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天下 正文 第十二章 上古遺族

作者 ︰ 龍人

甫天之下除了不二法門元尊之外靈使又何嘗向他人下跪?

可此時此刻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卻的的確確地真實生了。

「方才你所說的模樣丑怪之人是什麼人?」晏聰問道。

「是靈族的人。」靈使如實回答。

「靈族?」晏聰從未听說過還有靈族的存在大感興趣︰「為何我從未听說?」

「靈族的先人就是當年武林神祗中的木帝威仰駕前四靈。威仰當年敗于玄天武帝光紀之後雖然**已亡但在**粉身碎骨之前卻憑借不世戰意仰視無限蒼穹出最後的誓言聲稱他的戰意將永存蒼穹只等千年契機出現將再戰玄天武帝光紀!而威仰的部屬就為了這最後的誓言而不屈不撓地活了下來他們深信威仰的最後誓言必將有實現的一天——這其中就包括威仰駕前的四靈!」

晏聰與其他樂土人一樣所知道的關于武林神祗的種種軼事雖然不少但皆是道听途說不少是虛妄之言。此刻听靈使說來方知另有玄奧他還是第一次听說有關靈族的來歷。听到這兒忽若有所悟地道︰「你對靈族的事知道得這麼清楚又恰好稱為靈使——莫非你與靈族有著某種淵源?」

靈使既然已視晏聰為主人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在這一點上他對晏聰的忠誠甚至過了對不二法門元尊的忠誠。雖然對法門元尊靈使也是十分忠誠但畢竟有時還要保留自己的秘密包括暗中將晏聰鑄成三劫戰體這件事他就一直瞞著法門元尊而對于晏聰他的忠誠卻是來于精神、心靈的世界是無條件的。

靈使道︰「正是如此。我本是靈族的人因感到為等待一個或許會出現但不知何時出現、或許永遠也不會出現的機會等待威仰戰意再度依附于一強者的軀體重現蒼穹這種可能性實在太渺茫了。也許窮盡我一生的時間也等不到這一天那豈非等于說我一生都會在默默無聞中度過?所以我便離開了靈族。」

晏聰明白了靈使何以對靈族那麼忌憚了所謂做賊心虛靈使背叛了靈族當然無法做到理直氣壯所以縱然今日他已是不二法門四使之一面對靈族的人仍難免有心虛之感。

「那模樣丑怪之人就是靈族當中地位最高的?」晏聰問道。

「靈族的人稱其為‘羽老’輩分比我還要高一輩但即使如此一旦他們尋到了他們的二世之主就連羽老也將只是二世之主的僕從。一直以來他們都在暗中尋找將成為他們二世之主的人也就是他們平日所說的少帝!」

晏聰不以為然地一笑道︰「難道這世間真的還有投胎轉世一說?」

靈使正色道︰「強如威仰、玄天武帝這樣的人物早已至神魔之境他們的**縱然可以滅亡但其戰意與精神卻幾乎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將之消亡對于他們來說一切都有可能!」

「一切都有可能?」晏聰在心中默默地將這句話重復了一遍若有所觸動。

想了想他道︰「雖然那人模樣的確丑怪但卻未必是你所說的羽老。」

「一定是他。」靈使毫不猶豫地道︰「堪稱蒼穹第一神箭手的卜矢子是靈族之人他正好在這一帶出現了而主人所見到的模樣丑怪但武功高奇之人除了是羽老之外還會有誰?」

晏聰點了點頭默默地將「卜矢子」此名念了一遍後道︰「依你看靈族的人是為何而來?」

「這……我卻一時猜之不透了。以羽老在靈族的地位若非是極為重要的事是絕不會在這兒出現的。」

晏聰索性點破︰「會不會是為天瑞而來?」

「天瑞?!」靈使猛吃一驚。

「據我所知這一帶將有天瑞重現。」晏聰道。

靈使恍然大悟道︰「若是如此那麼他們一定是為天瑞而來了。四瑞獸蒼龍、鳳凰、玄武、麒麟乃應劫而生的瑞靈之物時隱時現不可捉模凡人肉胎根本無法捕捉到它們的行蹤。但靈族中人卻知道遠在神祗時代光紀就已屠殺了蒼龍以龍鱗制成一副戰甲以龍之筋骨煉成一件兵器即為龍之劍。但蒼龍被屠其瑞靈之氣也隨之消亡于九天玄空等待著再一次應劫而生的機會故這副戰甲以及龍之劍的威力並不如光紀所想象的那麼強大所以屠龍之後光紀與威仰相戰時一直都沒有利用龍之劍以及天瑞甲。後來龍之劍及天瑞甲都不知所蹤了直到四年前龍之劍在戰曲與千異決戰龍靈關時再現樂土而天瑞甲則一直不知其下落。蒼龍之氣為木氣而威仰為木帝兩者之間本就有某種神秘的聯系正因為如此當年光紀秘密屠龍的事最早是被威仰察覺的。威仰同時還知道屠龍一事對他最為不利所以才對光紀格外仇視。只是天照信了光紀所謂的只是傷了蒼龍卻未將之殺死的謊言而使威仰沒能借助于天照的力量擊殺光紀。

「當年的四靈深知蒼龍與木帝威仰有著某種聯系所以一直希望能找到龍之劍與天瑞甲待到少帝出現時將龍之劍、天瑞甲獻與少帝。為此靈族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思沒想到四年前龍之劍突然出現想必靈族中人一定欣喜萬分只是戰曲與千異一戰之後龍之劍就被不二法門留在了龍靈關靈族人想要染指也是十分困難。雖然對靈族來說或許擊敗守劍的第一箜侯能夠做到但要瞞過法門元尊卻是難以做到。而靈族在少帝未出現之前又是絕對不願意暴露的所以龍之劍才能一直存在于龍靈關而沒有被靈族中人奪走。」

「既然龍之劍已無法得到靈族的人就把所有希望都集中在了天瑞甲上是也不是?」晏聰問道。

「應是如此。」靈使道︰「天瑞甲源自蒼龍之身對與木帝威仰一脈相承的少帝來說一定大有裨益所以這一次連羽老也出動了。」

晏聰心道︰「原來如此無怪乎連大劫主也興師動眾不遠千里而來。看來這天瑞甲還真的很有吸引力卻不知靈族是否已找到了他們苦盼的少帝?」

正想著忽見不遠處有一群人正向這邊飛奔而來晏聰目力已是非凡立時認出是靈使手下的法門弟子。

飛轉念之余晏聰已做了決定他對靈使道︰「如今在你屬下面前我仍以我的主人自居;在外人面前你我形同陌路。」

「這……」靈使有些為難。

「這是命令!」晏聰厲聲道︰「再說我只是讓你在表面上如此做只要你心中永遠忠于我便可!」

靈使忙道︰「是。」

除了心甘情願地臣服于晏聰外靈使的智謀、記憶並沒受任何改變。晏聰雖然只是短短說了幾句他已然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

禪都銅雀館。

暮己剛剛躍出銅雀館主樓的屋頂立即引來了如飛蝗般的亂箭。暮己左格右擋將有威脅的飛箭一一擋下人也重新墜落回銅雀館主樓內。

姜還是老的辣就在下落的時候他並未自主樓一二層之間的隔板中穿過一抄手正好搭在了二樓的一根橫梁上身子借一搭之力蕩出穩穩地落在了二樓。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由掠起處原路返回是擔心那紅衣男子正好在那兒候個正著。眼下暮己已絕不敢小覷紅衣男子了。

他也不明白這一次何以如此不順利幾乎是處處踫壁。讓驚怖流的人潛入天司祿府卻被殺得敗歸現在則又不知為何讓天司危現了他們的行蹤偏偏在這銅雀館中又有一個十分棘手的紅衣男子真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只听下面幾聲慘呼之後便是一片怒喝聲暮己頓知不妙駢掌如刀照木制的樓板劃去銳利氣勁摧枯拉朽般將樓板劃開暮己立時由此躍下。

只見自己帶來的人已倒斃三個死狀與被臥小流毒殺的人一模一樣。看來暮己雖然及時逃過了一劫但其屬下卻沒有他這麼幸運。

剩下的七人團團將紅衣男子圍住了一時都沒有動手顯然對紅衣男子有所忌畏。

暮己暗叫苦也照這樣下去就算與紅衣男子一戰的結果是勝也要大耗實力殘剩的力量對外面的天司危來說恐怕就可以手到擒來了。

暮己的人都拿目光望著暮己自是在等他做出最後的決定。而此時那些銅雀館的女子與尋歡客則顯得輕松了不少大概是紅衣男子給了他們月兌險的希望。

暮己壓下心中萬丈怒焰竭力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些。他對紅衣男子道︰「若閣下不是天司危的人我願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紅衣男子不屑地一笑︰「我想殺人便殺了誰能奈我何?我知道你急于想月兌身人我也已殺夠了這種不夠斤兩的人物取他們性命也無趣得很你不想與我交手我也樂得輕松。不過你得答應一件事只要答應了我非但不再與你們為難甚至還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助你們自這銅雀館月兌身!」

暮己由對方口氣听出此人定與天司危沒有什麼聯系無論怎麼說這不算壞事。不過以紅衣男子言行之乖戾不可捉模來看他所提出的條件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滿足的。

權衡了一下利弊暮己硬著頭皮道︰「我倒想听听你有什麼要求。」心中卻已將對方的十八代先人大罵了一遍被對方一下子殺了四人卻還要問對方有什麼要求堂堂千島盟盟皇駕前聖武士何嘗受過這等鳥氣?

「很簡單就是將你們從天司祿府取來的東西交與我。」紅衣男子道。

暮己一怔隨即道︰「閣下果然神通廣大連這件事也知道了。可惜暮己派出的人手段不濟沒能取到想要之物否則暮某或許會考慮是否將它交與閣下。」

這話已說得夠忍氣吞聲了。

但他還是有些擔心紅衣男子會不相信。

不料紅衣男子哈哈一笑道︰「若你們真的能得手那才是咄咄怪事。休說是你派出的人就是你自己親自出手也定是會一樣空手而回。」

暮己不知該如何應對一生之中他還從未如今日這般狼狽。

紅衣男子輕輕一笑道︰「也罷既然東西不在你們手中我就不與你們為難了但因為你們未將東西交給我我也不會助你們月兌身。我知道你會對我懷恨在心但願日後你還有機會找我報今日之仇。我便先行一步了。」

朗聲一笑紅衣男子已然掠起如一抹輕煙般飄向後窗身未至後窗已被其身形所挾裹起的勁風撞開正好容他穿掠而出。

他的身後魚蝶兒大聲呼喚︰「公子……」聲音輕顫情難自抑。眉小樓淡淡地看了魚蝶兒一眼。

萬箭破空之聲立時響起——顯然紅衣男子所遭遇的與暮己沒什麼不同由此也可以進一步證實暮己的猜測此人的確不是天司危的人甚至與大冥王朝都沒什麼瓜葛。

……

里三層外三層的禪戰士早已將銅雀館一帶圍得水泄不通無數火把照得亮如白晝就是一只鳥飛過也會立即被現何況一個身著明艷無比的紅色衣衫的人?

紅衣男子甫一出現早已搭箭在弦的禪戰士立即齊齊放箭亂箭自四面八方直指紅衣男子一人。剎那間滿眼都是飛舞的箭影虛空中回蕩著利箭破空之聲顯得囂亂之極。

紅衣男子手若穿花亂蝶般在虛空中穿掠腳下踏著令人目眩神迷的步伐長驅而進之際雙臂疾揚被抓在手中的二十余支快箭被全力貫回去之快比來時逾倍。

十幾名禪戰士只覺眼前一花已然中箭。

中箭者未必都是被射中要害但卻一無例外地很快僕身倒地竟然毒身亡了。

一下子折損了十余人眾禪戰士不由得為之一驚箭雨頓時稀疏不少。

紅衣男子借機掠過了銅雀館的後院一下子竄上了外圍的院牆。

「嗖嗖嗖……」驚人的破空聲中十余桿長槍自幾個方向同時向他刺來眼前只見一片明晃晃的槍尖。

一片輕哼紅衣男子右手閃電般自槍林中突入劈手抓住了一桿長槍一帶一掃看似一簡單之極的動作卻已在舉手投足間將對方這一輪攻擊完全瓦解。

紅衣男子將手中長槍一抖幻出萬點寒星單臂一送長槍「嗡嗡……」地怪叫著極飛出正好迎向一持盾禪戰士。

那人神色立變根本不敢以所持的短刀格擋立時將身子一縮以手中之盾擋向那桿如毒蛇般怒射而至的長槍。

「砰……」地一聲可怕暴響長槍一下子穿透了堅盾並隨即貫穿了那持盾禪戰士的軀體。

去勢尚未了那持盾禪戰士狂跌出一丈開外又撞倒了三名同伴方才倒下。

紅衣男子信手揮就便是必殺之擊眾禪戰士只看得心驚膽戰「轟……」地一聲本是密如銅牆鐵壁的防線竟退出了一個弧形的空缺。

守在銅雀館後門外的是南禪將離天闕的副手玄霜及東禪將端木蕭蕭的副手雄飛揚。與離天闕與端木蕭蕭的不合不同他們兩人私交甚是不錯只是因為怕兩位禪將不悅才不敢過于親密。這一次他們被天司危安排在了一起正好可以共進同退。

玄霜身材雖然高大但臉色臘黃總讓人有種大病初愈的感覺。但就這樣一個看起來一臉病容的人性情卻出了名的火爆眼見自己的人馬被紅衣男子一沖擊竟然開始倒退不由大怒暴喝一聲︰「千島盟狂徒竟想獨自一人由此月兌身且要先問問我玄霜的刀!」

暴響聲中一柄長得驚人的刀凌空向紅衣男子當頭劈下凜冽刀氣破空出如裂帛般的聲音讓人膽寒。

與玄霜的性格一樣他的刀法也暴烈無比沒有絲毫的花巧每一刀砍出都是實實在在的有足夠分量的一刀。

紅衣男子忽然凝住身形化極動為極靜從容地望著玄霜那劈頭蓋臉砍來的一刀目光鎮定得讓人膽戰心驚。

饒是玄霜這樣悍不畏死的猛將在紅衣男子這份不可思議的鎮定面前也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脆弱而毫無底氣竟然心中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無論如何眼前這紅衣男子都是不可擊敗的!

玄霜為自己這不可思議的感覺而憤怒。

而憤怒又使他的刀法中憑添一份狂野——可惜同時也添了一份躁亂!

眼看長刀就要將紅衣男子連頭帶肩一刀砍下時紅衣男子忽然向前移進了少許玄霜頓時一刀劈空。

玄霜頓感不妙雙臂順勢後縮卻已遲了紅衣男子右掌若鬼魅般當胸拍至掌勢駭人。

「吾命休矣!」玄霜驚駭欲絕。

紅衣男子幾乎沒有施展什麼招式就已然將玄霜逼至絕境足以顯示紅衣男子的修為不知比玄霜高明多少。

玄霜自以為已是必死無疑的那一剎忽然間腰際一緊身子有如騰雲駕霧般被一股力量扯得倒飛而出。

玄霜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是雄飛揚救了他一命。

穩穩落下時正好落在了雄飛揚的身邊。方才正是雄飛揚及時以其成名兵器——一件長近兩丈的軟鞭將玄霜在生死懸于一線時救下了。若不是雄飛揚所用的兵器正好可以在這種時間揮獨特作用雄飛揚就是有心相救恐怕也無能為力玄霜算是揀回了一條性命。

此刻這邊的禪戰士早已出警訊向其他禪戰士求救而無妄戰士也已聞聲而動風馳電掣般向這邊趕來。

雄飛揚面目清秀他的性格比玄霜冷靜多了。他早已看出若單打獨斗休說他與玄霜就是離天闕、端木蕭蕭在此也不是這紅衣男子的對手所以惟一可行的途徑就是倚多為勝利用自己人數眾多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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