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抱著厚厚的報紙走在街上，幾個讀書人模樣的人坐在路旁的茶攤上議論紛紛，「我們得制造輿論，讓政府覺得有壓力。」……
魚論……？陳銘听到這個詞，眉頭皺了一下，顯然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先生，買份報紙吧。」他停下來對一個中年人說，那人不耐煩的擺擺手過去了，陳銘無聊的聳聳肩，一個古怪的聲音傳進了耳朵里，「喂。」
陳銘回頭，險些沒笑出聲來，好光好亮的腦袋。他看著身後這個高大的洋人，忍了半天才說，「先生，要份報紙嗎？」
那洋人顯然不明白陳銘在說什麼，比比劃劃的說著話，似乎是想要一份報紙，听都听不懂，還有什麼好看的？陳銘雖然這麼想著，但是還是露出了一張笑臉，外國人，給錢總是多些，他這麼想著，拿了一份報紙遞過去。
「啪嚓！」挺清脆的那麼一聲，不過隨之而來的惡臭讓陳銘受不了的捂住了鼻子，一個不知道從哪里飛來的臭雞蛋在洋人的光頭上炸開，黃綠色的液體沾滿了那人的腦袋。
「Ii11ki11（我要殺了你！）」那個洋人在片刻驚愕之後突然暴跳如雷直撲陳銘，陳銘嚇了一跳，稍稍反映了一下才知道是因為剛剛自己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惹怒他了。陳銘想著轉身就跑，那一瞬間他看到街角處的幾個人，是剛剛和肥少爺打架的家伙。
害死我了……陳銘想。
……
好不容易甩開了那個洋人，陳銘這才長出了口氣，天已經是正午了，不過陰沉悶熱恐怕是要下雨的樣子，陳銘惋惜的看了看手中的報紙，看來……今天恐怕是一無所獲了。
街上靜的怕人。陳銘突然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有人，有很多人，他抬手，才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對面站著好些學生，默不作聲的緊緊盯著自己……的身後。
那樣一個年代，北京人稱這樣的場面為鬧學生，在東北這樣的事兒並不是很多，但是總會有一些，學生運動，和他們對峙的一些人是警署的，後面跟著的恐怕還有警署照看著的黑幫。
陳銘覺得自己該跑，可是兩邊都是人，他無路可逃。
靜謐的人群突然有了一些動靜，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什麼，那些學生突然間潮水一般涌了過來，警署的人沖了上去，有人慘叫的聲音，陳銘惶恐的靠在街邊一家店的店門上，看著手無寸鐵的學生和那些下手毫不留情的人，不知所措。
那一厚摞報紙被風卷起來揚散到天空，憋悶了一天的雨終于落下來，場面更讓人覺得暴力甚至于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