰若不是這個我哪兒能受傷。」保羅苦笑這時候還不忘自吹自擂一番。
這時候柳氏姐妹看無事便開口告辭母大蟲臨出門的時候眼神怪異倒是讓保羅有些納悶不過隨即釋然想必是看見自己弟弟搞兔子心里面有芥蒂慢慢來罷總之他是打定了主意淮陽幫一分為三這鹽幫幫主非柳月娥莫屬鷹爪門門主自然是柳玉蟬第一部分而化之也算順利。
看柳家姐妹出門白玉堂這才說︰「你可是真夠異想天開的居然帶著柳家姐妹夜闖淮陽幫真不知道你這腦子里面怎麼想的。」
斜靠在床上他沉吟了一下緩緩說︰「我並不想兩淮大亂柳家姐妹到底是出身淮陽幫以後淮陽幫解散兩人也好收攏淮陽幫的老人對我對江湖對朝廷都是好事。」
白玉堂切了一聲「那你怎麼不去收服柳天風?卻去打人家姐姐妹妹的主意無恥也不是你這般無恥法。」
「柳天風那等人是好收服的?」保羅爺橫了他一眼「我陳保羅眼下堂堂轉運使也沒看見你陷空島五鼠前來投靠大喊‘主公我等願效犬馬之勞’何況淮陽幫這等聲勢的大幫人你以為我沒腦子啊?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白五爺語塞這廝總是能找到各種借口算了不跟他斗嘴當下把奪命針放在一邊問道︰「那你現在怎麼打算?拉赤霓裳和燕清蘿上你的賊船?」
「玉堂這事你就別操心了總之最多半年這兩淮必須我說了算。」保羅狠狠一拍床板接著哎喲哎喲喊起疼來寶寶貝貝嚇一步趕緊哄孩子一般哄著他白五爺翻臉「你以為我想管你的事情?若不是蓉娘……」
「你能不能換個借口?」
「好!陳保羅你自家折騰去罷五爺我不管了。」錦毛鼠惱羞成怒甩手出門。
一夜無話待到天色微微亮赤聖女和燕仙子回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