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飯之後,晚娘並未跟著我們一同出游,蒼狼也沒有看來中午來這里也只是為了吃一頓飯而已。
上了馬車,我斜靠在座位上,正好能從位置上望到簾外熱鬧的街市,盛蕭然的馬兒偶爾會靠近簾邊,偶爾又騎的比較往前,也沒有過多的接觸。
街市越來越熟悉了,似乎在朝著小面館行進。
「這是要去哪里?」我回過頭來朝蒼狼問道,「莫不是要去我以前待過的地方?」
他挑了挑眉,含笑惑的問道,「怎麼?你難道不想去見見他們?」
「這……」我思索了一陣,雖說自己與小面館的伙計們相處的都很好,但是現在我帶著這樣一個身份過去,恐怕見了面也多少有些尷尬疏遠,「還是不要去了吧,只從門前過,我」
他點了點頭,了然的看了我一眼。我回他一笑,繼續望著窗外。
不出片刻,馬車已經行至我從前待過的面館了。
原本用舊了的「面」字幌子已經被換成了一個巨大的牌匾,一間僅能容下四五張桌子的面館也已經建起了三層小樓,裝修雖然算不上豪華氣派,但是也算得上是有檔次了,若不是門內跑來跑去的小秋弟,我真是不敢肯定這就是我曾經待過的小面館。
「看起來聖女曾經待過的小面館也不怎麼破舊,看起來倒是很新呢,生意也非常紅火!」南影墨朝窗外的面館看去,笑著對我說道。而盛蕭然也在外面吩咐車夫停了馬車,方便我們朝里面看看。
我搖了搖頭。目光看向了蒼狼。轉而對著南影墨說道。「這定是皇上賞賜地。我以前待過地小面館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然後隨手一指。指著新面館旁邊地點心店面說道。「呶。我以前待過地面館就像是這個樣子。全是這種舊木材搭建起來地。」
「那皇上倒是很用心呢!」南影墨笑了笑對著我說道。看了一眼一旁含笑地蒼狼。繼續對我說道。「你瞧。那上面地橫匾也是皇上親筆提地吧!這樣一來難怪生意如此紅火了!」
我順著他地手指看去。只見門前地橫匾上書寫著兩個飄逸地大字面。下方是一方印章。
「皇上地字。倒真是不錯!」我看了一眼蒼狼。笑著說道。
他心情極為舒暢。青碧地眸子此時也盛滿了笑意。听我這樣說著。側身離我稍近了一點。「這書法你也懂得?朕見過你寫地對聯。書寫也算不上好。竟是也懂得欣賞?」說完還朝我邪邪地一笑。對著趙雅瑞等人也笑了笑。
我瞥他一眼。再一看隨著笑了起來地眾人。心思一動。看著他戲虐地說道。「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這欣賞我還是懂一點地。大街上掛地那麼多牌匾。其中也不乏書寫極為飄逸地。」這話地言外之意。就是說蒼狼地御筆親題也不過和其他牌匾一樣平凡。
他看了看我,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也不再理會我了,對著窗外的盛蕭然招了招手,馬車又啟動了。
這是要去哪里?馬車漸漸遠離了街市,朝城外行去,走入了一片山道之中,約模行了有半個多小時,馬車在山下的一個驛館停了下來。
我們先後下了馬車,看著一眼蜿蜒地山路,我心里更加的惑了,轉頭問向蒼狼,「該不會是要上山吧?」
他立在原地並為說話,朝我身後一指,只見盛蕭然和幾個驛站地守衛牽著六匹馬出來了。
我愣了一小會兒,待到段秋明歡喜的牽過一匹白馬騎了上去,這才反應過來,指著面前地馬兒們對著蒼狼說道,「騎馬上山?」
他含笑點了點頭,翻身躍上一匹紅色的馬,抬了抬眉對我笑道,「怎麼,你不會騎馬?」說完,見我傻傻的搖了搖頭,笑意更濃了,向我伸出一雙手,「上來吧,要快些上去,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猶豫的看了他一眼,轉頭正巧對上南清寒的鳳眼,一轉頭,又是盛蕭然和南影墨,雖說我與他們也並未有多大的關系,但是,如果我就這樣上了皇上的寶馬,也不是很好的吧!這樣想著,我便對蒼狼笑了笑,牽過一匹稍微矮小一點的馬來,施展了輕功躍上馬,對他說道,「沒關系的,我也想體會一下騎馬的感覺呢!」說著輕輕夾了夾馬肚,馬兒還算乖的朝前行了幾步,與蒼狼並排著。
趙雅瑞是會騎馬的,只見她熟練的躍上馬背,裙角翻飛,回頭朝我們燦爛的一笑,拉著韁繩便駕馬朝前奔去了。
「好性情!」段秋明哈哈一笑,也拉了韁繩,策馬追著前面的趙雅瑞。
其沒上馬的人也都選好了馬,盛蕭然則是騎著他的那匹黑馬。
「你們騎的快一些吧!」蒼狼對著南影墨等人說道,轉頭看了看我,「她似乎不
馬。」
南影墨朝我看了一眼,對著蒼狼點了點頭,一笑便拉著馬兒朝前奔去,南清寒也跟著策馬而去,我朝盛蕭然看去,正對上他的一雙燦目。
「你也不用跟著保護了,這里很安全的。」蒼狼對著盛蕭然說道,「你先上去吧。」
盛蕭然淡淡的應了一聲,也不再看我,掉頭朝山上奔去。
我含笑看了蒼狼一眼,駕著馬兒慢慢的朝前行進著,也不回頭的說道,「皇上有話要說麼?」
他追上我與我並排騎著,過了一會兒,側過臉來瞧了瞧我,「朕想和你多相處一會兒,你馬上就要離開了,朕卻是一點也不懂你。」
「懂我?」我重復著,輕輕笑出了聲,「皇上為什麼覺得自己不懂我?又為什麼想要懂我呢?」
他沉吟了片刻,只留下了馬兒踏著路面的聲音,不一會兒說道,「那朕問問你,有誰是真正懂你的?而你,又想讓誰懂你?恐怕在你心里根本就不存在這兩種人,就算是你說夢話叫出來的南君懷,他也不是真正的懂你,而你也不想讓他懂你。你的心里藏著太多讓人難以捉模的東西,而你卻總是拒人千里,這是為什麼?」
我將這話听在心里,口上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說的似乎真的很對呢。就算是君懷,我也一直把他藏在心底,不讓他觸踫我的過往,也不讓他真正的讀懂我。是不是在我心里藏著一個那樣大的裂縫?我怕我稍微的一放開心,那個裂縫就會撕心裂肺的疼痛,還有前世那個傷人的名字,也已經隨著我的穿越而落進了裂縫的深淵里了,雖然再也不曾被我提起,卻也從沒有消失。
「朕從那一晚上見到你買赤也國的夜壺,就對你起了很深的興趣呢。一別幾年,再從晚娘那里得知你竟然就在玉落樓,心里就有些激動,甚至責怪晚娘不早早告訴我你來赤也國的消息。朕也不是動心,說的明白一些,可能對你更多的是佔有欲,想要對你一探究竟,可是從接觸你以後,我越來越覺得我的佔有欲實在是太過可笑了。」他說道這里,也再自稱「朕」了,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轉頭望向我,「你說,你的存在究竟是對是錯?你難道不覺得讓男人對你起了這種無奈的想法,是件很危險的事情麼?面對你這樣一個耀眼的人,他們得不到,就會摧毀的……」
我側過臉去對上他那雙青碧色的眼眸,燦爛的笑了起來。
「你呢,覺得我的存在是對是錯?是不是也想摧毀我?」說到這里,我忽然想起碧凝死前的最後一句話,她對我說,離兮,你終有一天,會為了你的存在而後悔,萬劫不復!
心里猛然的一驚,難道,她要說的就是和蒼狼一個意思?可是,我卻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你怎麼了?」蒼狼深邃的五官有些凝重,看著我由笑轉沉的表情,關切的說道,「朕自然是不會想要摧毀你,你的存在對朕來說,是個很好的挑戰!你莫要擔心,朕不會傷害你,也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的!」
他是以為我在為他的話擔心了!可是,我的心里卻越來越沉重,從剛剛我才真正的重視到碧凝的最後一句話,會不會有些晚呢?
「莫要再想那麼多了!」他對著我說道,「此去南夏國,朕答應你,七年之內一定將你重新接回來,到時候你要自由或是別的什麼,朕都會答應你的。朕到時候成了至尊的人,天下間就沒有人敢摧毀你。你且安心的等待那一天,這期間,朕會保你周全。」
保我周全……
這句話將我雜亂的思緒給重新拉了回來,那些想不通的事情不如就暫且放下,事情會一步一步的展,到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會清晰起來的,我又何必再此多費心神呢?碧凝所說的後悔,也都全在于我自己是怎樣認為的,不一定我就會後悔自己的存在。更何況,不管我遇到了什麼事情,我也都沒有後悔過,更別說是否定自己的生命了。
想到這里,我稍稍的釋然了一點,朝他灑月兌的一笑,駕著馬兒稍微快一點的小跑起來,離山上還有好長的一段路呢!
他「噠噠」的馬蹄聲緊跟在後面,周圍潮濕的草香也都伴著風圍繞在我周圍,心情一瞬間又舒暢許多。
「快些,我似乎有點愛上這種奔馳的感覺了呢!」我朝他喊著,放大了膽子狠狠的夾了馬肚子,馬兒頓時跑得飛快,我趕緊摟住馬的脖子,因為我輕功較好,所以此時的顛簸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也並沒有多大的危險掉下馬背,此時我的心里只充滿了快感,耳邊能听到的之後呼呼而過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