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娘這邊早已經將這個好消息給報到蒼狼那里了,甚至連莫離兮的房間她都又命人打掃一新,預備著蒼狼明天把莫離兮送回來,這樣來套牢盛蕭然。
蒼狼得了這消息,淡然的一笑,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青碧的眸子似乎透過華麗的牆壁直望到左邊的莫離兮。
「你去回晚穎公主的話,讓她萬萬留好了盛蕭然,這邊朕自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蒼狼回頭笑看著眼前伏身的矮個子男子,「切記不可惹惱了朕,不然……哈哈!下去吧!」
「是!」那人叩首之後,一溜煙的便消失了。
「這聰明的丫頭,」蒼狼玩味的一笑,就著琉璃盞嘬一口酒,唇色帶著酒光瀲灩的說道,「不知讓她給我管制後宮,會有什麼效果呢。」
——
我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從「真神之泉」上岸之後,渾身上下真的像是灌了清泉一般,讓人帶著一股清醒勁。這國堡里的東西也都是珍貴之極的,先不說那些擺放的裝飾品或是裝潢的精湛,單單拿身上這件蠶絲羊絨浴袍來說,浴華潤貼身的像是自己的肌膚一般,就可見這國堡「遍地是寶」。
「聖女藍拜拉,」摻著我右手的希亞偷偷看我一眼,見我心情不錯,戰戰兢兢的說道,「那只名叫紅燒肉的鳥兒已經喂飽了,可是它卻停在藍拜拉的床頭不肯下來,這……奴婢拿它沒有辦法,請藍拜拉降罪。」
我**的腳微微一頓,側臉打量著希亞,我的鳥兒我自己還能不清楚麼,你若是喂飽了它,它早不知飛到哪里快活了,怎麼會乖乖的呆在床頭呢。這下我心里已經有了底,想必這兩個丫頭原應該是哪個妃子的貼身侍女吧,如此給我一個下馬威?既然我現在有了身份了,就別想著我能低調行事,倒被你們這些丫頭牽制了。這樣想著,我微微一笑,裝作不在意的說道,「沒關系,再喂它一遍,我就不信它還不下來了。」
希亞微微一愣,握著我的手也開始輕輕抖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奴婢不中用……」
我笑一笑,這樣一個膽小怕事的丫頭,也不知她的主子是怎麼將此「重任」交代給她的。這說話間,已走到了珠簾前。
希亞一手摻著我。一手遮去擋在眼前一半地珠簾。左邊地葛利安動作稍微遲了一點。摻著我地手一伸。竟將我地手放了下來。而去遮眼前這珠簾了。
我抬起了腳。原不想在這小事上多做文章地。可是眼前這正中央地三根珠簾卻故意地被遺漏在我面前。直直地垂著。我腳步一頓。不再朝前走了。
「撤下!」我地語氣冷得異常。將希亞地手一甩。冷冷地瞧著她們二人。「將這珠簾撤下!」
希亞早已嚇得不成樣子。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連聲求饒。而那葛利安到稍顯冷靜。跪在希亞一旁。低著頭不吭聲。
「沒听到我說地話麼?」我地語氣又冷了幾分。刻意把屋內地其余侍女都引來。這剛來可不能失了自己地尊嚴。「將這珠簾撤下!」
那群侍女們全都慌了神。一直鎮定地葛利安也慌張了起來。怕是再鬧便鬧到皇上那里去了。便也隨著希亞央求著。
其余的侍女們七手八腳的正要撤下簾子,又被我制止住了。
「慢著……」我朝地上跪著的二人掃一眼,「我說讓她們撤下簾子,希亞和葛利安不是我的貼身侍女麼?」
「回聖女,是的。」一個身份較老的侍女回話道,又看向跪在地上微微發抖的二人,厲聲吩咐道,「狗奴才,還不快起來辦事!小心你們的賤命!」
「是……」「是……」二人哆哆嗦嗦的站起來,這才撤下了簾子,而希亞的眼里已經有些淚花了。
「委屈麼?」我又將手放回到她們二人手上,像是沒發生過剛剛的事情一般,淡然的問道。
「回聖女藍拜拉,奴婢不委屈,不委屈,是奴婢做錯了事情,聖女能如此寬恕繞了奴婢的賤命,奴婢感激不盡了。」希亞趕忙搖搖頭,摻著我慢慢的走到梳妝台前。
我靠坐在紅色珊瑚礁椅子上,軟軟的墊子舒服極了,眼前的銅鏡也清晰的很,堪比銀鏡。我從鏡子中看向一旁低頭不語的葛利安,微微一笑,問道,「葛利安,你委屈麼?」
她的肩膀微微一顫,抬起了倔強的小臉,卻裝作卑微的說道,「回聖女,奴婢不委屈,一點也不委屈。」
我無聊的撇撇嘴,這小黃毛丫頭,還用不著我跟她們置氣,後面的人還有的斗呢。「快些收拾吧,待會皇上派人來催就不好了。」我打開了脂粉奩,瞧著鏡中還稍顯稚女敕卻比十三歲這個年紀稍稍成熟一些的臉頰,心里不由得急切起來,不知何時我才能真正的成年呵!
用來款待的盛宴已經開始了。我穿著極其繁瑣的異族裝束,帶著一大堆的首飾,正襟危坐的在蒼狼旁邊,話說,這個聖女的位置還真是挺高的呢,居然可以和皇帝同坐,只有在死之後才有第二任的聖女出現。
九公主和蒼狼的一干妃子們坐在一旁,正狠狠的看著我,我撇過頭想躲開這人的目光,卻不想該來的終究是躲不掉。
「聖女!你怎麼披頭散發的就出來了?沒有人給你梳合適的發式麼?!」九公主訝異的說道,立馬引得其余好事的人議論紛紛,我扭頭掃她一眼,她也一臉得意的看著我。
「哦,」我淡淡的應著,模著垂到腰間的長發,撩起一根細細的辮子說道,「並不是披頭散發呢,我也在長發的上面挑了幾撮頭發,間隔的梳著幾個辮子。」
「哈哈,這還不叫披頭散發?」她嘲笑的看著我,又環視了周圍梳著整整齊齊頭發的妃子,最後又瞥了一眼自己編滿了辮子的頭發,對著蒼狼說道,「哥哥,你看看這個聖女,一點禮數都不懂呢!豈不是辱了我堂堂赤也國的威風!」
蒼狼早已經看到了我這樣的發式,青碧的眸子盛滿了笑意,異域的混血風采襯著篝火散發著奇異的魅力,朝我輕輕一點頭,側身對著九公主說道,「是朕允了她這樣的發式,妹妹身為公主,應該明白南夏國的風俗習慣吧。」
「可是,她現在已經是我赤也國的聖女了,怎麼可以還梳著那該死的南夏國發式!何況她那發式根本就不是南夏國的,怪異的很!」九公主小麥色的臉憋得通紅,藍眼楮怒的發黑,直愣愣的瞪著我。
「朕說了,聖女藍拜拉有朕的應允,你便不用多言了。」他淡淡的說道,看著周圍坐著的群臣,端起眼前的金樽一飲而盡,朗聲說道,「宴會開始了!」
我看著這風波剛息,稍稍舒了一口氣,側目又瞧見九公主,她只是詭異的一笑,端起酒來跟著一飲而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