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半後——
含香苑是緣八打從出生後就居住的院落許是考慮到緣八目不能視整個院落並無太多的石凳石桌卻是顯得空空蕩蕩地上也沒有鋪上傳統的鵝卵石或是青石板只是任憑一種不畏寒的草似長非長著草非碧青但是略微的黃色之間卻總有幾分蒼綠。而其中和整個司空家本家的布置處處彰顯水榭樓台運用陣法維持春季花紅柳綠的景致所最不同之處便是含香苑是整個司空家的隱修之所——雪山深處相同的冬季唯一的冬季。
坐在含香苑的一角只覺涼風拂面微寒卻不刺骨；極目有雪卻只立枝頭片點不落地；放眼望去沒有花紅柳綠百花爭艷的繁華卻是清幽之間暗香浮動和著微冷的風卻是幾分傲骨幾分孤冷。也因此初至含香苑的人先是會對此的冷清嗤之以鼻而久了才會現其中的精細與巧妙。秉承雪山的冷卻舍了其中的酷。
緣八就坐在含香苑中唯一的一張用獸皮包裹的椅子上一旁不遠處還燒著清茶淡淡的茶香夾帶著幾絲春意的溫暖于空氣中和冷香相撞卻是無意之間造就了另一番人間難尋的極樂仙境。而緣八的身後不可避免地站著一排侍女而無論何時在此看到緣八總會看到有一侍女單手捧書聲音不輕不重地念著書中的文字。這是緣八每日里必做的功課是他父親大人為她安排的教學課程無論她是否可以听得明白也無論她是否可以理解總之自她滿了周歲開始每日里便有一名侍女站于邊以一種不緊不慢的聲音將一本書從頭至尾讀下沒有解說只是文字甚至那內容都是漫無邊際的雜亂。不過也因為她那父親大人不會來考校她的學識事實上自她滿周歲之後她的父親大人就退而成了自己的下人早就沒了資格來評說她的不是所以多數時候緣八都會選擇以呆的方式以沉默的方式來抗議他虐待未成年兒童。當然一些有意思的故事緣八還是願意洗耳恭听的。
「……自那次戰役之後燕州的開國之君便是正式以泅河為界稱帝為王而燕州國便也在司空家第一任家主的幫助下建立了起來……」
今天講的是有關于司空家的歷史雖然侍女的書才起了個頭可緣八卻已經可以將整條歷史一字不漏地敘述完備了原因無他不過是她那便宜老爹對于她的學習全不負責任找人讀書就是一架子書依次而下地讀絲毫不管這本書和那本書是不是換湯不換藥的雷同本所以對于這司空家的歷史前前後後所讀的恐怕就不下百本加上司空家的歷史總和這燕州國的歷史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也因此這前前後後加起來4年多一點五年還不到一點的時間她大約有近一年的時間是用來听這個歷史的。試想她再如何呆再如何放牛吃草怎麼說也不是小白這都過一年多的時間有人在她耳朵里吹著歷史的春風她多多少少也該理了個大概的頭緒了不是嗎？何況這燕州國和司空家的歷史雖是糾結多年卻也不是那麼復雜。
恩要說故事也很簡單如同所有龐大的家族往往總會擁有十分悠久的歷史並且總在某一時段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印記一樣司空家便因為整個家族的第一任家主的偉大而在整個燕州國的歷史之中佔得了很大的一席之地。
當時的燕州還不是燕州就如同如今北面的雪城還不是雪城西面的追日還不是追日南面的蓮國也還不是蓮國一樣整個大6唯一個國家因為多風多山而被神賜名為了嵐世稱嵐國。
而在四百年前整個嵐國還只是神偶臨人世的駐足之地除卻神之外沒有君王也沒有士兵雖也未必見得人人平等卻也沒有嚴苛的等級制度。
只是是社會總是需要進步一如人的**永無止盡于是當神離開之後人們開始有了對于權利的追求而戰爭便也應運而生了。
自從潘多拉的盒子被好奇的人輕輕開啟貪婪和**便也開始遍布大地戰火便隨著**從一方土丘慢慢波及到了整個大6。
人人都想成為王者即使無法為王也希望能夠擁立一位王者從而一呼百應成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權貴于是戰爭變得曠日持久。但是戰爭總是伴隨著傷痛和離別于是人們因為這份傷痛開始從熱衷于對權利的追求中冷靜下來戰爭成了人們想要從嵐國土地上拔去的骨刺所有人都希望停止這場戰爭所有人都希望有一個偉大的人物成為他們的王讓他們甘心追隨他讓他們結束這場災難。偉大的人物並沒有出現但漸漸的兼並戰爭代替了從前的家族式的戰爭四方勢力漸漸建立起來北方的雪城西面的追日南面的蓮國以及東面的燕州各自割據一方。
勢均力敵的對手雖然會令局勢緊張卻也讓任何人都不敢輕易妄動軍隊燃起戰火因為誰都無法以絕對的優勢贏得兼並戰爭的勝利誰也不想為她人做嫁衣裳于是那四方割據的勢力便成了今日勢均力敵的四國。而那時唯一一直追隨著燕州國主建立起燕州國的便是司空家第一代家主司空仇。
而當時的司空家還不是修仙家族整個司空家也唯有家主司空仇可初窺仙機。
司空仇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他不單驍勇善戰而且在個人修為上也早已是聖人之境的高手所差的不過是一個頓悟便可名列仙班修成正果。大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對于凡塵俗事以及所謂的權利在他的眼中卻是一文不值。于是他雖是因為赫赫戰功而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卻也依舊沒有意願再和王室有過多的糾葛。因為他明白功高震主明白鳥盡弓藏的道理。所以當燕州國主提出要將自己唯一的女兒嫁于司空仇的時候司空仇雖是以有礙自身修行的理由拒絕了燕州國主的好意卻也為了避免君王的猜忌將自己的女兒嫁于了帝王而後便開始了他修行天下逐步遠離權利的中心歸隱的計劃。
事情至此本可結束卻偏偏讓司空仇在修得仙緣名列仙班之際窺得了後世的變遷。
這是一則變卦極盛和滅亡兩種截然不同的極端命運。司空仇雖看得清結果卻也看不明白經過而眼見登仙之日將近司空仇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安排家族的後事而又鑒于盛世家族都逃月兌不掉帝王追殺的命運司空仇便是立下了家訓名訓但凡司空家的人必隨他遠遁幽谷隱世修仙如此方可受到得到成仙的先祖的庇佑如若不然一切後果便必須自我擔負。
修仙別說是那個時代就是這個時代修仙所意味的可不單單只是長生不老加之司空仇又有言會有成仙的先祖庇佑于是除卻那嫁入宮中的女子以及那些更加眷戀塵世權利的個別旁家的少數人士整個司空家的子孫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消失在了燕州國主的視線之內。而這些人其實便是隱居在了如今緣八所生活的雪山之後。憑借著天然雪山的艱險加之司空仇苦心擺下的陣法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可惜是清苦的修仙路卻不是瀟灑的桃花源。
于是司空家的修仙之人在此一住四百年一世又一世的修仙然後或消亡于雪山之間或登頂極樂世界一代又一代的傳承終讓這個權勢之家轉變成了一個修仙世家。至于那寧小郡主她的母妃便是當初流落于世俗的司空家後嗣的子孫。至于如今寧小郡主得以頻繁進出這修仙境地的原因一則是因為她的身上留有司空家的血液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她的母親因為一個緣八還不知道的原因如今卻是住在了隱修之地不做王妃卻是成了道姑。
當然在緣八周歲的時候她還獲得了一則所謂的家主遺訓其實就是那個瘋瘋癲癲的號稱老君的老頭子所吟唱的︰
蟠桃宴瓊漿玉露請神仙；
思凡塵天中驕兒下凡間；
修仙處雪山深處司空眠；
帝王路傲視四方金鑾殿；
嬌女出群魔亂舞神仙癲；
佛曰︰修佛
仙曰︰修仙
神曰︰修身
世人曰︰災禍
曰︰與我何故！
至于這此間的含義用她那便宜老爹司空越喃喃自語的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傻瓜也有傻瓜的理解。至于她抱歉五歲未滿怎麼算都還是稚兒眼下她除卻千方百計想要擺月兌築基以外並沒有其他的時間去理解這麼個是是非非毫無文法的預言。何況司空越也說了現在這則預言世間流傳也是廣泛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如今都這麼集思廣議了她也就可以省省心了等著結果出來其實也不壞不是嗎？