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未老人非昨 正文 第十一章 天涯流落思無窮(下)

作者 ︰ 尋默

我再也壓抑不住了,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撲簌簌的落,這是我來到這里第一次哭,第一次感到委屈,第一次覺得身心疲憊。「為什麼,長得像她們真的不是我的錯,為什麼,為什麼讓我承擔這麼多,我好累,真的好累,可不可以不要玩了,為什麼老天給我安排在這個時空,是在懲罰我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遲疑了一下,終是走上前將我環住。輕輕拍打著我的背,喃喃道,「這不是你的錯,你沒有錯,錯的是她們,是她們啊……」

不知道為什麼,被他這樣一抱我更加覺得委屈,突然想起從前韓明泊讓我看過某本雜志上的一段話︰你是女孩,你可以想起一出是一出地瞎鬧,煩了就哭美了就樂,你撒嬌你任性,你翻著跟頭抒發自己的感情,什麼時候折騰舒服了什麼時候算。沒人說你什麼,女孩嘛,感性一些,大家都能原諒你的情緒化。你可以不計後果不失時機地犯犯間歇性神經病,然後美其名曰︰我們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我不是故意的啦。看的時候我就告訴韓明泊,我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女孩,現在呢?我仗著南影墨不會殺我,便撒開了性子的胡鬧,完全忽略了他的太子身份,高興了就對他笑,生氣了就對他吼,我從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一個得寸進尺的女人?!我漸漸停止了哭泣,拭干了臉上的淚水,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堅強一些。

「沒事了?」他將我扶起來,疲倦的笑著,「剛剛……」

「剛剛是我太任性了。」我打斷他的話,委屈之感又涌上心頭,慌忙轉身背對著他,「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在這個怪圈里面,剛剛冒犯了太子,還請原諒。」

「你……」他一句話沒說上來,深深的咳嗽了兩聲,又繼續說道,「你還是不明白……」

我沒有接話,我確實不明白,深深的不明白!

「你要怪就怪讓我見到你的人吧!你那麼聰明,不會想不通的。」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心疼,我訝異的轉身看著他,他揮一揮手,側過臉去,「沒什麼事你就下去吧,我等會兒就要動身去建州,在宮里的這些日子如果無聊,就讓小紅帶你去找六弟玩,他和你年齡相仿,我已經交代過他了。」

我忘了我是怎樣走出書房的,到了房間里,我無力的癱坐在床上,小紅見我這般模樣,很有眼色的退出房去,關了房門在門外侯著。

南清寒。只要我一閉上眼楮,我的腦海里就會出現這個名字。恨他嗎?我笑,我該恨他什麼?恨他利用我?他從一開始買下我的時候就知道我跟兩個女人很像,他用我來吸引太子,欲擒故縱,這麼順利的進皇宮也是他安排的,南君懷根本就沒有他這樣的實力,他知道我會給太子帶來多大的震懾,如果他失算了,太子沒有對我動心,那麼還有皇上,皇上也深愛著夏妃,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皇位之爭!多麼可笑,我竟然在南影墨的提醒下才察覺。可是我想不明白,他既然要利用我,為什麼又不讓我離開他呢?他想把我束縛在他身邊,成為他爭奪皇位的武器!我該恨他麼?我應該更恨我自己!都是這張臉!

不過我不會毀容的,我還沒有厭惡這張臉到極致,他要利用我,我就乖乖的讓他利用麼?未免太小看我。

「姑娘。」小紅在門外敲敲門。「太子他要走了。你不去送送他麼?」

這恐怕是南影墨讓她來通知我地吧。我應了一聲。開門出去。隨著小紅來到正廳。南影墨正要同李升和另一個男子出發。看見我來。他讓李升和另一個人先去正德門。看著我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送我了。」

他已經換了一身樸素地深灰色裝束。卻仍不失高貴。我看著他。不自覺地笑了笑。「怎麼會不來送你呢。」卻恍然間發現。這句話听起來有一絲別樣。只好轉移話題。「你只帶了兩個人同去麼?」

「嗯。只帶了李升和燕臻逸。有他們就足夠了。」他也笑起來。「他們兩個可是我地左膀右臂。」

我一時間找不到話題。有些尷尬地站在那里。他也有些無措。立了半晌。道。「那我就先走了。正德門那里一大群人正等著我呢。」

「嗯。走好。」我看著他走出正廳。轉身也回房了。

房間里實在無聊得很,我又懶得不想出去走走,正閑著沒事做,忽然看見正對著床的屏風,一時興起,讓小紅給我準備筆墨。

這屏風上畫的是一朵荷苞,花睫上還有一滴正欲滑下的水珠,我提起筆,在畫的左上方題道︰泉眼無聲惜細流,樹蔭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記得剛看到這面屏風的時候,我的腦中就出現了這首《小池》,這首詩很契合這面屏風,好在我的字也不差,題上去沒有破壞大局。

「姑娘題的是什麼?」小紅湊上來看著,「可惜小紅不識字,不過姑娘的字寫的倒是很好看。」

我輕念出聲,看著小紅放光的眼楮,覺得有些慚愧,又有些好笑。

「姑娘是說這朵蓮花剛剛露出苞,就有蜻蜓落在上面嗎?」她見我點頭,欣喜的笑著,「姑娘不覺得自己像荷花麼?太子爺對你可是很好呢!」

「瞎說!」我故作生氣,起身坐在了床邊,小紅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她比小桃年齡要大很多,已經懂得察言觀色,適可而止了。

氣氛又恢復了無聊的狀態,我索性躺下睡覺,只當是養神。時間在我的翻來覆去中慢慢流逝了,睡意也在我的翻來覆去中慢慢到來了。

然而「好事」總是在你最不經意的時候到來。

我看著眼前這個黑衣人,不,應該說是穿著夜行衣的南清寒,不由得冷笑。

「你來干什麼?當初你機關算盡把我送進皇宮,現在又要來把我抓回去麼?」

「你都知道了?」他摘下臉上的面具,鳳眼里帶著驚愕,還有一抹悔意?我沒有看錯麼?

「如果我不知道,你還打算再怎樣利用我呢?!」我打下他正準備牽我的手,一臉冷漠。

「我現在不是已經來帶你出去了麼?」他有些慍怒,旋即變得卑微,「我已經後悔了,我看不下去,忍不下去,等不下去,我一刻也不想讓你在皇宮多待。」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最是無情帝王家,南清寒,你忘了那個皇位嗎?你能放棄至高無上的權利嗎?!」

他頓時一僵,又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不會放棄,但我也不會讓你去幫我奪,我會靠我自己,你就嘲笑我吧,盡情的嘲笑,我的判斷能力在你這里全部都失去作用了!」

「我不能跟你走!」我閉上眼楮,心里有些痛,「我不想再被你利用了。」

「留在這里你才會被利用!」他怒吼著,「在你眼里我竟是這樣不堪?!」

我望著他受傷的神情,一時語塞,想不出該怎樣回答。

良久良久,久到我以為他已經放棄說服我的時候,他又開口了,「快些隨我離去吧,迷香的藥效也該到了。」他戴上面具,正欲拉我的手,又被我打掉。

「不!」我剛說完,脖子上一陣痛,便兩眼黑黑,暈厥過去了。

「對不起了。」他喃喃著,背起我便走了。

我就這樣開始了我光榮的流浪生活……

默默有話要說︰好失望啊,寫了這麼長時間,一篇長評都沒有看到,推薦又那麼少,好想就此罷工啊!希望喜歡這篇小說的朋友們留個音,我也好有創作的動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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