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錯啊!」為了償還債務,朱武在景天的介紹下成為永安當的學徒,趙文昌將他分配給了景天管教。
朱武雖然是說不出身份的沒有學業證書的妖怪,不過他勤勞肯學,悟性也不錯,很快便成了永安當「打假二人組」中的一號人物。
從拳頭交流為主流的鎖妖塔走入文明社會,朱武很快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成為專業的鑒定師。
景天對于自己這學徒也是頗多贊賞,鑒定能力幾乎與自己不相上下嘛。
永安當的兩大得力助手,可惜趙文昌過于小氣,目光短淺,經常對景天和朱武兩人多有刁難,景天天生樂觀,豁達開朗,雖然不時與趙文昌多有爭執,也不曾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至于朱武,他對古董的熱情已經越景天了,這幾月來他又去三山五岳拿了些那些妖怪弟兄的珍藏。
「朱武,咱們認識多久呢?」
沒抬頭,「大約七八個月了吧,有什麼問題嗎?」朱武臉色不怎麼好看,趙文昌那老小子又花錢買了堆假貨,「話說,咱們老板真是開當鋪的嗎?」
一點都不專業的老板。
景天抓抓頭皮,道︰「這點應該沒錯,永安當的老板確實是他。」
「吝嗇鬼眼光確實不好,總是容易買到假貨。」景天嘆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自己開一家當鋪店啊。吶,朱武你有什麼理想嗎?」
朱武抬起頭,認真想道︰「如果有的話,大約也是想先將欠你的債還清吧,至于其他的打算,現在還沒想到,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繼續做這個古董鑒定師,蠻有趣的。」
「??」這家伙真單純,難道他不知道他欠我的錢已經基本還清了嗎?景天有點不好意思,朱武沒什麼金錢觀念,他更在乎自己的心情,不過,他的心情很少糟糕過,總是沒心沒肺的,「那,等我開了店鋪,成為全渝州最有錢的大老板,你就來給我打手如何?」
「可以啊,反正我沒什麼追求,當個小伙計也不錯。」
那你還真是容易滿足啊,景天嘆了口氣,接著從口袋里掏出今天賺到的銅板,一枚枚數了起來︰「七十八枚。」
「那距離開一家永安當還很遠,景天我突然覺得,如果你想開一家永安當,起碼還得繼續保持今天這樣的賺錢度,不吃不喝二十年。」
「別打擊我信心,我可是立志都當渝州富的男人!你這個沒追求的家伙。」景天俊臉稍微有點紅,又有點惱怒。
「富啊,那你可得賺多少錢啊。」朱武又打算開始打擊景天。
景天打斷他的話︰「哼,人生變數無所不在,你這樣是沒辦法算出我成為渝州富的真正時間的。我告訴你,我先祖曾說過,我這一生絕對會成為渝州城的收復,我將有百萬家產!」幾百年前的景天家的先祖就這麼讓一個算命的說過。
「這話倒是不錯,不過,景天,我始終覺得,當富到底是太難了點。難道我們就不能當第二的,第三之類的嗎?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做人咱們還是低調點比較好。」低調才是原則,朱武很想把自己的生活理念推銷給無時無刻不想著當渝州富的高調行事的景天。
「喂,景天?」
「什麼事。」
「你說,咱們現在用的杯子,一百年都,兩百年後會不會變成值錢的古董啊?」有感于皇帝的馬桶也能當古董,朱武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倒也不錯,不過,咱們名氣不夠,而且,就是我們現在就將杯子藏起來,當它們成了古董咱們也沒機會再擁有它們了,那時候咱們都死好些年了。」景天又深深嘆了口氣,「要是咱們能成為長生不老的劍仙就好了,那時候,咱們可以藏多少古董啊。」
景天總能提出很荒唐的,但是很有建設性意義的見解來,就是這麼回事了。
「可是咱們只是沒什麼前途的小市民,那些飛來飛去的鳥人很難看上咱們的。」朱武不喜歡和臭道士打交道。
「是啊,要是我也能成為頂天立地的劍仙該有多好。」
「有了名氣,用過的東西自然就值錢了,古董!」和景天相處久了,朱武也沾染了景天的壞習慣,喜歡上錢財這身外之物了,「古董真是好東西啊,能收藏,也能換成錢,有錢能使鬼推磨了,真想看看鬼是怎麼推磨的。」
「是啊,想想真是令人羨慕啊,有錢人的生活,不過,要是能成為劍仙也不錯,受人敬仰肯定很有意思。」這個時候的景天還是容易著白日夢的平凡少年,而朱武也漸漸融入人的生活中,開始了作為渝州席鑒定師的生涯。
今天的打假活動已經進行到一定程度,唐門的主子前些日子過來,也很和善地夸獎了朱武和景天兩句。擔心自己位置不保的趙文昌在唐門大老板離開之後,對景天和朱武的壓榨活動更加劇烈,可憐的兩人天天累得跟狗一般,景天也更加想自己開一家當鋪了。
「我真的很想當老板啊!」景天昂做狼嚎之姿。
朱武目光盈盈,認真注視著景天,景天見此,不禁動容,卻听朱武開口道︰「兄弟,我相信你,你有生之年肯定能組建起自己的店面的。」
「不過,為什麼是有生之年?」景天听出弦外之音來。
「嘛,身為男人就不要太計較了。」朱武呵呵一笑,岔開話題,奔到十萬八千里外去,「話說回來,隔壁家的那個阿花最近似乎頻頻注意著你,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這種莫名其妙的事誰會在意啊,而且,阿花不是有丈夫了嗎?」
「也許她想紅杏出牆。」朱武開始用起自己新學的成語。
「不對啊,我記得隔壁的那個叫阿華,阿花是一只貓?」景天疑惑道。
「你魅力值高,連母貓都看上你了,景天。」朱武煞有介事地說。
「呀,你去死!」
話說回來,這段時間大約是朱武此生過得最快樂的日子了,那時候的夢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幫助景天成為當鋪老板,然後成為世界第一流的鑒定師,擁有很有值錢的古董收藏,天天抱著古董睡覺。
雖然是很庸俗的夢想,不過,以一個人類的身份來看,應該還算現實吧。
「朱武,你這混蛋……」景天四腳朝天,正迷迷糊糊地做著夢,看他的表情,大約是個噩夢。
可是,自己有這麼可怖嗎?朱武滿臉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