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快了吧坐下來連一盞茶都沒喝完居然連提親都說到了。杜若下意識的想抽回手卻被吳夫人握得緊緊的她又不便強行收回去只好尷尬的笑了笑︰「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我可以決定的。」
「那是當然這個道理我自是懂的。今天只是悄悄問一問你雖然婚姻之事由父母作主可小夫妻倆若是能情投意合豈不更好。」吳夫人喜道「你的嫡母我也見過幾面最是通情達理不過到時候我誠心誠意的向她提親想來她也不會反對。」
杜若瞅著她歡喜的表情不由得暗自把她和杜夫人比較了一下只這喜怒形于色一條便比杜夫人遜色多了。若是杜夫人在這里不消幾番話說不定便能讓她感恩戴德恨不得立刻嫁到吳家去才好哪需要像吳夫人這樣雖然開始的時候繞了幾個小彎可後面立刻就直奔主題了直白得讓人受不了。
她心里感嘆了一下杜夫人是大家子出來的到底眼界寬一些在高層勾心斗角慣了連帶著日常待人接物說話處事都顯得格外高明吳夫人雖然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可畢竟層次不夠所以手段也就更不夠看了……
想到這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吳夫人我以前的事情難道你和吳將軍就不在意？」她指的自然是被林家和離一事。在民間被和離或許算不得多麼了不起的事反正貧賤夫妻搭著伙過日子罷了。每日為柴米油鹽愁也就沒心思想那許多虛頭八腦地問題。反倒是有錢有勢的人家對女人的名節格外的看重。至于世家大族那就更加重視了娶妻納妾。就算不要求門當戶對也一定要身家清白容貌出眾。听吳夫人的口氣吳家雖算不得大族但也算是有家有業地怎麼就看中了她了呢？
吳夫人笑了一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道。「杜姑娘你的事我都听說了。不瞞你說我還派人細細打听過。你雖說是嫁過人可卻還是個姑娘家不過是擔個名聲罷了。反正吳家也沒多少親戚廣山他娶媳婦只要他自己喜歡兩個人將來能好好過日子就行別的其實都無所謂了。」
她輕輕嘆了一聲︰「你看看這世道能安安穩穩活下來就不錯了。那些名份上的東西也就不用那麼講究了。」
這些話說得讓人有些感傷起來杜若知道凌鎮撫在江南剿匪而吳夫人則帶著家人北上京都……一方面惦記著夫君的安危另一方面又得照顧家里的老老小小日子也極不好過。往往要到困難的時候人才會更加接近生活地本質也許正是因為境況的突變以及未來突然出現的不可確定性使得吳夫人對以前所執著的事物都看開了。否則她在軍營之中時就該向杜若提及。何至于在半路上這麼很不妥當也很不禮貌的直接和杜若說呢。
在那個時候她或許還未必看得上杜若端只看她雖也住在營中卻極少和杜若打交道便可知道。不過杜若自然不會說破卻也不肯松口答應。只含混的推說自己不能做主。這才把一腔熱情的吳夫人給應付了過去。
送走吳夫人杜若疲倦的回到屋里。與身體的疲勞相比心里的疲憊讓人更加難以忍受。她呆呆地靠坐在床榻邊有些煩惱的想只要自己一天不嫁人這種事情大概就一天不會少就算今天沒有一個吳廣山日後還會有個什麼王廣山李廣山。誰讓她姓杜呢誰讓她是西陵杜家的小姐呢就算只是庶出這個身份對于很多人來說也已經是個足夠大的誘惑了。
因為娶了她就等于一步踏入了世家地圈子。
杜若坐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于是她決定還是暫不考慮這個問題。轉過身來剛想和秋荷說早點歇息卻見秋荷坐在角落里手里竟然還在忙著針線活。
她定晴一看原來是給納好的鞋底上鞋面杜若忍不住搖了搖頭。她知道這雙鞋子是給楊獻之做的。因為做鞋底的時間長所以秋荷在營中剛來得及把鞋底納完這會兒正把鞋面縫合上去。鞋底是千層棉鞋面用的是素青緞子雖然都是些邊角料但手工卻精細得讓人贊嘆。
一個女人只有給她最愛的人做東西時才會如此的認真專注。只是她們已經離開了軍營以後就算能夠再見只怕也是在京都地杜府了在那麼個環境里身為她的丫頭秋荷就算做好了鞋也只能緊緊收著不敢拿出來被人看見。
楊獻之……
杜若幽幽的嘆了一聲突然覺得心里有些空蕩蕩的。
第二日清晨用完早飯後車隊繼續起程昨晚杜若睡得不好所以一路都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吳夫人挑明結親的意思之後見杜若並沒有強硬的拒絕大約是以為她已經認可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認而已所以言語間已經把她當成一家人看了。她帶地僕從侍婢下人較多東西也齊備見杜若這里只有秋荷一個丫頭侍候兩個嬤嬤歲數又大了便硬是送了個十來歲地小丫頭過來給杜若使。杜若百般推辭不過也只好暫收下了。吳夫人家里有老有小難免要開點小灶每次也都記著給杜若留一份幾次下來讓杜若心里說不出難受。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嫁給吳廣山不過是現在不好意思太生硬的拒絕罷了以後到了京城里還是得想辦法把這件事給推掉地。婚姻之事本來是你情我願說不上誰欠誰但吳夫人這麼又是送丫頭又是送吃食百般照顧于她反讓她有些愧疚總覺得欠了她一些什麼。
她原本是把吳廣山當成那種路人甲的和他說話時態度都是淡淡的如今礙著吳夫人的殷勤倒不好再這般冷淡語氣里也就客氣了許多。
這章真是太晚了東風碼得頭昏腦漲眼暈實在熬不住要爬去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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