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艙產生出如此大的異動賽波拉一時間也沒了主意。打開？不打開？確實都是難題。所幸沸騰只噗噗響了幾秒虛擬艙閉合邊緣泄出一圈紫色亮圈兩者漸消漸隱。該不會走私過來的虛擬艙質量不穩定吧？只有這個可能……
……
楊老板說完敬畏地低著頭雙拳並攏貼近放在胸前擺出一個好久沒練過的帕姆星致敬標準禮。回想剛才舉動他暗地里狂冒冷汗居然想控制極腦的意識幸好對方心存仁慈否則隨便一個脈沖信號就能把自己打成白痴。
布爾達微微一笑「我記得你你是拉拉揚席。」
楊老板听罷後退了一步站穩竟激動地哽咽出聲「是我。」帕姆星第一代光路網是他主持沒錯但主導者卻是極腦本身。偉大的極腦是他終生唯一的偶像！事隔數十年後當一生的偶像喊出你的名字你肯定也會激動。
有了楊老板這麼一烘托布爾達周身沒光芒四射沒氣勢大放依舊一身白粗布衣的憂郁少年扮相但在胡閑眼前這曾經的小弟形象卻瞬間無比高大起來。他腦子嗡地一響再向池秋荻望過去——從來沒見過她那副崇拜狂熱的神情。他吃吃道︰「你就是傳說中的 星？」
布爾達不喜歡別人稱他為極腦更討厭別人指著他鼻子叫他「 星」。他不滿道︰「我叫布爾達是個白袍游民。」
這時代如果還有信仰也來自對極端技術的崇拜。極腦比古代所有宗教領袖存在的歷史悠久得多甚至比地球的壽命還古老。一個進化過5o億年的無機生命光想像那麼一段漫長久遠的時光就足以使人產生膜拜的沖動。胡閑暗罵你一個老成這樣的「人」居然裝女敕蹲新手區唬弄人……活太久果然都無聊透頂。他想起了那個變態院長。
在虛擬世界里所有游民的情感包括思想布爾達都能體會胡閑對他的不爽他當然一一照收。他點點頭無所謂地道︰「我在體驗和完善有機生命之間的情感互動。根據我的觀察似乎新手的喜怒愛恨比較濃烈所以在第一層待了三年多時間了。」他再次看向池秋荻溫柔地道︰「你願不願意留下來陪我？我還從沒……呃還沒有過所謂的愛情。」他臉頰居然擴散出兩抹紅暈。
暈！這也太扯了絕對不行！楊老板此刻蔫成了霜打的茄子（注）池秋荻說不定一激動真的會倒貼那個非人類！胡閑正要開口阻攔布爾達攔手笑道︰「開開玩笑罷了這麼長時間以來還是習慣自己待著。」他凝望著三人周圍的場景開始悄然變化就像一幅還沒干透的水彩畫被水淋濕淋濕過後又刷過幾道顏料變成了另一幅畫。三人所在的位置瞬時回到江邊。
（注︰千年以前的人類移民帶走了地球的生物樣本和基因圖譜因此茄子也是日常食品。最基本的自然規律不會差異太大霜雪等氣候現象一樣也有；比如帕姆星的雪花同樣是六角形。）
此江邊非彼江岸四簇數據佇立在象星群星座星域網的數據交換邊境。布爾達笑道︰「你們該回去了。」面轉向胡閑「星衛的結晶回去就有答案我不能多說你自己慢慢模索。」
胡閑琢磨著他這話的意思忽然想起那塊石頭就給自己藏在虛擬艙的旮旯里他該不會給自己動了什麼手腳吧？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布爾達望著煙波浩淼的江面忍不住吟哦著一古詞「隴雲飛江邊日晚煙波滿目憑闌久。立望關河蕭索千里清秋。忍凝眸。」吟完後輕輕嘆了口氣復又笑道︰「這是你們前人類作的詞以我的排列組合能力竟然到現在還作不出一像樣的；可見情感相當重要沒有感情的窮舉是沒有意義沒有審美情趣的。」
眾人頷一個進化到然物外又入世學習填詞的有機生命肯定不會學壞還不斷指引教化著帕姆星人都變成了和他差不多的性格。他最後向三人作揖道別轉身踏空而去。胡閑離開虛擬世界最後一眼的印象就是布爾達臨走時又向他眨眨眼楮。
……
楊老板第一個蘇醒過來目光怔怔地盯著眼前的賽波拉良久滿足地長嘆一口氣。賽波拉莫名其妙正待問嚴老板抬手阻止她走到一邊的長椅坐下低著頭繼續回味偶像風采。
胡閑和池秋荻在虛擬艙隨後醒來雙雙閉著眼楮沒敢動彈都不知道到底誰該先下。胡閑無恥地張開眼楮緩緩轉過頭偷瞧一具雪白完美的軀體在淡綠色的液體中顯得輕佻動人修長勻稱的四肢末端在循環的水流下有韻律地搖擺。他暗呼要命異性**的視覺沖擊讓他身體起了某種自然反應他恐懼萬分地半側過身手向後伸緩緩前移然後踫到她一下。兩人都猛地一震。
池秋荻的**被人輕輕戳了一下慌亂張開眼楮看胡閑背對著她意思大概是讓自己先出艙但他竟然踫了最不該踫的地方！她像逃難般開啟艙門艙門毫不動彈才想起應該先抽完艙內的維生液。營養液從內壁周圍的空洞快抽出兩具軀體自然回落到艙內底部。艙底截面是個弧形所以他們自然而然下降著然後受地心引力的影響滾到了弧形的最低點貼到了一塊兒。
胡閑雙手扶著她肩頭嚅囁道︰「你先請……」
池秋荻小月復部位被個**的物體頂著她略為猜想一下便知道那是什麼羞惱交加他說的話她也沒听進半分恨聲道︰「你……」你了半天也沒有下文
胡閑心里大爽爽了五六秒又覺得這樣太趁人之危況且還無端招人惡感隨即感到一陣沒意思小弟弟也逐漸垂頭喪氣。他慢慢推著她向後開了艙門站起身賽波拉正愣愣望向這邊來。他抓起艙門邊事先放好的大毛巾隨便往腰上圍一圈再把兩端塞進腰縫大方地向小娘皮招招手一副凱旋歸來的模樣心想要是她飛撲過來就兩全其美了。
賽波拉還在擔心水貨虛擬艙的質量看他安全出艙眼里也有幾絲喜色嘴上卻惡狠狠道︰「快去房間穿衣服！」
他得令抬步便走腰上的毛巾圍得太隨便結果掉到地上。她強自鎮定看著他彎腰撿起圍上回過頭對她訕訕一笑然後立起身匆匆跑回房間
胡閑磨蹭半天從房間出來池秋荻已穿回衣服靜靜坐在小廳一角看著胡閑的眼里有三分嗔怪七分惱火。楊老板也穿回了「衣服」又恢復成一個級大胖子。四人圍坐在一起听楊老板把前前後後的經過說了一次。
賽波拉听完後回房拿出那塊贗品石頭放在桌上。四人盯著那塊石頭一時無話。接下來生的事情讓胡閑心里樂開了花——那塊贗品石頭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中間已經出現數條裂縫賽波拉見狀大驚趕緊用雙手合攏……贗品石頭似乎存心和她唱反調竟然裂成數塊！接著以肉眼可以察覺的度開始化為粉末。
估計是堆疊機強行組合一個材料與成品要求完全不符的產品的後遺癥胡閑暗忖……硬湊合到一起的原子就是不保險啊不過生得可真太是時候了！我的運氣咋就這麼好咧？他暗自大笑賽波拉卻苦著臉隨時有掉眼淚的可能。楊老板安慰了幾句剩下的萬他沒理由再要。
一個頂級駭客的宿命就是不斷攻破系統防御就好像一個空房間里有扇虛掩著的門總忍不住想打開看看。錢不是多了不起的事一個駭客再如何強悍在偉大的極腦面前依然像個初生的嬰兒不堪一擊。這是他此生中唯一一次失敗也是最愉快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