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琢玉回到居室,路上一直在想用何種手段呢?明里是無法下手,可暗里刺殺萬一不成,連小虎反手一擊只怕更危險,怎麼辦?前腳跨進門,忽然給他想出一個法子。忙將門掩上,從床底拖出一個尺來長的箱子,開了鎖,翻開上邊的書冊雜物,在箱底模出一個炮仗似的鐵筒。「幸好還在。」但想到鐵筒原來的主人,他神色有些黯然︰「自己當年要打開,影妹慌的跟什麼樣,說這是唐門極厲害的機括暗器‘消魂散’,一開,中人無救,且狂號七日才死。唐門暗器,見血封喉,嘿嘿,今天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連小虎啊連小虎,別怪楊某人心狠,楊某人也是奉命行事,你到了陰間找陳宣禮算帳去吧。」
楊琢玉將鐵筒用軟布仔細地擦干淨,不自覺想起了唐素影,記得兩人第一次親熱的時候,她就說若是你始亂終棄,就用這個害死你再自殺。楊琢玉回想兩人的時光有些呆,他知道唐素影是真心喜歡他,可自己喜歡不喜歡呢?楊琢玉將陶思思和唐素影在心里比較,唐素影對自己就象現在自己對陶思思一樣,只不過陶思思純粹是個冰美人,只怕她那浪勁都給了連小虎。楊琢玉想到這里,心里就象塞了個刺蝟,牙咬的咯吱響︰「連小虎呀連小虎,你若早死了,老子這仇也就不用報,誰叫你小子活轉來,正是給老子出這口惡氣的。」
楊琢玉眼前仿佛看到連小虎中毒後向自己求饒的慘狀,那時自己是不是把思思叫去,親手在她面前一刀一刀地生刮了他。楊琢玉想到狠處,嘴角浮出笑意。
門上響起卜卜地扣門聲。
楊琢玉嚇一跳,象是被人現了秘密,忙將鐵筒揣入懷里,定定神才走到門邊問道︰「誰?」
門外沒有應聲。
楊琢玉心里疑惑,拉開門,慌的退了一步。
陶思思一身靛藍衣裙濕漉漉地迎門而立。
「是……是你。」楊琢玉結舌道。「你……怎麼來了?有事……?」
陶思思沒答,目光即象盯著他又象穿透他身體看向很遠方,夢游人似的。
楊琢玉有些心虛,忙移開眼神。
陶思思走進屋來,看看床上打開的箱子,道︰「你這要做什麼?」
楊琢玉忙過去將箱子蓋上,道︰「我……整理些東西,準備出去。」
「出去?雨夜已深,去哪里?」
「噢……城里有個朋友……」楊琢玉話一出口,就暗罵自己混帳,深更半夜哪有會朋友的。只是因為他心虛,不免慌亂。
陶思思沒有追問下去,反而坐在案旁盯著燭火出神,忽然道︰「琢玉,你我是夫妻吧?」
楊琢玉一愣,忙道︰「那當然,咱們媒約已定,就差沒舉行婚禮了。」
「哦,你那朋友叫什麼?我能不能去看看?」
「噢,那是老家的一個朋友,也沒什麼,他讓我晚間去的,現在可有些太晚了。」
陶思思看了他一眼,隨即眼光又盯在晃動的燭火上。好半晌,站起身來,道︰「是太晚了,你歇息吧。」說著,走向門邊,走到門口,忽然笑了下,道︰「其實我早應該謝謝你的救命恩情。」說罷,釋釋然而去。
楊琢玉愣,不解她話意︰「救命恩情?難道是指我冒連小虎名去沖喜,將她從大病中救回。其他還有什麼救命恩情呢?」但沖喜這一節是楊琢玉最不願提起的,因為冒充別人,是他年輕心靈的恥辱,尤其現在這個人竟然活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