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梟雄︰民國江湖 第四卷 風雲際會 風雲際會1

作者 ︰ 暝獄清楓

莫謙正莫四爺出事後,賀瀾亭派出手下四處追殺莫關鍵以及對四爺忠心耿耿的杜老三等人,然而手下帶回來的消息卻是,這些人全都下落不明,就好像一夜之間和四爺有關的人全部都消失了。

後來又听說,河邊現了一具燒焦的尸體,身形很像莫關鍵,這個人,似乎已經死了。賀瀾亭暗自松了口氣,在他眼里,四爺既死,他的手下都已是喪家之犬不足為慮,賀瀾亭開始著手他的王者計劃,但是他忘記了,莫四爺的時代既然結束了,那麼他,也就即將走到了盡頭。

……

臨風閣。

不知道賀瀾亭是不是太笨了些。白景浩冷笑了一聲,莫關鍵這幾天就在自己這里,竟然連個來查的人都沒有?是沒想到,還是……

「少爺,我們該打烊了。」伙子順子跑過來跟白景浩為難的說了句,白景浩打著算盤聞言抬起頭來,看著順子跟自己指了指拿著酒碗往嘴里倒的莫關鍵,點了點頭,「上板子,這個人你不用管了,讓他喝吧。」

「這……少爺……」順子一愣。

「我自有道理,你上板子打烊吧。」白景浩把手中的賬本算盤一推,轉身提了一壇酒出了櫃台。

「砰!」莫關鍵听見耳邊一聲響,一個不小的酒壇子擺在了自己面前,不由狐疑的抬起頭來,「白……白景浩……」

「你……你想看我笑話,就盡管看吧。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了……你還……拿酒來干嘛,嗝,你……我,我沒錢付賬的,我……嗝!」莫關鍵口齒不清的揮舞著手。

「你不是明知道我不會看你笑話,才來的嗎?」白景浩冷冷的開口,自顧自的坐到莫關鍵對面,伸手拿碗給自己倒了一碗,「哈爾濱多少酒樓,你大老遠的跑來,是有話說?」

莫關鍵搖搖晃晃的抬頭看他,手一揮,「你放屁,我跟你有……有什麼話好說,你……你……你個自視清高的,大孔雀!」

大孔雀……白景浩微微皺了皺眉,這是什麼稱呼,等他酒醒了得好好問問,不過……「你說的也對,你我本沒什麼好說,連賀瀾亭也想不到你藏在我這里……」

「關他屁事?」莫關鍵听出白景浩話里有話,連忙問了一句。

「哦對了,我還沒有告訴你,對你來說也算是個好消息了,林宇送來消息,殺了四爺的主凶,就是賀瀾亭,他勾結日本人,打算稱霸東北,這些天追殺你的人也是。」

「莫關鍵,我和你本沒什麼好說,不過現在,我也是,明知仇人在眼前,卻報不了殺父之仇的人。」

莫關鍵靜默了片刻,猛然啪的一拍桌子,雙目赤紅,「你說得對,沖這一點,我們干杯。」

白景浩不置可否,拿起酒碗來和莫關鍵一踫,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白……白景浩,我爹活著的時候,又一次,他,他問我,你若是有一天到了白景浩那步境地,如何自處?」

白景浩聞言一愣,看著莫關鍵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我到今天才知道,我不如你,你是……男子漢,這樣的事情,啊?天堂地獄的距離,你居然能,嗝,能挺過來。」

白景浩苦笑,拿起酒碗來看著莫關鍵,「別說了,喝酒吧。」

烈酒入腸,才知道欲哭無淚的滋味。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莫關鍵醉眼朦朧的抬起頭,「景浩大哥,你們別喝了。」來人,是白景妍。

「你……小妍……」莫關鍵怔怔的看著她,突然間呵呵的笑了,「小妍,你這個丫頭,脾氣硬,我……嗝,我喜歡。」

「不過,不過我爹死了,我以後,不可以再,再仗勢欺人了。」

「我以後,以後……什麼都不是……」

「或許沒有四爺,你才不會什麼都不是。」白景妍聳聳肩,「莫關鍵,靠著父輩,你就真的站的那麼理直氣壯嗎?」

「你就沒想過,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黑道立足,亂世求存……」莫關鍵雙眸微微失神。

「活在亂世,就給自己拼一個立足之地,既然你屬于黑道,就用你的刀去要你的江湖。」白景妍突然間開口,脆生生的嗓音讓在場的兩個人同時一震,「莫關鍵,活下去,去給莫四爺報仇,靠自己的本事吃飯!」

「呵呵。」

「哈哈哈哈。」

白景浩和莫關鍵竟然同時笑了一聲,一個輕一個絕望,莫關鍵狂笑之後猛然抬起頭直視白景妍,「你讓我拼江湖,我憑什麼?」

「憑你一個人,一把刀,還有,他們!」白景浩接過白景妍的話,站起身,走到門口一抬手,用力一推,上好的木板嘩啦一聲倒在一邊,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雨,雨中,楊洛雲、杜老三、陳英強還有十幾個人默默地站著,手里都拿著刀。

「少爺!」幾個人齊齊叫了一聲。

莫關鍵怔怔的看著,久久的站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是因為酒醉,反而,是一生也沒有過這樣的清醒。

多年以後,莫關鍵靜靜的站在月色下舉目望天,突然間說了一句︰「白景浩,謝謝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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