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挺熱鬧。
杜夫人坐在妝台前也不知在看什麼身邊圍了三四個大丫頭陪著說說笑笑。立在門邊的小丫頭見杜若進來忙稟了一聲︰「夫人三小姐來了。」
那幾個大丫頭忙散了開退到了邊上。杜夫人轉身招了招手道︰「正想讓人去找你呢可巧便來了。快些過來幫我挑幾件飾。」
杜若的臉上便帶了笑︰「娘我可分不出什麼是好的。當初我的嫁妝飾可都是娘給我置辦的呢。抬到林家一打開他家的女眷便沒人敢吭聲了。」走到跟前低頭看去只見妝台上一溜擺了五只紫檀鎦金的匣子分別盛著金、珠、玉、寶、鑽幾類飾。且不說材質最差也是紫金單是做工便是極精致的顯然都是出自名匠之手。
其實世家女子也不時興戴得滿頭的金鑽只有那些暴富之家極沒底蘊的人才會這般顯擺。若不外出從頭到腳的飾不會過五件圖的是一份雅致清高。件數雖少但絕對都是精品不僅質地一流就連打造的匠人也是有所講究的。名匠之作的身價通常會翻個幾倍上來還常常有價無市。
一般大師級匠人的作品都會在隱密處留下銘記外人很難看到所以分辯別人佩戴的飾品是不是出自大師手筆也是世家女子們必修的一門課程。杜若雖說是半路出家但在這環境里泡著眼光自然也不會太差。何況杜夫人是何等身份。她收藏的飾豈會有差。
杜夫人听她這話看著她卻有些不好意思笑著皺眉道︰「你這丫頭可是怪我當初給你備的嫁妝沒這些好？這可不能怨我這幾匣子是我當初從娘家帶來地嫁妝。規矩都是要留給媳婦的。」
杜若一怔忙笑道︰「娘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娘當初給我備的已經是極好的了滿京城也沒幾個新娘子的嫁妝及得上我豐厚。」說著隨手從匣子里取了只鐲子道︰「這只鐲子可真是漂亮里面像是有一汪水似地。」
杜夫人便也不再多提以前的事興致勃勃的道︰「那可是塊極品的翡翠雕出來的。可惜那塊翡翠只夠雕一只鐲子。若是能湊成一對那就更好了。://」
「已經是難得了若總是成雙成對也顯不出珍貴來。」杜若陪笑道。
「既是喜歡拿去戴便是。這鐲子是我這兩年得的倒不用守那些規矩。」說著杜夫人把那鐲子套到了杜若的手上偏著頭看了一會兒笑道︰「你皮膚白配這翠色可是好看得緊。」
杜若本是隨手拿的。但見杜夫人高興便也不多推辭故意笑道︰「謝謝娘。那我今天可是得了便宜了。」
「你是我女兒說什麼便宜不便宜地。讓人听了笑話。」杜夫人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道︰「來正事兒要緊我正挑飾呢眼楮瞧得有些花你歲數小眼清目明的趕緊幫娘看看。」又道。「衡兒那位未過門的公主自幼生在皇家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我選幾樣好的送她只當是一份心意罷了。」
杜若心里一沉但瞧著杜夫人一頭的興致也不忍潑她冷水。也只得在一旁坐了。慢慢的陪著杜夫人選飾。
又要材質好又要手工好……這倒也罷了不過是基本要求公主的飾隨便選一件也符合這兩點所以兩人便只能從難得二字入手。花了近半天的時間才勉強挑了八件出來也夠一份見面禮了。
杜夫人看來看去總有些不滿意但五只匣子翻了個遍實在也挑不出更好的來只能作罷。吩咐丫頭另取了事先備好地禮盒過來把八件飾小心細致的擺好。杜若心里多少有些難過卻又不能在面上露出來只得笑吟吟的立在一旁看著。
待飾打點好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杜夫人便留杜若在主屋陪她吃飯杜若一早過來只喝了些燕窩粥這會兒確實也餓了便吩咐把自己的那份也擺到主屋來。不多時丫頭便把飯菜奉了上來。
正吃著杜若忽見一個丫頭在門外伸了一下頭瞧見里面在吃飯便又縮了回去。她知道杜夫人最近身體漸好偶爾也會過問一下府里地事情只怕是下人過來回事的便擱了碗筷含笑道︰「娘我可飽了有日子沒吃這麼多了。」
杜夫人便也擱了碗筷用淡茶水漱了口這才道︰「到底還是有人陪著吃飯香些若兒你以後若是沒事常來陪娘吃吃飯就是孝心了。」
侍立在旁邊的丫頭忙上前把剩菜碗筷都撤了下去。在門外探看的那丫頭這才進來稟道︰「回稟夫人三小姐剛剛外頭有人送了份禮來。門上也不知該不該收讓奴婢過來請夫人和三小姐示下。」
「門上不是有成例的嘛。什麼禮能收什麼不能收都有規矩的照著辦就是這點小事也值得來問我。」杜夫人道。不過她心情甚至好倒也沒有斥責的意思。
那丫頭低著頭道︰「這禮是指名送給三小姐的……」她話未說話杜夫人便笑了起來瞧著杜若道︰「必是吳家那孩子。看來倒還是個會小意殷勤地知道討好人。」
杜若垂下眼簾淡淡的道︰「雖說娘應了親事可如今尚未下聘哪有這會兒就指名送禮給我的道理。他這殷勤也未免有些沒規矩。」
「我的兒你這可就想得差了這男女之間若是處處都是規矩那還有什麼情意可言了。」杜夫人含笑道「反正你們的親事也不遠了。這會兒送東西過來誰也不會說什麼。」說著向那丫頭道︰「行了讓門上收了吧。以後吳家送給三小姐的禮一律收下就是。」
「回稟夫人這禮不是吳家送地。」那丫頭漲紅了臉。她剛剛說了一半便被杜夫人打斷了這會兒不覺有些急起來。
杜若和杜夫人兩人都楞住了。她一個閨房女子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若不是吳家又有誰會會有人指名道姓的送她東西？
杜夫人臉沉了下來問道︰「你且說清楚送東西地人是誰送的是什麼東西？」杜若听她那口氣似乎是在懷疑自己在外面有什麼私情以至于把人給招惹到門上來了不覺又尷尬又惱火。
那丫頭磕了個頭道︰「回稟夫人門上說送的是只盒子他沒敢拆開。送禮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瞧著臉生得很口音也硬不像是京城各府里的。那少年只說主家姓甘留了張帖子便打馬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