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極神教教主勾禍不甘心就此落敗欲憑借自身不世修為力挽頹勢于是單獨挑戰乙弗弘禮
乙弗弘禮慨然應戰!
一場驚世決戰後勾禍與乙弗弘禮雙雙身受重創其中勾禍傷得尤為嚴重被乙弗弘禮以「九靈氣劍」切斷全身所有經脈!盡管最終勾禍被其屬下拼死救下但世人皆堅信勾禍不出數日必亡無疑。
但與乙弗弘禮並肩作戰的六道門當時的門主文過非卻提醒眾人︰雖然勾禍傷勢極重但只要有一個人願出手為勾禍治傷那麼勾禍就有保全性命的可能此人就是「藥瘋子」南許許!
一語提醒了乙弗弘禮等人當下各路人馬齊出尋找南許許只要將南許許控制一些時日勾禍就在劫難逃。
不料南許許竟不知所蹤!
乙弗弘禮等人頓感不妙于是立即調集各族派人手全力圍攻九極神教以免萬一勾禍死里逃生後又東山再起。
但未等九極神教覆滅勾禍在受傷後第十三天竟完好無損地重現樂土「九靈氣劍」所留下的致命傷勢竟已痊愈。
而這時正道各族派亦探知將勾禍斷脈重續救其一命的人正是南許許!更匪夷所思的是並非九極神教的人請南許許為勾禍續脈療傷而是南許許向九極神教教主自動請纓。
得知此事後眾皆大嘩對南許許頓生切齒之恨。
正是因為勾禍劫後余生九極神教弟子大受鼓舞士氣大振本已奄奄待斃的九極神教得以再苟存兩載春秋為此不知又添多少亡魂。
也許南許許亦知救了勾禍後再難為樂土諸多族派所容在世人得知是他為勾禍療傷後不久南許許便如水汽蒸騰般消失不見從此再也不曾有人見過南許許的身影。
南許許的易容術與他的醫術一樣神奇莫測要想將他找出無異于大海撈針。隨著九極神教的最終覆滅世人對南許許的怨恨仇視之心也漸漸地淡了。
可誰會料到曾一度為樂土武界共矚目的「藥瘋子」南許許會隱身于這連個正式名字也沒有的地方?
晏聰的話對「南伯」的震動似乎很大他臉頰也似乎更消瘦了。沉默了良久後他才苦笑一聲道︰「年輕人是什麼人為你指引這條路的?」
他的話無疑等于承認了自己就是「藥瘋子」南許許!
晏聰很恭敬地道︰「是南前輩一位相熟的人。」
南許許的笑聲就如同拉動著一只已破漏了的風箱時所出的聲音沙沙作響。也許因為他太瘦了以至于笑時整個身子都抖動起來似乎此時他所遇到的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
但他的笑卻讓旁觀者感到極為吃力。
幸好南許許總算停止了這讓人感到不適的笑他望著晏聰正色道︰「年輕人你知不知道這世間有一種人是根本不會有熟人的?」
晏聰道︰「是嗎?」
「當然!」南許許很嚴肅地指了指自己接道︰「就是我這樣的人因為在我的記憶中我這輩子都極少與他人共處三天以上而且我在世人面前出現時模樣至少曾有一百多種!有時候連我自己也記不起我的本來面目是什麼模樣了。」
「我相信前輩所說的但這豈非也等于說畢竟前輩還是有幾位熟識之人的只是很少而已。」晏聰道。
南許許搖了搖頭道︰「沒有了。因為有限的幾個與我共處較多的人都死了比如老夫的父母以及師父他們都在老夫還只是如你這般年輕的時候就死了。」
說到這兒他忽然有些神秘地壓低了聲音接道︰「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那麼早便去世嗎?」
晏聰怎會知道?
但事實上晏聰卻點了點頭道︰「據說他們都是在病後服了你的藥而亡的。」
南許許奇怪地上下打量著晏聰道︰「正是如此。當時老夫只是想讓他們的病能盡快痊愈而已所以下藥下得比較重比較……獨特。」
晏聰心中嘆了一口氣暗忖︰「若非如此你也就不會被世人稱作藥瘋子了。」
只听得南許許接著道︰「所以你想請老夫相助也許並非是明智之舉。」
晏聰笑了笑道︰「其實前輩曾經的熟人並非全已不在人世。」
南許許「騰」地坐直了身子直勾勾地望著晏聰半晌他復又無力地向椅子中仰倒緩聲道︰「老夫比你心中更有數。」
晏聰像是沒有明白南許許的話般自顧接著道︰「比如前輩應有一個顧姓的熟人……」
他的話尚未說完南許許已如彈簧般自椅中一蹦而起急切地道︰「是——顧浪子?!」
他的眼中有著異樣的光芒顯得極為激動。
晏聰含笑點了點頭。
南許許忽然道︰「顧浪子不是老夫的熟人——他是老夫的朋友!」
能成為南許許這等奇人的朋友的人其本身多半也是奇人。
而在世人眼中早已死去多年但事實上卻還活著的人當然多半是奇人比如顧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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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許許興奮之余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有些不安地道︰「他……真的還活著?他不是被梅一笑失手殺了嗎?」
晏聰道︰「在下就是他的弟子。」
南許許又是一呆隨即在屋中來回踱了幾遍方喃喃自語道︰「不錯他絕不會是那麼容易死去的人我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就像我一樣我也是一個不容易死去的人……」
他總算停下了腳步望著晏聰道︰「一個人若是一口氣喝下二十斤劣質烈酒也未醉死這樣的人當然是不易死的就像老夫曾一口氣服了三兩砒霜也沒有死一樣。我與你師父都是屬貓的有九條命不同的是他是醉貓我是藥貓!」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也許因為太激動了以至于本就泛青的臉色此時顯得更青了。
晏聰這才取下他所背負著的其中一個行囊放在木屋中一張搖搖欲倒的木桌上對南許許道︰「這是晚輩奉家師之命設法搜尋到的半斤砒霜兩瓶鶴頂紅還有三十只來自阿耳諸國的大牙蛛請前輩笑納。」
南許許驚喜地「哦」了一聲隨後嘆了一口氣道︰「看來顧浪子果然還活著也只有他才知道我南許許身中奇毒除了以毒攻毒外再也無藥可救。你送來的這些毒物可讓我再多活兩年。」
此時他似記起了晏聰的來意接道︰「說吧有什麼事是我這把老骨頭能幫上忙的?」
晏聰取下他的第二個行囊道︰「晚輩需要前輩幫我查清一個易過容的死者生前的本來面目。」
說話間他將第二個行囊輕輕地放在了桌上。
南許許看了那個行囊一眼道︰「是一顆級?」
晏聰點了點頭。
南許許又道︰「死者生前竟曾用改變臉部肌肉的方式易過容?」
晏聰道︰「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此。」
在晏聰與戰傳說相遇于坐忘城外時晏聰告訴戰傳說自己之所以能看出死者生前以獨特手法易過容是因為曾有前輩異人指點過他。當時晏聰口中所說的「前輩異人」就是指南許許不過與真實情況有所出入的是當時晏聰並未與南許許接觸他只是由其師顧浪子口中了解到那些。
顧浪子對易容術的了解就是來自于南許許顧浪子將之傳授給晏聰時就已提及這一點。
而顧浪子與南許許之間顯然曾有過一段非比尋常的交往。否則以南許許的警惕他絕不會對晏聰如此信任。
一切都是因為顧浪子的緣故。
南許許顯得有些吃驚地道︰「沒想到樂土還有如此高明之人!實不相瞞老夫雖然被世人視為易容高手但這種易容手法老夫至今也只有六成成功的把握。而且這還是這二三十年來潛心苦練的結果。而當初與你師父相遇的時候則最多只有一成的成功可能。」
晏聰心道︰「難怪師父不曾懷疑這是你的佳作。」
南許許小心翼翼地將裝有級的行囊打開——他所看到的正是被戰傳說擊殺的白衣劍客的級!
南許許望著這顆級的目光就像是在欣賞著一件珍美的藝術品臉上顯出驚訝與贊嘆的神情。久久地陶醉其中後南許許方才長吁一口氣道︰「幾近完美無缺老夫……自嘆弗如!自嘆弗如!」
晏聰道︰「也難怪前輩如此贊賞此人生前幾乎讓天下人都受騙上當。」
「哦?」南許許頗感興趣地道︰「死者生前究竟易容成了什麼人?你又為何要將他本來面目設法揭開?」
晏聰遲疑了一下道︰「這個……此事關系重大前輩既有退隱之心若是知道此事恐怕將來會被牽連從此再難在此安居……」
南許許看出了晏聰的為難之處便道︰「也好。老夫年輕的時候就料定往後必會有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早早地就為自己設好了六條後路而此處就是六條退路之一。後果不出我所料不知有多少人恨不能將我除去而後快。這六條退路中另外五條退路都僅能讓我安定二三年就無法繼續容身惟有這條退路讓我容身最久。這六處棲身之地我只告訴過你師父一人當時我與他戲言往後誰不能在武界容身就由誰利用這六條退路結果是我自己用上了。後來傳出你師父被梅一笑所殺的訊息後我還曾想他為何不早早與我一道結伴隱于世外?現在看來你師父比我更技高一籌他是借死隱身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說到這兒也許想到自己與顧浪子都曾有過輝煌歲月如今卻又都不得不以不同的方式隱姓埋名苟且偷生不由嘆了一口氣。
晏聰猜出了南許許的心思便寬慰他道︰「我師父曾說過只要我真的能在前輩告訴過他的六處棲身地中找到前輩那麼他一定擇時前來與前輩共聚。」
顯然這一番話對南許許頗為有效只見他臉上的陰郁一掃而光搓了搓手又用力地搓*揉了幾次臉部道︰「此地雖然偏僻但仍不可不先有所防備。你就守在這兒將門閂好無論什麼人敲門或喚我都無須理會除非——有人強行闖入。」
晏聰留意到南許許的雙手白皙、修長甚至光潤上面沒有一點老繭顯得靈巧無比讓人感覺到這雙手可以完成任何巧妙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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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與他的臉反差那麼大以至于顯得有些詭異。
但晏聰只看了一眼便錯開了目光。
南許許提著盛有白衣劍客級的行囊推開一扇漆成黑色的門走了進去隨後反手將門掩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晏聰以及一屋的硫磺氣息。
晏聰獨自一人在屋子中緩緩踱步一遍又一遍地來回走著似乎永遠也不會疲憊仿佛他不知道屋中的幾張椅子雖然簡陋但還是可以讓人歇息的。
事實上自進入木屋後他就一直沒有坐下而是如同一桿標槍般站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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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舒長空竟沒有死而是在石敢當、戰傳說等人的一番救治下活了過來。
這幾乎是一個奇跡!
但此時的歌舒長空已幾近廢人。
這不僅是指他的雙臂皆廢同時也因為僥幸保住性命後的歌舒長空已喪失了原有的登峰造極的功力。
在身受重傷且體內潛有毒素的情況下與尹歡殊死一戰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生命力一旦連他的無窮太極也被來歷不明的神秘人物擊潰後他便再也無法支撐!
尹歡聲稱歌舒長空所中的毒無藥可解其實是疑兵之計。他只是要讓歌舒長空因此而心神慌亂如此一來他取勝的機率就更大了。絕世高手交戰任何一點影響也許就會成為分判生死的關鍵籌碼!在這一點上尹歡無疑把握得極好所以他能在自己武學修為遠不及歌舒長空的情況下取得如此戰績。
小夭與貝總管考慮到歌舒長空擊傷了南尉府伯頌之子伯簡子、伯貢子二人即使伯頌寬宏大度不計前嫌石敢當等人也會心懷不安便婉言將石敢當等人留在了宮中。石敢當、戰傳說等人當然明白小夭與貝總管的一番好意也未多加拒絕。
貝總管為歌舒長空召來了乘風宮中幾名醫術頗高的郎中當郎中斷定歌舒長空所中的毒並非無藥可解時貝總管立即責令他們馬上施救而石敢當則以「星移七神訣」之逆訣相助。到了將近天亮時歌舒長空如紙一般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本是極為微弱的脈搏也漸漸變得明顯了。
幾個郎中見歌舒長空已傷至如此卻還能活下來而大為驚愕!他們卻不知歌舒長空在酷寒無比的地下冰殿與世隔絕近二十年就等于經歷了近二十年如煉獄般的磨礪其體骼異稟生命力之頑強已遠勝常人。
在歌舒長空生死未卜時石敢當心無旁鶩一心只想將他救治;當歌舒長空已生存有望時石敢當的心情卻不僅是松了一口氣那麼簡單。
戰傳說、爻意、小夭、伯頌一直都未離開對伯頌能留下來戰傳說感到有些意外。同時他也明白了以石敢當與伯頌在武界中地位的差別之大卻能成為至交好友的原因。
可惜伯頌次子伯貢子的言行卻差強人意遠遠無法與其父相提並論。
見歌舒長空已無大礙石敢當便勸眾人回去歇息。小夭、伯頌相繼離去之後屋內只剩下戰傳說、爻意與石敢當了連貝總管召來的幾名郎中也到外屋休息了。
石敢當看著幾乎整個身子都被包扎起來的歌舒長空嘆了一口氣道︰「老夫在隱鳳谷中就已預感到他們父子二人之間必然會有一場爭斗時間一定是在歌舒長空自冰殿月兌困後。因為他們父子二人都有極大的雄心尤其是歌舒長空!加上尹歡並非他親生之子所以一旦自地下冰殿月兌困而出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要重新登上隱鳳谷谷主之位但尹歡卻不會輕易放手一番爭奪在所難免——只是卻不知他們之間除此之外另還有更可怕的怨恨!先前老夫對尹歡一直頗為不滿認為無論他與歌舒長空是否有隙也不應遷怒于尹恬兒身上畢竟這孩子與他們的權力之爭毫無關系。直到今日老夫才明白在尹歡心目中他與歌舒長空之間已根本不僅是權力之爭而是不共戴天之仇!他與尹恬兒的貌合神離也就可想而知了唉……隱鳳谷變故迭起尹恬兒竟不知所蹤也不知是生是死!歌舒長空的野心不知牽累了多少人隱鳳谷三百余弟子、十三鐵衛、他的親生女兒……也許他落得今日結局也是因果報應吧。」
戰傳說道︰「尹歡被人救走歌舒長空也活了下來——他們之間的仇恨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是真正了結之時。」
石敢當苦笑一聲道︰「也許他們父子二人若有一人戰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無論是歌舒長空還是尹歡恐怕一生之中都少有輕松之時一個為野心所累一個為仇恨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