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是不是血口噴人?」
青衫人一听這話大有火藥味,不禁心奇兩人在談論什麼。從雨檐窗縫向里張︰室內只有陳宣禮和唐大兩人。
陳宣禮依然是往昔的豐神俊朗,望著唐大淡淡一笑,道︰「唐先生,咱們十月定下的赤桑鎮戰役,十月十八日有人見到唐亮和雷小凡出現在望海鎮,而雷小凡為倭寇吉川家族收留的事,唐先生必有耳聞吧。」
「老夫未曾听聞。」
「赤桑鎮布陣時,唐先生將唐墨、唐素影抽調出風雲堂,做何解釋?」
「敝門中有事,召他們辦理,這也不違背盟規。」
「哼」陳宣禮笑一聲,道︰「戰前唐先生無故不見影蹤數個時辰,可有人見唐先生打傷來盟中報信的楊琢玉,這又如何解釋?」
「一派胡言。」
青衫人不知兩人所談事故,但見兩人眼鋒交對,劍拔弩張的火藥語氣,暗暗心奇。
陳宣禮緊繃的顏面忽然松弛,仰天哈哈一笑,道︰「本來陳某絕不懷疑身為五大門派掌門之一的唐大先生會勾結倭寇,因為沒有這種動機,但湊巧陳某查出一事……」陳宣禮頓了頓,唐大只是面色陰沉地坐在椅上,不置可否。
「听說令愛唐小姐在楊琢玉和陶將軍女兒定親之夜服毒自殺,雖然為趙大夫所救,卻讓趙大夫診脈診出喜……」
唐大騰地站起,雙目陰冷地盯著陳宣禮道︰「陳宣禮,你不要逼人太甚,唐某不是嚇唬大的。」
陳宣禮看看他,道︰「唐先生自然膽識驚人,計謀也是另僻捷徑,只是利用倭寇蠶滅仇家,不免手辣,不過宣禮倒是佩服。」
唐大盯著陳宣禮眼神,一時決定不了下手還是不下手,陳宣禮若是將他勾結倭寇,覆滅武夷劍派的事抖露出去,不僅武林正道不容他,就是唐門內部也有人要造他的反,但若說就此下手殺了陳宣禮,看他有恃無恐地神態,顯然做了準備,自己就算殺他,也恐怕掩蓋不了這個秘密,何況听陳宣禮口氣,並非要將自己逼上絕路,但他又是何意呢?
「唐先生袖中的含沙射影是不是想取宣禮性命?」
唐大冷「哼」了一聲。
「唐先生現在殺陳某是舉手之勞,但……唐先生只怕也要從這個江湖上消失,唐門勢力也會覆滅。假若……」陳宣禮頓了下,看看唐大臉色,接道︰「假若唐先生能坐下來听宣禮之言,說不定你我倒有的合作。」
唐大縱是老辣,此刻言語交鋒總為對方搶先,一時唬不清陳宣禮葫蘆賣的什麼藥,緩緩坐下,道︰「二公子難道還有什麼事用到唐某?」
「誠如先生所言,宣禮正有倚重先生處。」
「請講。」
「請先生代宣禮聯系……」
一陣轟轟地沉悶聲響,不是雷聲也不是炮聲,倒似洪水奔涌的動靜。
陳宣禮一驚,推窗一看,一道洪流順著山谷奔涌直下,所過處泥漿翻騰,樹倒石飛,竟是一場泥石流。原來數日大雨,後山頂挖動覆填的沙土,植被稀薄,大量雨水積聚沖刷,釀成泥石流。看泥石流奔處,正是腳下處所,陳宣禮驚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