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無數遍的安慰自己,趙雅瑞她這樣做,一定是有苦衷的。中午留在盛蕭然的屋子中吃了飯,思索著到底要不要把雅瑞的事情告訴他,最後還是一咬牙,按捺下情緒,等到和南君懷商量以後再說也不遲。
盛蕭然動作也夠利索,第二天果然早早就打點好一切了,他這次讓我最自然的出去,所以當然要穿女裝了,最好還要我打扮成要和他一起出游的模樣,我無奈的穿上了一襲湖青色曳地長裙,束著很淑女的墮馬髻,薄施淡妝,帶著紅燒肉跟著他大搖大擺的出去了。
「咦?西湖?」我看著眼前的景色,楊柳帶著一些微微泛黃的秋意隨風搖擺,湖面波光粼粼,上面停泊著一個二層的舫船,草地踩起來還是軟軟的,像極了現代的杭州西湖。
「西湖?」盛蕭然踱到岸邊,初秋的陽光照在他柔白的長衫上,似乎要把他照的透明了一般,「這里是秋湖,西湖又是哪里?」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也沒什麼啦,我隨口說說。」說著走到他身邊來蹲下,掬起一捧清水,灑了好遠,濺起的水珠像是金色的一般。好久沒有這樣玩過了,我的臉上漾起了一抹微笑。
盛蕭然笑盈盈的看著我,露出潔白的牙齒,「小孩子果然還是小孩子,你忘了你今天的正事了麼?」
我這才想起今天來是要找南君懷的,趕忙站起來,雙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喚回到處飛的紅燒肉,「對哦,那我走了,你在這里慢慢玩吧。」
「回來,先上了船再說。」盛蕭然一把拉過我,朝那個舫船走去。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被他拉著進了船,里面的布置就像是房間一樣,有桌有椅有床,不過都是固定在船上的。我被他拉著坐到靠近窗口的位置,微風吹動著窗邊的瓔珞,偶爾有些撫過我的臉頰。
「來這里干什麼?」我郁悶的望著他,難道他早猜到了我是來見南君懷的,把他約到這個船上了?
他微微一笑,「先等一下,等人來了再說。」
我「哦」了一聲。靜靜坐著。不多時。一個小廝模樣地人便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些酒菜。出出進進了好幾趟。擺了滿桌。隨後便站到了盛蕭然地身旁。
我抬眼打量著這個小廝。不是南君懷呀。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小廝長地白白淨淨。倒有幾分柔美。
「看什麼。」盛蕭然笑著伸手晃了晃我地眼。「趕緊進去和她把衣服換了吧。」
我這才明白過來。盛蕭然這是讓我喬裝打扮呢。待到換完了裝。那女子穿上我地衣服。背影倒還真與我有幾分相像。
「嘖嘖。盛蕭然。你辦地挺好啊!」我不住夸贊起他地腦子。伸手捏了桌上地幾粒花生放進嘴里。又給了紅燒肉幾粒。嗚嗚噥噥地說著。「那我就先走了啊。待會回來和你匯合。」
「小心點。別讓人跟著了。」盛蕭然好笑地看著我。我甩一甩頭。壓低了帽檐。又想到了什麼。將紅燒肉塞進衣袖里。嘿嘿一笑便低著頭走出去了。
我才沒有那麼笨呢,在集市里兜兜轉轉了幾圈,紅燒肉也沒有在袖子里做出什麼可以的舉動,確定沒有人跟著,才朝著那片密林走去。
到了地宮,南君懷似乎是早料到我會來,已經在桌前坐著等我了。我把紅燒肉放出來,紅燒肉像是見到恩人一般,直撲南君懷身後的那個人。
那人冷冷瞥我一眼,又看著紅燒肉,正欲伸手抱它,我看著這人實在是一身殺氣,怕他傷害了紅燒肉,趕緊阻止道,「紅燒肉,趕緊回來!」
那人听到我的叫聲之後,冷峻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抽搐,隨機換上一抹殺意,「你,叫它紅燒肉?!」
我嚇得有些哆嗦,可是輸什麼不能輸掉氣勢啊,我硬著頭皮,不敢直視他的眼楮,「對,你沒有听錯,我的愛鳥就是叫紅燒肉!」
紅燒肉滴溜溜的小圓眼看著我,振翅又飛到我肩頭,小腦袋一蹭一蹭,我頓時來了氣勢,繼續說道,「它還挺喜歡這個名字,夠氣勢!」
四周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南君懷和碧凝也一聲不吭的看著我倆,對面那人握緊拳頭,我似乎想象到了骨頭 作響的聲音。
「好了,離兮,那只鳥以前的主子是南銀,」南君懷打破了寒冷的場面,臉上也有些想笑的樣子,卻還是裝著嚴肅,「你的‘紅燒肉’以前叫閃電,名字似乎比你起得要氣勢一些。」
我無話可說的嘟嘟嘴,「那還是我的更特別一點,」看著氣氛馬上又要冷場,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我有事情要請教你。」
南君懷挑挑眉,示意我說下去。
「盛葉南那老狐狸,要我跟盛蕭然去瀾京。」我頓了下,等待他的意見。
他微微頜首,蒼白的手支著下巴,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半晌,抬起眼簾,「那就放心去吧,看他們會有什麼行動。」
我點點頭,繼續下一個話題,「盛葉南他似乎在探听我們的動靜,今天他派趙雅瑞來對我說,如果我不嫁,就殺了我。而且我懷疑,千面內部有奸細,不然盛葉南就算知道了我們的陰謀,也不會表現的這麼明顯,他這是激將,似乎是想讓我們知道被他發現了,好停止一切的動作,盛葉南在害怕。你是不是下一步有什麼重要的棋要走?」
他目光一凜,冷冷道,「我們這里,不會出奸細。」
他的語氣無比肯定,我也稍稍一頓,難道是我猜錯了?也罷,他應該有他的打算,再者,我也真看不出這樣一個組織中會有什麼可疑的奸細出現。
「那麼你看,我們該怎麼做?」我問道。
「什麼都不必做,你听著他們的話,他們讓你去瀾京你就去,讓他們徹底打消對你的疑慮。」他看著我,眸中帶著一絲安慰,「放心,我保你周全。」
我的心頓時安定下來,微微一笑,點頭算是應允了。
他又轉頭示意身旁那個冷峻的人,那人不知掏出了什麼東西,朝我扔來,我趕緊伸手接住,攤開來一看,是一個長哨。
「這個你拿住,不管這只鳥飛到什麼地方,你只要一吹,它便會飛到你身邊。」南君懷解釋道。
我疑惑的看著手中這個木質的長哨,這麼稀奇的玩意,還是個感應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