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快快起床。」小丫頭婷兒的聲音由遠及近直至床頭。
我尚迷糊著在清水閣我從不和其他人一起吃早飯因為我要足夠的睡眠也沒人來打擾我因此不爽的問「什麼事？」
「宮里來人了閣主要你起來去接聖旨。」
我腦子里轉了幾圈忽地坐起身來皇帝給我聖旨干嘛問婷兒她只道不知催著我穿衣洗漱。難道是尹杯跟皇帝請旨了但也不應該這麼早啊難不成是昨天就去了？
及至前堂才知皇帝宣我進宮。
水清流與一白面太監在說話我瞧著那太監眼熟倒像是見過的仔細回想竟是皇帝身邊的那個顯然已經有人通報過了那太監見了我只道「南宮小姐接旨吧。」尖細高昂的調子。他這麼一喊大廳里面的人就只余他站著了我們皆是埋頭听但聞「皇上口諭宣南宮小姐進宮見駕。」
謝恩完畢那太監剛才那正經臉色立馬沒了眉開眼笑的對著我說「南宮小姐這就啟程？」
我看向水清流他只是微微笑著點頭水靈林瀾還有其他很多人都在唯獨不見水冽便問「不知表哥在哪里？」水靈搶一步答「哥哥出去了。」我看她那趾高氣揚的神色不屑于和她繼續說話透過她看向廳外樹影搖曳這個清水閣。果然潮濕有余陽剛不足不呆也罷。倒是看看那皇帝想怎樣？若不是尹杯的原因就是老皇帝那余情未了的傻勁鬧地。
我一身清爽也懶得去換衣打扮。想來那皇帝用口諭來招人進宮應該也不在乎著裝問題。從清水閣里也算是空手來空手去水清流若你果然是嚴家仇敵你那後世自由皇帝來治你若不是總不會有好日子過報應天譴。
不過現在看來那仇家若不是贏家。一路看中文網總要血淚相償若是贏家總有掉肉的份很快這些事實總會浮現出來我不急等著就是既能孤零零來便不怕被一把黃土給埋了。
這樣想著已經是隨著那朱公公坐轎子進宮了。
第二次進宮與第一次的路線差不多。只是進宮後換了轎子繼續被抬著走果然人的地位決定待遇。走了不過一頓飯的功夫便听到外面有太監地聲音「停——」。
轎子是停在了一個名為蕪音的地方。並沒有圍牆什麼只是在叢叢花草中有個小徑遠處可見是有個兩層的閣樓牌匾上大書蕪音二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什麼意思想著皇帝搞不好就在里面心里不免有一點緊張愈覺得。皇帝肯定還沒見到尹杯。正門進去才現閣樓的第一層四面牆上皆是鏤著大大的窗子明亮而干爽我四下里瞧著只有些宮女規規矩矩的站著不禁轉頭問「皇上呢？」
「皇上現在前朝。賜您先住這園子。稍後面聖。」我還未表態他已是躬身後退隨即有一約莫二十來歲的宮女走上前來詢問我是不是要去樓上的寢殿看看。我瞥她一眼並沒理會徑自站在窗子地旁邊看向花園郁郁蔥蔥的綠景映入眼中當真是個可以消遣的地兒。到現在我也終于是知道對這南宮喬這皇帝必是另有打算。
他如此急匆匆的將我招進宮來最有可能的原因一是水清音第二就是關于水清音母女的預言了。殺掉我是不現實的畢竟有水家在身後但囚禁或是納入皇家的可能性卻大了他現在不見我未必就是沒有時間怕是想著對策呢只是不知尹杯到底憑借什麼籌碼把我從這兩方中間拉出來呢？
宮里靜悄悄的皇帝一直沒有見我我也沒有見到其他任何人從早上坐到了掌燈時分天黑了下來要睡在這個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我自問沒有那膽量誰知道這皇帝會不會用什麼低級地辦法來對付我也不去樓上只在心中想著自衛的對策忽然想到柔晴之前送我的那個小琥珀忙命人煮一壺沸水將這琥珀似的石頭置于其中又命她們時刻準備熱茶這才安生下來坐在廊下竹椅上看星星。
一股初生香草般地氣息隨著沸水的翻騰慢慢的彌漫在殿中這個閣樓的一層南北各開著門坐在廳中央夜空明淨疏星點點夜風從窗子里吹進來閉上眼楮胡思亂想。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是不是睡過一覺了隱約總感覺有人在盯著似的猛地睜開眼楮眼前赫然站著一個人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我往門口去看原來站在那里的小丫頭已經坐下來了頭靠在門廊上似是睡熟了我再扭過頭來大殿里並不明亮但還是能明顯的看到眼前地這個男人微眯著眼楮審視著我。這種感覺非常不好于是我打破沉默「太子爺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見教。」
他低低笑了聲這和他在我的印象里的形象極為不符然後他轉身走到一邊的桌旁坐下端起了桌子上放著的茶杯隨著他的手我地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不過他很快就放下了似乎那茶杯里並沒有茶他對著門口睡覺地宮女皺了皺眉又轉過來看我「只是好奇水清音的女兒是怎樣地絕色只是不曾料到也不過是個趨炎附勢之人。」
我知道他說的是選太子妃之前我去見瑩妃的事情只是想著他並非小孩子怕是沒這麼簡單因此只是笑笑「太子爺慧眼識人。」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說又在我的穿著氣質上大大批評了一番我只是微笑認了只覺得這太子爺可笑大半夜來這里損人來了麼想讓我氣急敗壞說出點什麼來麼只可惜就算我氣急敗壞了也說不出什麼因此只是站在一邊任他批評。
「真沉得住氣。」他稱贊。
「難道太子爺希望小女也對著您的氣質談吐做番苛責不成小女子可沒這個膽子。」
我恭聲答。太子卻哈哈大笑起來「看來我當時把你這樣的大家閨秀塞給皇叔真是一件失策的事情。」
我疑惑「塞？」繼而無所謂的微笑。
「早朝後皇叔向父皇要你」太子說我只是靜待下文他卻是不準備說這事了「你知道這件事？」
我只能答「是。」
「還真是一點都不知羞。」太子爺評論。
「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本就是常理小女倒是不知太子爺娶妻的時候會羞呢。」為了阻止我不想听到的話繼續說道「一年之前我便已經是賜給西王爺的王妃現如今嫁他又有何羞若是嫁于他人才是羞恥！」
太子似乎有那麼一瞬的怔愣繼而又是大笑「只有皇叔那樣的人才會想要娶你。」
我切齒這是個瘋子麼這麼大半夜的就是為了說這個然下一秒驚覺那太子的鼻息倏忽間就在我的耳邊輕聲問「你與那血門是什麼關系？」
他的氣息很輕卻成功的讓我渾身戰栗起來還沒措好詞便感到一絲冰涼貼到我的脖頸隨即又迅離開我這一愣再怒瞪那又重新坐在桌邊的人覺他正玩弄著本掛在我脖子上的紫玉扳指氣道「你要就要何必費勁來這拿我自會雙手奉上。」
「若我沒記錯這便是血門前身桑門索尋堂的信物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他問的很煞有介事我雖是很明白這個東西是桑門的大概也猜得出血門的那個血離估計是誤會了但是我想說的不過是「就在地藏節一個地攤貨二兩銀子買的你若是不信大可去問問你的皇叔他可以作證你若還是不信你的那個三公主妹妹也可以作證。」便是這個戒指導演了家人的被害又毫無理由的讓我從一個被捧在手心上的人變成了身份不明的被所有人懷疑的對象我真的不想飆但是生活變化率太大了氣憤之余也再不想站那給人訓直接一坐在了太子的對面與他對眼。
他臉上的神情有點赧然他的家庭基因顯然很好身材強健容貌俊美但此而臉上的表情卻讓人覺得似乎是誰侵犯了他但見他剛要開口說什麼便看到一個小廝跌跌撞撞跑進來喊道「太子爺趕快趕快西涼門西涼」話還沒說完就見太子臉色一變轉頭很快對我說「這東西還你。」就站起身來。
我更快一步站起把肖離曾說過的話忘得一干二淨直接轉身邊走邊說「誰要那東西不吉利！」上樓而去。
對我來說最危險的就是太子其次是皇帝。
而如今看來情況似乎不是很糟只听見身後有人匆匆離開的聲音也有宮女在問候我的聲音我只將寢殿的門大聲的關起來轉身靠在門上月光如水一人長身站于月色之中身形如皎月般溫柔成功的讓這個沒有燈光空蕩蕩的屋子溫和起來。
尹杯？
他似乎是穿著緊身的夜行衣長身玉立側身看我這一室的溫柔從眼楮里絲絲溢出那是一種可以稱之為安心的神情。
我想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困乏到如此程度心里一松直接撲到床上將頭埋在被子里將身上的全部重量全部放在了床上不用再擔心只想眯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