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峰扶著白景浩兩人出了聖手賭坊的後門，突然有一個人從里面追了出來，遞過幾張銀票笑道︰「卓少爺，白少爺，這是那天您二位贏的錢，四爺吩咐了，願賭服輸，這些是你們應得的。」
卓峰一愣，隨即笑著接過來點點頭，「替我謝過四爺。」他回頭看白景浩，後者也笑了，「不管怎麼樣，目的達到了。」
外面下著大雪，卓峰拿著錢到了鋪子里買了兩件棉袍二人穿在身上，出來的時候，白景浩長吁了口氣，突然間問道︰「小峰，四爺說的事，你猶豫了是不是？」
卓峰怔了怔，點點頭，「是！」
白景浩想說什麼，卻猶豫了一下什麼都沒說，轉身向大雜院的方向走去，卓峰一驚，兩步追了上去，「浩子，要是我答應了，你會不會覺得我為了錢……不擇手段……這畢竟……不是正途。」
白景浩停下腳步側頭看他，眼光異常復雜，半晌，他搖了搖頭，「卓峰，你是我朋友，就算我不認同，但是你選擇什麼路，一定有你的理由。」
「只是……黑道不是孩子戲，你要想好！」白景浩看著天空上的雪花，面色凝重。
「但是你不會一起來，對不對？」卓峰看著白景浩，感覺有一種疏離……不一樣了，像小的時候，做什麼都是一起，如今，雖然兩個人默契依舊，卻覺得陌生。
「如你所言，黑道……不算正道。」白景浩微微嘆息，「小峰，有一天你真這麼決定了，不用在乎我如何抉擇，一個人一個堅持，命，不一樣的。」他說著已經向前走去。
卓峰怔怔的站在漫天的大雪中，抬起頭，一聲嘆息，「快……過年了啊。」
……
「小攸，看我給你買什麼了？」卓峰跳進院子里，直奔正房，卻听見老爺子的笑聲，不由心頭一喜，「老爺子，您回來了。」他推開門，看到老爺子和白景浩對坐，常凱幾個人坐在一旁，小攸在床上，面前是一堆糖果。
「峰哥哥！」小攸一看卓峰小臉兒笑開了花兒，張手撲了過去，卓峰將手里的東西遞過去，「給你的。」
「啊！」小攸驚訝的看著手中的東西，軟軟的，艷紅的一件棉衣，「峰哥哥，這……」
「你以前過年，穿過新衣服沒有？」卓峰溫柔的笑笑，寵溺的揉了揉小攸的頭，小攸卻怔怔的看著這件棉衣，一顆晶瑩的淚水落在一片艷紅上。
「啊？怎麼哭了？」卓峰心頭一慌連忙蹲來，「是不是不喜歡，我……我也不會買女孩子的衣服，你要是……要是不喜歡明天我帶你去買好不好，你不要哭啊，你……」卓峰眼手忙腳亂的幫小攸她擦眼淚，卻越擦越多。
「這……浩……」卓峰實在無奈，求援似的看了看白景浩。
白景浩連忙避開目光，頭轉向一邊，「峰，小攸……是感動，她大概也，從來沒穿過新衣服的……」他這麼說著，聲音有點啞，林林偷眼看他，現白景浩眼圈微紅。
「我們這樣的人，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哪里還有什麼新衣服？」陳銘突然嘆了口氣，語氣里的酸澀讓卓峰一下怔住了，這樣的人？我們這樣的人？
「我們這樣的人，也得拼命的好好活著。」卓峰閉了閉眼，斬釘截鐵的開口，伸出手把小攸抱在懷里，輕聲安慰，
「小攸不哭了，峰哥哥在，以後你想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有，只要我在，沒事的。」
「是啊，峰哥哥在的話，絕對沒有問題的。」林林突然間笑了，「我相信峰哥哥一定每年都會賺錢給你，給大家買衣服的。」一句話說的在場的人不由都笑了，唯獨白景浩沒有笑，他看著桌上的一碗清水，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