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忠一早接受了姬少勤的新命令——從此後全力扶佐姬雲軒。早早的便等在了不亂居中。
「軒小少爺早！」
見姬雲軒踏出房門林忠便上前來請安。
「林總管早。」
打完招呼照例用早膳。這些日子以來撇去了先前的惶恐林忠已經習慣和姬雲軒同用早膳。他心里明白同主子一同用膳于禮不合不過每個主子的脾氣都不一樣做下人的只能听從吩咐。不過好在這位小主子脾氣溫和若是換了二少夫人家那兩位……林忠不敢再想下去。
用完早膳便是公務時間。往日里姬雲軒會在書房听林忠府內事務的大小報告月末時還會帶來府內的帳薄交代清楚本月內的大小開銷。
「軒小少爺二少夫人她們的月錢真要繼續扣下去？少也已經吩咐特別加了一些銀款作為三少夫人母女的生活費用。」為了彌補三少夫人母女連小少爺自己都撥了半月了銀晌到三少夫人他們的帳上。
想了想姬雲軒搖頭道︰「扣到下個月底也算是給她們個教訓。」
做事總是要留一線見好就收。長此以往下去對人對己都不利。雖然二娘對三娘她們的克扣已經長達十來年可是管家不是報仇略施懲戒即可。總不能一直這麼做下去不然她同二娘有什麼區別。
「少爺還說布莊交給軒小少爺處理要不要屬下去將布莊的掌櫃叫來？」林忠對少爺這個決定還是有些不解。他也听說了軒小少爺昨日里同少爺在書房說了一個時辰的話少爺終于做出這個決定。但是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想來也是府內的事務交于小少爺還有他在旁邊幫稱著可是做生意同管家又大不同。少爺即使命他幫著軒小少爺可是他也不懂如何去招攬客戶。而且將一個布莊交予十來歲的小女圭女圭怎麼看都荒唐。想不明白也唯有道是有錢人家不在乎那點銀兩什麼都可以拿來給孩子玩。到底是嫡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得寵。
「不我要親自去。店里面很多事情都要重新部署。」姬雲軒眸光閃動透著一股子興奮。
林忠在怎麼心里有想法也只得搔搔腦袋舍命陪主子。從今個起他要此後的主子也就只有這一位了。
走在路上隱隱听到遠處有吹奏音樂以及敲鑼打鼓的聲音姬雲軒停下腳步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林總管那是什麼聲音？」瞧不見什麼姬雲軒開口問。
「噢那個是百姓歡送余大將軍出征。這回好像狼月國又在邊境出了什麼亂子皇上便下旨讓余將軍帶軍收拾那群不知好歹的狼月賊子。」
原來是這樣姬雲軒收回目光。心想余坐懷肯定也在里面。她的腦海中閃過昨日里余坐懷身著戎裝威風凜凜的站在她面前的樣子。真希望他能夠平安回來。
「軒小少爺？」林忠見小主子在呆便出聲叫喚。
「噢我們走吧。」姬雲軒藏起思緒整頓好心情大部的邁向她未來的起點。
掌櫃的還在為前兩日姬雲軒的到訪惴惴不安。那日里那小少爺竟然撇下自家的店去了對頭那里去看。本就害怕少爺前來處置的他心里七上八下不停的罵自己沉不住氣。這一舉動不是明擺著讓本來還無暇顧及他的少爺提早來收拾他了麼？
突見姬雲軒去而復返這掌櫃的心中大亂。急忙將人迎進店里問道︰「軒小少爺還是來做衣裳？」
「不是是為鋪子來的。」
「轟」掌櫃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涌進了腦袋中一片空白。呆了半晌猛然跪下道︰「屬下失職沒有將鋪子管理好請小少爺降罪。」
「掌櫃的你快起來吧。」姬雲軒急忙將他扶起來道︰「做生意失敗實屬正常只要總結經驗重新整頓就好了。」
「軒小少爺以後就接管布莊了不過小少爺不會辭退你們任何一個人只是將鋪子格局做一做調整你那麼慌張做什麼。」林忠看不過去地說道。他跟著掌櫃的還算有些交情每年府內夫人、少爺、小姐的衣裳都是這掌櫃的交予他再由他分到各個院內的。這麼多年下來了想不說有些交情都難。他也明白這掌櫃的為人老實厚道一手算盤打得也不錯就是做生意腦袋不大靈光。
此人姓王名福貴。其實原本給他的報酬也是不少無奈他家中有位患病的老娘以及身體不好的兒子所以每每領到的月薪都花在這二人的醫藥費上了。別看外面人那麼說姬家人無情在商場上吃人不吐骨頭可是這麼長時間以來這布莊虧損這麼嚴重都沒有辭退掉掌櫃的多半也是看在他生活不好過的份子上。
剛剛出前林忠已經將布莊的情況同姬雲軒交待過也是怕這個小主子二話不說完全斷了人家的生計。不料姬雲軒根本沒這個想法。
「這是真的？」掌櫃的有點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是真的。」姬雲軒親口允諾。
掌櫃的這才放下心來。帶著紀雲軒將整個鋪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
「軒小少爺就是這些了。」
「嗯。」姬雲軒看完鋪子細細的回想剛剛看到的布局在心頭一番思量才開口問道︰「掌櫃的你在這里做了這麼多年對于上過門的那些老客戶的喜好還記得？」
「這個……屬下未曾統計但若是想要整理出來也不難請小少爺給屬下一日時間明日便將這些個東西交予小少爺。」
「可以明日你將這些整理出來的東西帶到不亂居我將需要改變的地方也整理出來到時候你過去拿然後招工匠來做。從明日開始店里不開業了我們整修三個月！」
「三個月？」掌櫃的驚訝失聲「小少爺三個月是不是太久了？」
「不久開著店三個月也不過是虧損如果想賺錢三個月整修是肯定的這樣再次開張後我肯定沒有多久便能夠將這幾個月的損失賺回來。」
當日姬雲軒回到房中一直忙到了深夜。第二日眼帶血絲的推開門時林忠和王福貴已經候著了。
「你們都來了。」
「軒小少爺早。」
姬雲軒平靜的點了點頭「掌櫃的也一起用早膳吧什麼事用完早膳再說。」
「這可不妥。」王福貴雙手直擺不敢與主子一同用膳。
姬雲軒不再說什麼徑直向院中亭子走去。現在天氣越來越熱快要到夏季了早晨在亭子中用膳是再愜意不過的事情。
林忠好笑的對王福貴說︰「走吧軒小少爺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主子。用完早膳他才肯好好做事呢。你要是別扭不吃指不定小少爺不跟你談公事。」
王福貴听林忠如是說即使心中覺得不妥也沒有絲毫辦法。跟著林忠的腳步前去。
用完膳喝著碧秋端來的茶姬雲軒想起什麼對著碧秋道︰「碧秋你幫我把我房里桌上的那疊紙拿來。」
不消片刻碧秋捧著厚厚一疊東西走了過來。
「王掌櫃你瞧瞧。」姬雲軒示意碧秋將那疊東西放到王掌櫃的面前。
「這是？」王福貴拿起那疊東西一頁頁的翻看表情從疑惑轉為驚喜。「這些圖都是軒小少爺畫的？」
姬雲軒點點頭心想還好自己前世學的是設計。她們學校里面當時還是學分制只要選有關設計的課就能拿到學分雖然她主攻是平面設計但是因為喜好別的設計也多多少少學了一點。
王福貴手上的那一疊圖就是她徹夜畫的室內設計稿。這里沒有她慣用的紙幣只得用筆墨依靠深淺關系處理出空間感覺。那麼多年沒有畫畫了再加上工具不熟悉總覺得有些手生。早知道這樣姬雲軒有些後悔為什麼上一輩子不去學國畫。
「軒小少爺的這些畫兒是怎麼畫出來的？」不能怪王福貴有此一問姬雲軒的畫法明明是西方的寫實主義。素描關系的處理而不是中國古代慣用的工筆畫或者山水寫意的畫風。
「自己想的啊然後嘗試著畫出來的。」姬雲軒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突然對畫畫無師自通。索性岔開話題帶過︰「王掌櫃的這話里面的東西你都看的懂吧？」
這些畫里不但有室內全景還有單件家具的設計圖。所以才讓姬雲軒花了整夜的時間才搞定。不過這個只能算是初稿。具體怎麼實施以及實物的大小都要等到工匠來了之後精準測量室內大小才能決定的。
「看得懂看得懂。」雖然畫中的風格和以往見過的都不同可是從這畫中便可看出整改後的布莊會是什麼樣。這一下連王福貴都對姬雲軒充滿了信心。
「你整理的資料帶了沒有？」
「帶了帶了。」王福貴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雙手遞到姬雲軒的手中。
姬雲軒略略一翻隨即道︰「那就這樣林總管、王掌櫃找工匠的事情就得麻煩你們二位了待找到了工匠再通知予我。我這幾日也會將整修後店面運行的草案寫出來到時候我們在一起商量可行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