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墨商便領著余坐懷進來了。
余坐懷本是想問師傅今日是不是去了姬府可還沒開口一進門便見著一張他怎麼都忘不了的面孔。
「你怎麼在這里?」自從他那次受傷從昏迷中醒來之後和她有了爭執此後就再沒見過她乍再一見到難免會有意外。那種感覺說不上是驚喜還是憤怒。驚喜是因為後來師傅告訴他昏迷的那幾天里都是她在衣不解帶的照顧他所以感激;憤怒則還是那件老掉牙的塞布條事件。
姬雲軒燦爛一笑眼珠子轉了一下「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里?這里是我家我當然愛來便來。」
說罷姬雲軒站起身跑到墨商身邊親昵的拽著他的雙臂搖著道︰「爹爹這里悶死了我呆不住明日陪我出去玩吧。女兒好久都沒逛街了。」語氣嗲的連她自己都不屑不過自己可說的是實話。這麼久了她一直拋棄掉女子的天性習慣夾起尾巴做人。即使身份被拆穿了隨之而來的確是更多忙不完的事情。她也想做個平平常常的人去街上看看好吃的好玩的。
余坐懷在一邊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師傅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女兒他當真一點都不知道。
墨商更是受寵若驚姬雲軒何時這樣跟他撒嬌過?一時間心頭涌起一股為人父的幸福感。臉上帶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寵溺連聲說好。
葉水柔走了過來道︰「商你明日不是出去嗎?怎麼會有時間帶她出去?我看不如就讓坐懷帶她去好了。」
墨商一時沒明白明天自己明明在家啊可是妻子頻頻遞著眼色他雖不懂卻也還是含糊答應了︰「也好。坐懷明日你就帶為師女兒去逛逛對了還沒介紹。這是為師失蹤多年才找回來的女兒叫不亂。」他撒起謊來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不亂?」這是什麼名字?余坐懷郁悶的想到自己地名字。余坐懷、余坐懷?不亂?坐懷不亂?太巧合了吧?
「是啊你是為師徒弟這丫頭回來之後覺得原本的名字不好听我便給改了就叫不亂!」
墨商接上一句解釋。也打消了余坐懷的懷疑。因為不亂這個詞更讓他直覺聯想到姬雲軒地那座不亂居。
姬雲軒將娘親的神色看在眼里老大不樂意雖然爹不懂她地眼神自己可是懂的這是女人的直覺。感情娘要將她跟這小子配一對?
不去管那師徒兩說啥姬雲軒拽著娘出了房門說要跟娘「談心」。
「軒……呃不亂你拉著娘急沖沖的做什麼呀?」葉水柔不明所以被女兒一路拉到離竹屋遠一點的地方。
瞧瞧離屋子有些距離了姬雲軒這才放下手。問道︰「娘您干嘛要把我跟那小子湊一塊啊。」
葉水柔笑了「瞧你一大姑娘家地。說話怎麼這麼不害臊?跟娘說倒是沒關系若是讓別人听見了多不好啊?」
姬雲軒可不覺得臊。她就是有事說事。「難道我看錯了?剛剛您明明跟爹打眼色來著。」
「你瞧見了啊?」
「這麼明顯我哪不能瞧見啊?就爹那反應您眼楮都快抽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娘也是為你好。」葉水柔幽幽說道︰「如今你也大了娘像你怎麼大的時候也都已經有了你。坐懷是個不錯的孩子也算是我跟你爹看著長大的你們若是在一起他不會虧待你的。」
姬雲軒有些郁悶「娘我現在的情況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也是快要成親的人了。而且我還答應過皇帝繼續女扮男裝更何況我也不想找什麼撈子男人成親。難道女兒一輩子就一個人生活不可以麼?」
葉水柔听姬雲軒這麼說有些生氣「你腦袋里面怎麼盡想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只有嫁了男人才會幸福難道你想一個人孤獨終老?婚姻大事要听爹娘的我就覺得坐懷不錯。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不準在想那些亂七八糟地。」
姬雲軒無奈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效果反而不好。可是不說又不行。女人啊有的時候橫起來根本不會講理地。她自己還有那麼多的事情哪還有空考慮感情?先不說她這個世界也才十六歲早戀嘛根本是!更何況她——她地心里還有那個模模糊糊地影子。也許是因為曾經太美好所以才會常常緬懷即使時間模糊了剪影卻依舊念念不忘。
葉水柔見女兒沉默以為她在反省便瞧瞧離了去她不知道姬雲軒想得根本就不是她說的事情。
今夜月色很好只是時值冬季天氣十分地冰冷。姬雲軒站在空曠的谷中對著那一輪明月雖覺得冷卻又不想離開。好似只要一直盯著那里瞧就可以瞧見另一個世界中的他。迷茫中她仿佛瞧見那一個熟悉的身影攬她入懷任由她任性、撒嬌、耍脾氣給她一個溫暖的家。
一陣寒風吹來姬雲軒面上一痛睜開雙眼。卻不料對上一雙黑亮的眸子。
「余坐懷!你做什麼!」姬雲軒掙扎起來原來自己此時被他抱在懷里。
余坐懷放下她退後兩步「你真是不識好人心剛瞧見你一個人站在那里暈倒我就只好抱你回去。現在倒說是我的不是。」
姬雲軒臉一紅剛剛那一瞬鼻尖傳來屬于男性特有的味道讓她不小心新跳漏了一拍。這才真正意識到余坐懷已經不是六年前那個小男孩而是十八歲的男子。一句話也不說轉身便向屋子跑去。
余坐懷呆楞了片刻他眼尖的瞧見姬雲軒走前臉上那一抹嫣紅雖是在月色下卻也顯得明艷動人。只是那性子——余坐懷搖搖頭心想師傅的女兒怎麼跟姬雲軒那小子好像?
原本墨商帶著葉水柔隱居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日後會有人來打擾只是顧及徒弟有時會來便只蓋了兩間房。今日也巧了幾人都在自然不好同以往一般自己和妻子一間余坐懷另外一間。墨商很自覺的卷了鋪蓋去了徒弟屋內。而姬雲軒便珍惜著難得的機會和娘親睡在一起。
余坐懷本也念著師傅之前給他的任務要看好姬雲軒的動向。他哪里知道這屋里的不亂和姬雲軒便是同一人。又想在他來之前姬雲軒已經出府了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準備去找找看。墨商當然不會讓他亂跑只說自己有了安排。盡管在這里住下。這兩日有時間再指導指導他的功夫。
余坐懷听得師傅如此說也知道按捺下擔憂的心情住了下來。師徒兩本就話不多一個睡床一個打地鋪這麼安安靜靜過了一夜。
那廂姬雲軒倒是有些慘被母親追問著考慮的結果。姬雲軒也無奈別說她心里那個影子還未去就算現在做好準備接受新的愛情也不能像是買菜說好價錢就定了的。只好顧左右而言他搪塞母親折騰了大半夜才睡下。
姬雲軒自己心里明白母親說的沒錯就從跟余坐懷的相處來看他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可自己還有那麼的麻煩沒有解決莽撞行事只會落得兩傷。她自己不知道的是母親的那一番話加之剛剛和余坐懷之間的互動感情的萌芽已經悄悄的生長起來但是這段感情注定了是多災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