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皇後娘娘,六阿哥,七阿哥被救回營地,太醫細心診斷後,得出三人並無大礙,不日將醒。康熙等人大松一口氣。
康熙那晚就一直留在皇後營帳,準備等皇後醒後好好和他聊聊,問問他對這次意外事故有什麼深入靈魂的體會,細細來說與他听,他可以免費幫皇後好好梳理梳理思路,以免皇後記不大清。
所以帝王的心眼其實都不大,比針眼大那麼一眯眯。
翌日,六阿哥,七阿哥都先後轉醒。看著確實無大礙,康熙不太放心,又宣了太醫來看診一遍,主要是為了皇後娘娘,因為兩個小阿哥都已經醒了,可是皇後娘娘毫無轉醒跡象。
「胤祚,胤佑,你們還記得掉崖後的事嗎?」康熙來到側帳很認真地詢問兩個剛醒的兒子。
「皇上吉祥。」小六才醒沒多久,心系兒子的德妃就趕過皇後的營帳,好生檢查兒子的身體,深怕太醫專業不夠。這時听到康熙來了,趕忙甩手絹行跪禮。
「皇阿瑪吉祥。」兩小也很快從榻上下來行禮。
康熙瞧見很滿意德妃和兒子們的知禮,大手一揮,讓三人起來,他則繼續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兩個兒子。
「回皇阿瑪,胤祚不記得了。」小六回到。
康熙又把眼光投向小七,小七很少和康熙面對面,有些怯儒,反應有些慢,這時看到康熙看向他,他也不記得摔下懸崖後生了什麼,只能小聲地回到︰「胤佑也不知道。」
康熙很不滿意兒子這麼膽小,可是現在他沒有心思顧這個,不死心地問兩小︰「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小六小七齊齊搖頭︰「真的不記得了。」
「那你們好生休息吧。」康熙問不出什麼,只能作罷。看來只能等皇後醒過來才能知道崖下生了什麼事。
要問康熙想要知道皇後三人掉崖後生的事,其實目的很簡單,第一,了解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對于三人掉崖能夠安然無恙他當然是很開心,但是要說听了侍衛解釋過程,沒有懷疑那是不可能的。什麼三人掉下崖後掉進潭里,皇後娘娘救了兩個阿哥,然後三人昏睡在潭邊。這樣的說辭要不是侍衛們實在找不出答案而拼湊出來交工的話,那就真的是佛祖保佑!可是康熙不信佛,別看他每年給京里,五台山的一些名寺捐香油錢,就以為他有佛心,作為帝王,他從來都不會這麼天真的信奉什麼神靈,他相信的就是自己。所以他有疑問,就會要堅持了解它。第二個目的卻是說不得,源于康熙內心的小陰暗。康熙得知皇後無事,放心一大半,就想著要靠這件事找皇後同志的麻煩。也不能說找麻煩這麼直接,康熙是非常想就這件事,讓皇後知道生這件事,他需要承擔的責任與義務。當然,對于皇後同志的責任心有多強,康熙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到時候他提出什麼條件,皇後同志答應的可能就有一大半。
康熙心里是暗爽滴。拋開剛剛問不出小六小七的事兒,康熙還是很放松地離開側帳,又去主帳看了會皇後,看到皇後同志還好好地睡在那里,好似人一叫就醒過來似的,康熙也真的搖了皇後幾下,可是皇後同志絲毫沒有一點反應,別說醒過來。康熙又想太醫說的,要等皇後自然醒,只好吩咐桂嬤嬤等人,皇後一醒就叫人去營帳同志他。然後回自己的營帳處理政事。
康熙確實是一個好皇帝。即使出行,也日日處理政事,絲毫不敢懈怠,衛逸星有一次就說他每日早上五六點起床,早朝,處理政事,然後就這麼辛勞一天,晚上就辛勤地為愛新覺羅家的播種大業不辭辛苦地奮斗,遲早過勞死。康熙听不懂什麼過勞死,但是一個帝王被人說死,那是多麼令人震怒的事。當下康熙就了火,禁了皇後同志一個月的足。不過皇後娘娘說的話康熙到底是禁死了,坤寧宮也沒傳出一點風聲。要不讓太皇太後知道,皇後同志就真的悲催了。
後來康熙冷靜下來,覺得皇後說那些話其實也是關心他,並沒有壞心。皇後就是那樣一個人,在他面前說話也沒什麼顧忌,以後要好好教教他,免得他那天大禍臨頭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再說,皇後說他每晚辛勞播種,雖然言語粗俗,但康熙細細品味,得出皇後話里是有些酸味。
所以坤寧宮免禁後,康熙又頻頻臨幸坤寧宮。讓後宮原本因皇後禁足而幸災樂禍的一群女人又差點咬碎一口銀牙。當然當事人兩個一點也不知道。衛逸星那一段時間真的差點忍不住暴打康熙,可惜到最後,在強權面前,他還是不得不選擇了屈服,也根本沒現是自己那些話惹的禍。
康熙想著以前的一些事,心情越的好,處理政事也更是干勁十足,游刃有余。居然把往常要五個時辰才能做完的活縮短了一半時間。多出來的時間,他好心情地會見蒙古各族,蒙古來的王公貴族看到康熙一臉笑容,卻沒敢放松,根本感受不到康熙的心情,一個個嚇地都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或者是自己的部落又有哪些不長眼的干了什麼事被頭兒知道了。蒙古各族領導再康熙結束會談後就個個匆匆回帳打親信回部落,查查最近草原生什麼事兒。
康熙的心情很不錯,可是只持續到晚上。因為皇後娘娘昏睡太久了,小六小七已經醒過來快一天,可是皇後娘娘卻根本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康熙心急,叫來太醫又診了一回。得到太醫跟原來一樣的說辭,康熙就火了。
「從早上你們就說皇後娘娘很快就會醒,可是現在呢?都快一天了,皇後娘娘還昏迷著!你們到底會不會診。不要讓朕知道朕的太醫院養地是一群庸醫!」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太醫們無辜的成為康熙的泄氣包。他們也冤吶,皇後娘娘的癥狀真的和六阿哥,七阿哥一樣,可是怎麼會醒不過來呢?太醫們左看右看,望聞問切除了問做不到,其他太醫能做的都做了,可是得出來的結果就那樣,他們有什麼辦法?
「皇上,皇後娘娘身子嬌貴……」太醫話還沒說完,就被康熙打斷。
「那六阿哥,七阿哥那麼小的身子就不嬌貴了?你們再不仔細看出個結果來,朕要你們的腦袋!」康熙其實很少對太醫狠。
「皇上息怒!」座下四個太醫嚇得直叩頭。
一旁看著焦急的承鈷,太子都心里有氣,可是太醫們這樣叩頭也不是個事。他們兩兄弟一直在等皇額娘醒來,可是等到現在都沒結果,要不是皇額娘呼吸正常,他們都要懷疑皇額娘是不是真的出了大事,醒不過來了。愛母心切的兩只都焦急不已,小六小七醒過來後他們也去問墜崖的一些事,可是什麼都問不出來,都只能作罷。他們真的擔心自個老娘在崖下出了什麼事,比如說被什麼山精鬼魅撞了,不然怎麼會這麼久沒醒,可是小六小七根本就什麼都說不出來,看著兩小小身板都很困勞,作為兄長的兩只也不好過分逼問。只能再宣太醫來看看他們的皇額娘,不過結果還是這樣。
「皇阿瑪,先讓他們別磕了,再看看皇額娘到底如何?」承鈷為長,這時出來勸了康熙。
康熙想了想,說道︰「也罷,別叩頭了,你們先看看皇額娘到底如何。」
太醫們誠惶誠恐再次頂著磕紅的腦門給皇後娘娘看脈。
診完,說辭還是換湯不換藥,不過話中提到皇後娘娘必需要自然醒,如果外力催醒,反倒有些不佳,至于不佳在哪方面,在宮中已經是老油條們的太醫都非常明白說話的技巧,點到即止。
很好,听到外力喚醒對皇後有害時,想到之前他為了叫醒皇後,搖過皇後,康熙心虛了,遣退太醫,守在皇後身側,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承鈷,太子原本堅持呆在皇後主帳,都被康熙喝退。吶吶退下,只留康熙在皇後身旁,連皇後貼身伺候的宮人都被康熙趕了出去。
康熙也只是一直坐著,靜靜地坐著,看著皇後靜睡的容顏,深刻到好似能從他眼中看出他在看著皇後娘娘的靈魂,許久,康熙低聲地說道︰「難道,這一次,你是真的走了嗎?」聲音低沉,消失在靜寂的夜。
第二天,康熙結束了這次木蘭春彌。這次木蘭春彌很短暫,很匆忙的結束了,但是隨行的每一員都記憶深刻,因著這次春彌,皇後娘娘,六阿哥,七阿哥遇熊墜崖,雖然搜救回來三人並無大礙,但是皇後娘娘卻一直沒醒,也許以後也醒不過來了。
這的確不是一次愉快的圍獵。
大隊人馬帶著低迷的氣氛逐漸出現在紫禁城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